十七眼风扫了过去,露出一丝警告。
十六做了个鬼脸,“装什么装,我看到你吞口水了。”
十七一脸无奈。
苏泽香和苏泽浩见家里多了四个人,好奇地围过来,十六的性子跟孩子似的,没多久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十七和初三初四有点矜持,不声不响地吃饭,苏含玉还没吃完半碗饭呢,他们就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见他们走到院子里,似乎打算跳上屋檐,苏含玉忙叫道:“哎,不用藏起来,就在屋里吧。”
初三摇了摇头,“不行,我们是暗卫。”
“暗卫一定要藏在暗处吗?”苏含玉问道,一想到他们辛辛苦苦躲在暗处,吃不好睡不好,时刻警惕,就为了看护他们一家人,她就没法泰然处之。
明着保护和暗着保护不都是保护么,非得不露行踪么?她有点想不明白。
“爷交代过的。”初四答道,说罢飞身上了屋檐,其余三人也很快消失了。
苏含玉怅然,他们只听谢尧的,看来得和谢尧提才行。不过暗卫这种东西好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谢尧到底是什么身份?
“啊,大哥哥大姐姐飞走了。”小香指着天空道,“我也想飞。”
“那你得先长大才行。”
“怎么才能长大?”
“多吃饭多吃菜。”
“哦……”
吃过晚饭后,她按照长孙大夫交代的步骤煮好药汤,倒到浴缸里,等水温合适后,躺了进去,瞬间感觉全身酥酥麻麻的,像是全身被羽毛挠着一样。
不过,这是初始的感觉,很快就从麻就变成痒了,难受得想伸手去挠,但是长孙大夫交代过,若是感到痒,千万不能挠,要忍着,不然会越挠越痒。
简直跟酷刑似的。
苏含玉忍得唇瓣都咬破了,只是泡个澡而已,全身大汗淋漓,跟蒸汽浴似的,泡完后擦身子时照了下镜子,肌肤粉嫩嫩的,吹弹可破,伸手掐了掐,便险些掐出血来。
不由得嘀咕:“怎么感觉肌肤柔嫩了很多,难道这药浴不止能解毒,还有美容功效?”
但长孙大夫不在,她也没法问,想着可能是泡太久又或者先前没留意的缘故,穿好衣服就忘了这事。
全家人都洗漱过后,她忽而想到一个问题,暗卫们要怎么洗澡啊?便吹了哨子,这回只有初三出现,听到苏含玉的问题,回道:“我们是轮值的,不当值的时候会去处理个人私事。”
“哦……”苏含玉了然,就算这样,这活也不是一般人干的了的,像现在天气这么冷,在一个地方守着不动多累呀。
“要不这样吧,你们反正只是避着外人而已,在我们面前随便一点,一日三餐和我们一起吃,洗漱如厕也不用避着我们。”
“那样不合规矩。”初三答道。
“你们有什么规矩我不管,既然现在跟在我身边,就按我说的行事。”苏含玉语气稍微强硬了点,不然他们肯定不听她的。
“……好的。”初三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
苏含玉这才笑了,“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不用跟我见外。”
“好。”
初三心情复杂地去通知其他三人,十六笑嘻嘻道:“我就说了,小玉不是一般人,不会和我们见外。”
十七冷着脸看他,“没大没小,小玉是你叫的吗?主子派我们过来,不是让我们享福的。”
“我怎么不能叫了,谢一谢二都是这么叫的。再说,这和任务又不矛盾。小玉把我们当人看,你还非得把自己当物件看不成?”十六嘲讽道。
四个人里,他看起来是最天真的,可暗卫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天真之人,论起洞悉人心,他们都不如他。
“那你也不能逾越规矩。”
“真是木头疙瘩,好吧,你守你的规矩,我去洗我的热水澡。”
十六说罢,抄出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袱,奔着卫浴间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幼虾分发
因前一天晚上几乎没睡,这晚苏含玉很早就睡下了,一夜好眠,醒来格外神清气爽,美美地做了顿早饭,招呼十六十七初三初四和家人一块吃了,便去虾田喂虾。
有几个在地里干活的村民看到她,立刻围了过来,问道:“小玉啊,我们的虾田都弄好了,水草也种上了,什么时候可以投放幼虾?”
苏含玉抬头看了看天气,阴天,云层很厚,倒是适合投放,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现在就分发吧。
便道:“幼虾已经长好了,今天就能投放,不过幼虾离不得水,你们拿桶来挑吧。”
村民们喜出望外,“好,我们这就挑桶过去。”
若是现代养殖,一亩地能投放一万到三万尾虾苗,两万左右是最合适的,但苏含玉只给他们一亩地配置五千尾虾苗,因为一则她培育的虾苗数量不多,二则这里的换水条件、饵料、管理水平都没有现代高。
至于虾苗计数问题,没有测量工具,她又不可能一尾一尾数,唯有求助红将军。
“红将军,你能不能让幼虾均匀分布?”
“当然可以。”红将军回道。在它指挥下,幼虾田里的小虾散得无比均匀。
“等会我舀的时候能保证每勺一样数目吗?”
“能。”
苏含玉取了一只大木勺过来充当量杯,在红将军帮助下,舀一勺便是一百只,一个木桶能装十勺,也就是一千只幼虾。
看在同村的份上,幼虾她只卖一文钱一尾,不过这样算起来,一亩地需要投入五两银子,养虾的村民日子大半过得苦哈哈的,普遍只要了一两亩地的虾苗,就里正赵成家要了十几亩。
原本有三十家报名,因二小被投河之事减了六家,只剩下二十四户人家养虾,一上午的时间,苏含玉就把虾苗派完了。
虽然关于养殖的要点她在学堂上已经讲过了,但每户人家来领虾的时候,她还是特别叮嘱了几句。
“幼虾要投放鱼糜、螺蚌肉糜或者其他动物饲料,每天喂三四次,也就是间隔三个时辰投喂一次,等幼虾在池里长上半个月,体型增大一倍了,再把它们放到稻田里。”
“前期水草和农家肥一个月投喂一次,等过了元宵节,温度上升,要一个月投喂两次水草。成虾一周只需要投放一次动物饲料,但每天要喂麸皮米糠豆渣。”
“冬天水温下降要往田里加水,温度上升了要放水;晴天水可以浅些,阴雨天水要深些。”
……
村民们一边听一边点头,也没嫌养殖麻烦,都明白挣钱不是那么容易的,养猪想要多卖几斤肉都要精心照料,更何况对饲料和水温要求比较高的小龙虾呢。
一个个认真倾听,暗暗下定决心,保证侍弄小龙虾比侍弄家里的小崽子还用心。
苏含玉忙到中午回家做饭吃饭,吃饭不久,有点犯困,打算睡个午觉,院外却突然响起一阵哭嚎声。
“我苦命的诚儿啊!你怎么走得那么早!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爹娘没用,没管教好你的儿女,他们过上了好日子,却连碗汤都不给祖父祖母喝!”
“城儿啊,爹娘就快饿死了,很快就能跟你见面了,你要是见到我们,千万别认不出来!”
她开始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以为是附近邻居家传来的,还欣赏了会,老太太声情并茂,哭得简直堪称艺术。
等听到她和苏泽霖兄妹的名字,才醒悟过来,敢情在外面哭的是苏老太呢!
“诚儿”喊的是她爹苏秉诚啊,真够肉麻的,住在苏家大宅的时候,她还从没听过苏老太这么亲昵的叫苏秉诚,不都是“老二老二”的叫么。
得了,别指望睡午觉了。
她开门出去,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的苏老太,面无表情道:“这位阿婆,你走错地儿了吧?要哭我爹,好歹去他坟前哭吧,我们新家他没来过,恐怕听不到你的心声。”
苏老太顿了一下,指着她大骂,“你这混账,见到祖母都不叫,还有你比更不孝的吗!我们都揭不开锅了,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吗!”
“你们揭不开锅跟我没关系吧,若是您得了健忘症想不起来,我可以帮您回忆一下,我们一早断了亲,一年前就没关系了。”苏含玉冷笑道。
当初赶他们兄弟妹去老屋多痛快,现在苏泽轩把家败了,就开始后悔,想占他们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