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伸手挡住她欲关上的门,问:“你录的是什么节目?”他的脸上少见的攀上了些许绯红。
“以伞为媒。”白安瞪着他念出这四个字,然后又蹦出两个字,“松手。”
“哦。”路云松开拦门的手,收回身后。看着她紧闭的房门,笑了笑,说了声:“明天见。”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原来他们不过一墙之隔。
夜幕落下,两间房里,依旧是一个明,一个暗。
白安坐在红木桌前,捏着香箸,松着香炉里的灰。回想方才电梯里的混乱,又想到那日古城里的人声鼎沸,突然觉得,他的生活也挺兵荒马乱的。她拿起灰侧压平香灰,道了句,“还是平平淡淡些实在啊。”
路云坐在昏暗中,只有身边一盏床头小灯微微亮着。他坐在床头看着手里的剧本,仔细的在纸上写下表演时需要注意的细节。他一直都是这么认真地对待每一份工作,每一个角色。
那头白安已经躺下了,这边路云还靠着床头安静地看着剧本。
皓月当空,无星作伴。一墙之隔,有你为伴。
第二日,《以伞为媒》节目的收官录制。
白安也起了个早,正准备出门,这才走到门边,门铃响了起来。
“哟,开门开的挺快的。”站在门外的路云神清气爽地向白安打着招呼。
白安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又是一阵无语。“......”白安脑子转了转,想起了今天的收官录制。前两天路云去古城逛就是拍外景,白家伞铺之前已经拍过了所以那天就没再拍。昨天白安录的是白家特期,所以和原节目组分开来录制。但是,今天收官,大家要聚在一个录影棚,也就是说,今天要和这个路云一起录制节目。
“都是去电视台,又是邻居一场的,一起走吧!”路云丝毫不生分地拉起白安的胳膊。
还没等白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路云扯了出去。
“哎!我的房卡。”白安回头的时候,房门已经关上了。
电梯里,白安一脸冷色地抱着手,暗自决定对路云的一切动作皆不予理会。
路云问:“昨晚睡得好吗?”
白安不回答。
路云又问:“你吃早饭了吗?”
白安不回答。
路云再问:“要不一起吃吧?”
白安还是不回答。
突然,路云弯腰把脑袋凑了过来,两人的距离只剩下那么一寸。
白安惊得后退,险些摔倒。
路云伸手搂上她的腰,将两人的身体贴到了一起。
路云没打算松手,就保持着这种姿势问:“小白白,你怎么不理我?”
白安回过神来,推开他,她的脸早已红透了,嘴上淡淡地说,:“男女授受不亲。”
路云看着她缩到电梯的一角,觉得她小小一只的甚是好玩,便又贴了上去,将她逼到角落。路云抬手按在电梯壁上,将她困在怀中。
路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说:“姑娘家家的,没想到还是个小古板。”
白安抬起头对他说:“衣冠楚楚的,没想到竟是个烦人精。”
☆、山鸣谷应
有了昨日被粉丝围堵的经验,路云今日是直接在地下停车场上车。小陈助理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没想都竟等来了路云拎着一小姑娘走出电梯。
小陈指着被路云扯着手拉出来的白安问:“路哥,这是?”
“今天节目的嘉宾,白安,顺路一起走。”路云说得自然,仿佛他对所有合作同事都是如此友好。可小陈记得,路哥的保姆车还没有给除团员以外的人坐过。
白安甩开他的手,打破他的怡然自得,说:“不用了,我有车。”
路云跟上去,他本来想趁她不备溜上她的车,怎知白安站在车前翻了好一阵的包包都没找出钥匙。白安这才想起来,钥匙放在了门边的玻璃架上,刚才被路云一下拉了出门,房卡没来得及拿,车钥匙更是没能拿上。
路云看她一直在包里翻找,猜出了她的心理活动,他翘着手坐在白安的车头上说:“是不是没带钥匙啊?要不要坐我的车去啊?”
小陈是路云雇来的助理,虽然每天都在被黄姐骂,但事实上小陈是拿路云发的工资的,她这会儿哪里敢插话,只能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老板撩妹,静观其变。
白安合上包,说:“走。”白安想着,打车还得要钱,出租车进电视台也麻烦,倒不如蹭一蹭他的车,反正同路。
白安才往前走了两步,就被路云扯住了身上斜挎小包的带子。路云把她扯回来说:“这边。”
“哦。”白安退回来,乖乖跟着路云上了黑色保姆车,可以这么说:白安上了路云的黑车,此一去便是真的命运交织了。
白安和路云都坐在车子中间那排位置上,司机和小陈助理则坐在前边。白安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城市高楼,路云则是明目张胆地看着她。
路云很小便进入演艺圈,一向以不近女色闻名,甚至一度传出有关他性取向的传闻,但其实路云只是还没遇到那个他想一直藏在身边的小女人。他身边的女人,大都是因为工作而有所交集,要不就是迷恋偶像路云的众多粉丝。像这样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的,在他生命里白安是唯一一个。
车窗外出现了电视台大楼,眼看着快到电视台了,已经能望到电视台底下乌泱泱的一片,也不知道是聚了多少人。
“把这个带上。”路云把墨镜递给白安。
“嗯?”白安转头看着路云手上握着的那副墨镜,她从不戴墨镜的。
路云看她不为所动,只得亲手打开墨镜,帮她戴上。“小白,待会下去了,乖乖地跟在我身后,知道吗?”
白安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乌泱泱一片,这方面她确实没什么经验,跟着路云走是眼下唯一的良策,白安便点了点头。
小陈回头递来一个袋子,似乎不怎么想把袋子交给路云的样子。抓着袋子,一脸严肃的问了句:“路哥,你可想清楚了?”
“嗯。”路云应了声,便抢过了小陈手里的袋子。
白安还在一头雾水之中,手腕上就多了一个束缚。白安低头一看,竟然是儿童防走失牵引绳。
“你在干什么?”白安问。
“怕你这个路痴走丢。”路云说着,把另一端的手环扣在了自己手上,转身拉开了车门。
白安紧跟着他下了车,实在没有办法,她是被牵引绳扯下来的。
路云下车站定和粉丝们打了个招呼,白安被扯下来,正好转到路云背上。
面对这个突然入框的女人,粉丝们立刻就看到了两人手腕上的牵引绳,大喊“哥哥,她是谁!”“哥哥不能谈恋爱!”“哥哥!”
四周炸起的呼喊声,震得白安头疼。白安有点庆幸方才戴上了墨镜,不然不仅头疼,还得眼睛疼。这周围的闪光灯,晃得人眼花。
电视台底下,人潮汹涌之中,路云带着白安,一路向前。
白安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被路云一路拖着回了化妆间。
路云把她放到椅子里,解开手环,取下她脸上的墨镜,“你还好吧?”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白安被他一点,倒在了化妆椅里。有气无力地问:“你每天都这样吗?”
路云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也就这一年才开始。”
“你也挺辛苦的。”白安坐起身,由衷地说。
路云不置可否。
这时化妆师们拿着东西走了进来,路云和白安就分开了,各自坐在椅子里化妆,准备录制。
不得不说,路云真的是一位很专业的艺人。能歌善舞,台风稳健,每一次舞台结束时都会认真地向台下的观众鞠躬,好一个“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的男子。
白安安静地坐在舞台的一角,看着他在台上光芒万丈。主持人偶尔会问到白安一些需要解释的有关伞的问题,白安便规规矩矩地回答。路云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认真工作的她,看着她在镜头前一脸正经,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腿上,规规矩矩地藏起小爪子的模样。
镜头里的路云满眼爱慕地看着白安,勾唇一笑。
录制不太顺利,原因是最后一个结尾舞台的配乐老师没到场。那位老师是要从另一个表演地赶过来,现在正堵在苏杭的交通上。
白安走下台,让出舞台给最后一个节目。白安刚一走下台就被导演拉到了一边,导演把一本琴谱塞到白安手里说:“听闻白小姐善弹古筝,琴技了得,麻烦白小姐救救急。我们的古筝老师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