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番外(45)

这是怎么了?

是有人来泰兴楼买东西?

婉宁看向童妈妈,童妈妈来没来得及去看个究竟。

门一下子被人急着推开了。

有个人站在门口。

阳光被他挡在身后,婉宁开始看不清楚。等他向前走了两步,婉宁不禁一愣,他怎么会来这里。

穿着青衫的少年,循着声音而来,踏进了屋门,正好和她对视。

婉宁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遇到崔奕廷。

她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当,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泰兴楼是她开的,也许是刚才见到乳母,心里高兴就放松了警惕。

可她还是让焦掌柜在外看着……刚才她明明听到焦掌柜阻拦的声音。

怎么崔奕廷还是不管不顾地闯进来。

崔奕廷的目光径直落在她脸上,仿佛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

“你是谁?你方才唱的是什么歌?”

崔奕廷眼睛微深。仿佛急于从中得到答案。

婉宁不禁皱起眉头,崔奕廷明明看到有女眷在这里,却还不避开,转念她又觉得奇怪,这个崔奕廷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从姚家将她救起来。在李家也有过匆匆一瞥,连她都认出了他,怎么可能他看了她半晌还是那种神情。

婉宁不说话,而是静静地和崔奕廷对视,她的职业让她善于从别人神情中读出情绪,可是这个崔奕廷……却让她有些看不明白。

迷惑、质疑、一闪而逝的急切,如微风吹过湖面。然后隐藏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中,他有许多让她难以发掘出的秘密,无论她怎么探看,他都没有表露半分。

两个人对视片刻,崔奕廷的情绪似是平稳下来,“请问。这里的东家姓什么?”

他这样没有礼数。

她也不必在这里回答他。

本来就是不请自来,还妄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答案。

没弄清楚他的意图之前,她不会轻易开口。

眼看着崔奕廷的随从也进了门,婉宁转过头去,童妈妈和贺氏忙上前护着婉宁走出茶楼。

离开了崔奕廷的视线。

婉宁看向童妈妈低声道:“你和焦掌柜说一声。就说茶楼的主人姓赵。”

这是开始他们就定好的,只要别人问起来,就说茶楼是姓赵的人开的。

焦掌柜这边已经皱起眉头,“我们早就说了,客官不应该硬闯,惊到了我们家的女眷该怎么办?看客官一表人才,不该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来的人看起来是一表人才,穿着打扮都像是大家公子,所以他才没有很在意。

没想到却会像无赖一样闯进门。

焦掌柜想着脸色就更加不客气起来,吩咐小厮,“将客官请出去吧!”

崔奕廷仿佛并不在意他语气的生硬,要不是听到让他熟悉的扬州小调,他也不会不由自主地闯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的女眷。

女眷没有惊慌而是静静地和他对视,然后施施然地带着下人转头走了出去。

虽然没有让下人斥责他的无礼,还很明显地将不悦表现出来。

“是我唐突,”崔奕廷道,转头看向焦掌柜,“请问,东家是扬州人?”

焦掌柜摇头,“我们东家是从山西来的。”

从山西来的,怎么会操着一口地道的扬州口音,尤其是那位小姐刚才唱的歌,是他一直在寻找的。

他是来买糕点,却在门口听到那歌声。

不管是什么地方,他都要来看个究竟,看看里面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只可惜记忆中的影子太模糊,无法对证。

……

童妈妈打发小厮上前,小厮在焦掌柜耳边说了两句话。

焦掌柜看向崔奕廷,“客官买茶点要等到我们泰兴楼开张,至于客官问起我们东家,我只能说,我们是山西开茶铺的赵家。”

赵家。

“方才的女眷不姓蒋?”崔奕廷不动声色。

焦掌柜十分肯定摇头。“不姓蒋,客官您是不是问错地方了?”

不是问错地方,就是找错了人,要不然问的问题怎么没有一个能对得上。焦无应松口气。开始他还以为这位公子是冲着东家来的,现在看来应该是误会。

婉宁透过帘子看向崔奕廷,崔奕廷为什么会觉得她姓蒋?他突然闯进来是因为在门外听到了什么。

那时候她在唱乳母教的小调,崔奕廷是因为听到这个所以闯进来?

这个崔奕廷处处透着古怪。

“打扰了,”崔奕廷看向陈宝,“那些银子给掌柜,你家的茶点做出来我让人来取,这个就算定钱。”

以为买东西就能随便进门,说不得这位爷就是官家子弟,焦无应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形。为官的有功名在身都看不起商贾。

幸亏东家有话在先,让他这时候能扬眉吐气。

“对不住,”焦无应道,“我们家的茶点是不卖的,将来酒楼开张。随着茶叶送出去的数目也有限,您想要,就早点来买茶。”

“不卖?”

焦无应笑容可掬,“不卖,多少银子都不卖。”

掌柜笑着说不卖。

无论谁在这里好像都没有办法。

来到泰兴楼为了买盒点心,只因为这点心很别致,没想到却这么难买。

崔奕廷从来没听说过这样做生意的法子。

茶点明明别致却又不卖。

这家茶楼也开的奇怪。崔奕廷深深地看向方才女眷离开的方向,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听着崔奕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婉宁重新回到茶楼里。

“这里人杂,小姐还是回去吧!”贺氏吓得脸色苍白。

婉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插曲。

在李家她还在门口等着见了崔奕廷一面,这次他却找上门来。

“乳母,你教我的是什么歌?”

贺氏怔愣片刻道:“就是扬州女子私下里唱的歌。只不过我嗓子不好,就学了别人不爱学的这首。”

崔奕廷是因为这首歌。

婉宁才想到这里,就听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舅太太来了。”

舅母怎么来了。

“母亲,我去看姐姐。”

昆哥边说边挣脱乳母跑进门。

看到婉宁。一下子就扑过来。

“六爷您可慢点。”乳母连连喊着。

“姐姐,姐姐,你看母亲给我们两个人买的玉佩,你一半我一半。”昆哥手里扬着一只羊脂玉,另一手拍着自己脖领,领子下露出半截红线结的如意扣。

“舅母没遇到别人吧?”

崔奕廷刚刚出去。

“没有,没有,本来要接你过去坐坐,听说来了个人,我就带昆哥来看看,”沈四太太说着向周围看看,“人呢?”

婉宁道:“已经走了。”

“有没有事?吓得我出了一身汗。”

连她都弄不清楚崔奕廷来做什么,自然无法向舅母解释,只能道:“没事,没事。”

旁边的贺氏很惊讶。

就算娘子在这里也会惊奇,为什么六爷会和七小姐这样好,难不成就是因为亲姐弟。贺氏心里默默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娘子的苦没有白吃。

婉宁在看贺氏的表情,贺氏眼睛通红,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好像看着他们姐弟亲近很高兴。

这下婉宁可以肯定,昆哥就是她的亲弟弟,如今精心来仔细端详,昆哥脸上有父亲眉眼的痕迹。

婉宁和昆哥说了会儿话,贺氏将昆哥叫过去挑荷包,沈四太太趁机和婉宁道:“你族里的大舅舅来了。”

沈四太太欲言又止,童妈妈退后了两步,沈四太太才接着道:“你大舅舅说,泰兴县知县的师爷给我们找了些粮食……”

“舅母说的是朱大人?”

那个和姚家三房走动很近的朱氏一家?

沈四太太点点头。

婉宁忽然正色起来,拿起沈四太太的手,“舅母,你回去和舅舅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朱家扯上干系。”

婉宁的声音很低,沈四太太勉强能听清楚。

“舅母知不知道巡漕御史到了泰兴。要查漕粮,万一朱大人的师爷要卖的是漕粮,我们家岂不是和官府勾结……”

婉宁尽量让沈四太太听个明白,“我六叔做了粮长。六婶早就想卖粮食给沈家,和粮长牵扯上的粮食,不是漕粮又是什么?”

沈四太太这下子弄了清楚,“我回去和你舅舅说,就算得罪族里,也决计不能买粮食。”

这就对了。

如果是姚家和朱家串通起来,绝对不会是光卖粮食那么简单,说不定被御史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还会将沈家抓做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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