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番外(222)

沈敬元有些惊讶,“你要在常州府开铺子?”

婉宁点点头,宜兴那么好的地方,既然要卖紫砂壶,怎么能不去那边开铺子,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事,既然今天舅舅提起来,她也将自己的打算告诉舅舅。

沈敬元脸上有了笑容,“这样一来,许多事还好办了。”

……

崔奕廷从宫中出来,陈宝立即迎过来。

崔奕廷问过去,“沈六爷那边怎么样?”

陈宝绘声绘色地将整件事说了。

崔奕廷眼前浮起姚婉宁微微锁起的眉头,这些日子虽然她没有当着昆哥的面仔细询问,心里却一定很着急。

崔奕廷抬起头看着头顶慢慢飘走的云彩。

现在昆哥的事算是尘埃落定,她的脸上应该会露出笑容吧!

“二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二爷会不会去沈家看看。

崔奕廷道:“回家。”这时候是沈家一家人应该会聚在一起庆贺。

崔奕廷刚要翻身上马,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裴明诏。

裴明诏正和人说话,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如今的勋贵,还能上战场的并不多,裴明诏算是一个。

想想裴家和邓家、孙家退婚的事,她是因为这件事才对裴家有了好感?还是早在泰兴之前,她就对裴明诏有了些印象。

裴明诏抬起头也看到了崔奕廷,几个锦衣卫低头敬畏地跟他说话,办了一个漕粮案,就让所有人就都知晓了大名鼎鼎的崔奕廷。

虽然外面传言崔奕廷胡作非为,态度傲慢,狂悖枉为,崔奕廷接手北镇抚司之后,却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没有经过多少波折就在锦衣卫站稳了脚,让人不容小觑。

两个人正好走了个对面。

裴明诏正要开口,崔奕廷先走出一步,“侯爷。”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亲生母亲

崔奕廷还没有及冠,却在这时候沾上漕运的案子,又在刑部和锦衣卫打交道,陈老将军被陷害,陈家更是立即将崔奕廷请过去商议,可见崔奕廷的确是个做事沉稳的人。

裴明诏想起沈元坤这些日子没有跟他学骑射的事来,赵琦悄悄说沈元坤在跟崔奕廷读书。

他听说了沈元坤的事,之前在松山学堂挨了打却一直不声不响地忍下来,直到昨天将翰林院邱恒林的儿子邱章几个打了一通,不止是这样,还在国子监门口和邱章比试,让松先生和邱家丢尽了脸面。

不过短短半日的功夫,人人都知道京里出了位神童。

杨敬的名声也顿时大振。

沈元坤这样的行事,倒有些像崔奕廷,崔奕廷就是那种不会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人,

崔奕廷一直都在帮沈家。

是因为什么?

除了和沈家的关系,会不会是因为姚七小姐。

思量间,裴明诏也跟崔奕廷打了招呼。

崔奕廷脸上看不出特别的神情。

他听说皇上有心要招安福建的海盗王卢江,今天早晨在朝堂上说出这样的话,满朝文武鸦雀无声,皇上仿佛要将差事交给锦衣卫。

大家猜测会不会是让锦衣卫里的新贵崔奕廷去福建,就算不是崔奕廷,也有人准备保举崔奕廷。

毕竟崔奕廷年轻,崔家就算在朝上有关系也被崔奕廷自己亲手清理了一半,另一半却管不到福建去,如果崔奕廷去福建,八成会出事。

既然是皇上的亲信,不管事情办好办坏都和别人无关,勋贵按往常一样定然会袖手旁观。福建本就在邓嗣昌的手心里,想一想这样的事无论落在谁头上,谁都会觉得惊慌。可是如今,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崔奕廷十分的沉着。

作为新贵,虽然刚刚进了锦衣卫,还不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实际让却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些靠空头爵位没有实职的勋贵。

裴明诏道:“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坐坐。”崔奕廷这样的人,他想结交一下,至少福建的事他也想知道崔奕廷是怎么想的。

崔奕廷点头应下来。

……

杨敬亲手帮昆哥上药。

小腿上的伤痕仔细看起来还是很明显。

一个没有准备,一个早就算计好的身边还带了两个帮手,两个人之间还差了两三岁。谁会赢,不用想也知道。

邱章看起来也有几分的资质,却被松山教成了这个模样。

“后来在松山学堂,我就故意不怎么太流利地背书,”昆哥道,“师兄说,这也不算是使诈。”

“不算,”杨敬道,“是他们先算计你。”

昆哥趴在手背上,想着这些日子的事。“多亏了师兄帮我,师兄说,邱章能问出的题目并不多。如果吃了亏,大约就不会比试先生教过的书,多数会背《尚书》,果然被师兄说中了。”

除了《尚书》都不能显示邱章的聪明。

师兄看人真的很准。

杨敬叹口气,“怎么想起来去松山学堂?”

昆哥道:“家里请来的先生释义《中庸》其中一个段落的时候提了松山先生是如何跟学生讲义的,我就动了心思。”

昆哥一直很好学,松山从某些地方来看,也算得上是位博学多才的先生,只可惜心思不正。

杨敬嘴角浮起一丝的笑容。“难得你挨了打,还能想着如何读书超过那个邱章。”

将药上好。沈元坤依旧趴着没有动,半晌杨敬听到沈元坤闷声道:“先生。有件事学生想跟先生说。”

杨敬放下手里的药膏,看着沈元坤。

昆哥道:“学生一直放在心里,不知该跟谁去说。”

杨敬放下往常严厉的神情,轻声道:“你说吧,先生听着。”

昆哥想了想,口鼻几乎沉在被褥里,“先生,我不是我父亲、母亲的孩子。”

闷闷的声音好像是从被褥里硬挤出来。

让人听起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杨敬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不要乱说。”沈四老爷为了昆哥三番两次地来求他,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父亲。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杨敬不由地摇头。

“是真的,”昆哥道,“我是亲耳听到的。”说着揉了揉眼睛抬起头,一双眼睛如同兔儿的一样,红红的肿肿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的哀伤。

杨敬愣了一会儿,“是不是你听错了。”

昆哥摇摇头,“有一次我受了风寒,烧的厉害,父亲请了郎中来让我吃了不少的苦药却都不见成效,母亲就着急起来,在我床边哭说,对不起我姑母,说我姑母将我托付给了她,她却没有照应好我。”

杨敬静静地听着。

昆哥道:“开始我只是糊里糊涂地听着,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见到了姑母,母亲和姑母都抱着我在哭,姑母是被人休回家的,还留着一个亲生姐姐在从前的夫家,只要见到姑母,母亲总会提留在姚家的那个姐姐,父亲也会在一旁长吁短叹。”

“他们以为我听不懂,可是我后来就明白过来。”

“我其实是姑母的孩子。”

沈家的事杨敬也不是全然不知,沈氏被姚家休弃,留了一个亲生的女儿在姚家,就是姚七小姐,这么一说,昆哥和姚七小姐是亲姐弟,她们的母亲就是沈氏。

杨敬听了明白,原来是这样。

沈氏将亲生孩子留给了哥哥,昆哥就跟着沈敬元姓了沈。

昆哥擦了擦眼角,“那时候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想为什么母亲不要我,为什么我要叫亲生母亲姑母,在父亲、母亲面前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去了姚家。我见到了我亲姐姐,我就明白了母亲的苦心,母亲不敢认我。怕我在姚家受苦,我亲姐姐被姚家人关在绣楼里。一关就是四年。”

所以那次在姚家看到姐姐被人欺负,他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我现在知道了,亲生母亲为了我不认我,我的父亲、母亲又这样护着我,姐姐也对我这样好,”昆哥抿了抿嘴唇,“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要长大成人。将来要好好地保护他们,孝顺他们。”

“我其实是很幸福的,我能在他们面前哭、笑,我亲生母亲却只能背着我哭,明明想我,却不敢用力抱我,辛辛苦苦生下我,却不能听我叫一声母亲。”

“我想要长大,将来站在她面前,不喊她姑母。喊她母亲,她若是难过,让她抱着我。在我肩膀上哭,她若是高兴,也让她抱着我,我陪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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