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等到徐长府要对曾外婆下毒手,才开车撞了过来。
徐长府看着身后那辆凹面的奔驰车,面皮上抖了抖,硬是拉扯出了一抹笑容,“原来是梅姑啊,我昨晚才到北京。还没赶过去给您问个好。”
“不用说那些酸溜话了,你那个宝贝儿子已经来问候过了。我还和他好好念叨了几句,让他转告你,‘你回去告诉你爹,年纪大了,还是少走动的好,否则伤了筋骨不打紧,要是连命都丢了,可就对不起徐家的列祖列宗了,’”梅念说话之时。还是笑容满面,看着就像是个在问候晚辈的亲切长辈。可是话到了徐长府的耳里,几乎没将他气得内出血。
“那晚上你也插手了?”徐长府找人问过黄腾冲,说是梅念也在场。
“就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配我出手。既然他失踪了,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你说一声,”梅念妙目顾盼,像是说故事般。把事情的经过,以及徐兰雅下毒手的事都转述了一遍。
“你以为仅凭那个叫做诸小鲜的女学生的一面之词,我就会相信自己的外孙女会对自家的兄弟下手。我告诉你。梅念,当年梅想的羞辱我时刻没有忘记,现在的北京可不是由你一人说了算的,”徐长府听了之后,心里也是不无怀疑,可是消息来得太晚了,他已经将兰雅作为徐家参加苍穹殿选拔的重点培养对象,徐家输不起。
“信不信由你,只不过我要告诉你,不要试图伤害诸小鲜和她的朋友亲人,她是我们梅家此次参加苍穹殿选拔的人选。她要是伤了分毫,我必将倾梅家百世之力,将你们徐家连根拔起,”梅念说完,手抚在了那辆已经被撞凹了门面的奔驰车上。
“轰”地一声,车下的四个轮胎悉数炸开,奔驰车瞬间矮了一截,说罢,她才扬长而去。
徐长府翳着脸,三角眼畏畏缩缩着说:“徐先生,那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是苍穹殿的候选人,那可是受了苍穹殿的保护的,如果我们随便行动,只怕是要?”
“立刻把那两个女学生的行踪找出来,离开北京更好。梅念,北京是你的地盘,我就不信整个中国都是你的地盘,”梅念的话,对徐长府并不是没有威慑力的。之于修真一脉,梅家是已经没落了,只是刚才梅念也已经明说了,倾百世之力,连根拔除。
梅家的后人有百世代之多,其中退出来修真行列的人,渗透进了各行各业,真要是把梅念逼急了,那女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而且从刚才梅念击爆车轮的事来看,梅想失踪的这几十年,梅念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梅念了。她的灵力,似乎发生了变化。
“徐先生,查清楚了,汽车站那边有记录,那几个女学生都去了承德。承德离北京不远,要不我们也跟着去承德,在人烟罕至的地方偷偷地把她们给卡擦了,”话还没说完,徐长府抬手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饭桶。承德,怎么就去了承德。哼,不用说一定是梅念那老不死出的主意,中国那么大,她们哪里不好去,偏偏去了承德。那地方,比北京更不能去,罢了,开完会我要立刻回广东,徐讼知道了兰雅的事,广东那边只怕已经没了宁日了。”徐长府气急败坏着,丢下了那辆面目全非的奔驰车和那帮不中用的徐家子弟,拂袖而去。
15 避暑山庄
梅念开着那辆微颤颤看着随时都要散架的二手小轿车回了“梅子饭团”,今天可算是撞够本了。
一进药店的门,就看到于纲拿着根从外地带回来的白萝卜,正在和黄药师探讨着萝卜的药性问题。
“不要把我们的药店弄得跟个蔬菜批发市场似的,”梅念没好气地说着。
“你可别小看了白萝卜,像你这类火气大,容易上火的体质,在夏转秋时节里,容易有个口干喉咙疼的,把白萝卜,去皮磨成泥,加上蜂蜜,不用吃药就能治好了,”于纲认识梅念后就认识了黄药师,两人年岁虽差了一大把,可对于种植和草药都有些研究,一直都很有些话题。
“湖北的萝卜?”梅念接过了那株萝卜,随便瞟了一眼,“你不是还要和孟山的那位专家往新疆那一带去查看抗病棉花的病虫害问题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梅念对于纲很了解,他可不是那类半途而废的人,既然是和周子昂一起外出了,就会一路陪护到底。
“是我小看那个年轻人了,去湖北一趟,就看出他的水平来了,我陪着他也只是浪费了国家的经费而已,”于纲不无感慨,当地的农民在刚碰到那么年轻的专家时,也都和于纲一样持有怀疑态度。
可是在看到周子昂前一刻还在讲解着 豆芫菁虫害,后一刻就帮忙地里的老农搬运农家肥时,所有的怀疑都跟着消失了。那个年轻人身上还留着和他一样热血,无论那份血里是否参杂了舶来因素。
“我可不信,照着你的保姆性格,会放任他一个人去新疆?”梅念很了解于纲,在她刚被分配到农科院的下属村庄,负责援助基建工程时,于纲除了睡觉上厕所。几乎是全天十六个小时陪同的。
“你说过,他和你是一类人,既然如此,有我没我也是一样的,”周子昂的身份和大致情况,梅念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于纲,毕竟在国内农业生物学这一块,于纲算是绝对的权威。
“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回来处理。还记得我以前和你提起过的一个叫做鲁佐的人吗?”于纲在升任农科院的副院长的途中,还组织过几次科技下乡活动。当时在北京沿边的农村里举办过好几次科技培训,涵盖的范围从大棚种植再到水产养殖都有所涉及。鲁佐是他在培训授课期间认识的一名学生。
鲁佐之所以能让于纲印象那么深刻,是因为和其他年轻的学员比起来,他的年龄最大,文化程度也低。听说他在参加培训之前,也是个搞养殖的,只是后来破了产,过来培训就是为了能赚回点本钱。于纲听着鲁佐朴实无华的言辞和过往的经历。心里很有些触动,就额外给他辅导了几次课。最后更帮他选定了大闸蟹养殖作为营生的突破口。
“只有那么个点印象。问题是他找你做什么?而且还让你从湖北专门跑了回来,丢了一个很可能是间谍的美国高级研究员独自活动。”梅念好笑着,于纲这脾气要不敢,也就永远只能挂着那么个所长的职位,停止不前了。
“他送了几只大闸蟹过来,我记得你喜欢吃大闸蟹,就给你拎过来了。”说着,于纲从药店的柜台角落里拎起了一篓子的大闸蟹。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不是大闸蟹的季节。还有这几只螃蟹都是瘦得很,我喜欢吃肥的流油的,这种大闸蟹也拿得出手,真不怕丢了自家养殖场的脸,”梅念看笑话似的从篓子里抓出了只大闸蟹来,她也是吃蟹看蟹的大行家,每年八月十五,没了亲人陪着的她都会独自往阳澄湖一带跑,吃了一肚子的鲜美再回来。
梅念再翻看了下,眼神微微一变,“这几只蟹是养殖的?看着不像啊,蟹鳌张牙舞爪的,凶悍的很,看着像是野生的,就是个头寒颤了点,卖不起大闸蟹。等等,你说那个鲁佐是哪里人?这几只是地道的阳澄湖的蟹。”养殖场养得蟹吃得是人工调配的作料,少吃小鱼生虾,抓起来时都是傻头傻脑的,刚才梅念抓时,也没留意,哪知道螃蟹一抓出来,险些被大鳌钳住了手,这才发现这娄大闸蟹不寻常。
“说是人工养殖的,不过蟹苗是从阳澄湖那边买来的,大概两千多斤蟹苗,养了一千五百多斤的蟹,”于纲怕梅念还不清楚,再往下说:“以市里有名的养殖企业黄氏为例,他们号称花数十万元买了约一万多斤斤蟹苗,投放进了明昆湖。一斤大概有一百多只蟹苗,出产时,能有五千斤成品大闸蟹就不错了,比例是1:2。鲁佐的养殖场的比例是3:4。”
“黄氏?你说得是那个叫做黄腾冲开得那家破烂公司?我和他还有笔账没算呢,”梅念在带着小鲜离开黄家别墅前,已经警告过黄腾冲当天晚上的事情要严格保密,更不可以将小鲜和学柔的身份泄露给徐长府,那家伙嘴上答应得利索,一回头又是找人纵火,又是贴油加醋地把事告诉了徐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