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拍打之时，一个不起眼的星芒已然烙在了雷蛇的身上。
沙尔曼浑然不知，口中一声呼喝。
雷蛇腾地降落在地，灯笼大小的蛇眼虎视眈眈地与几名牧女蛇对持着。
“嘶嘶--”雷蛇吐出了信子，口中一道紫色的闪电喷射而出。
那几名蛇女四散逃开，那名小牧女蛇的不屑地瞥了沙尔曼一眼。
一个玉玄修为的年轻豢养师，还想要驯化雪域五牧，当真是不自量力。
那小蛇女口中吟唱，胸口的图腾眼看就要亮起来了。
就是这时，它忽感觉周遭一变，按在了图腾上的手没来由颤抖了起来。
“这是！”沙尔曼本想让雷蛇先发制人，哪知她还未开始袭击，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在场所有玄兽的咽喉。
磅礴、庞大的兽王之力。
那是龙族，来自龙族强者的威压。
那四名牧女蛇就如遭雷击般，浑身颤抖，蛇尾蜷缩成一团。
除了那名小牧女蛇外，其余四蛇都已匍匐在地。
雷蛇灯笼似的大眼里，也是闪过一丝丝的不解，它的腹下，那个星芒依旧闪烁着暗淡的光泽。
斗兽场上的情形，只有雷蛇和沙尔曼才知。
斗兽场外，落在了一干看客们眼底，仿佛众蛇都是被沙尔曼制住的一般。
沙尔曼虽是心中古怪，可面上却是强装出一副镇定的神情来，坦然接受着几名蛇女的膜拜。
唯独那名小蛇女，依旧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它愤恨地盯着沙尔曼，似乎是要找出那股强大的威势从何而来。
一阵苍老的蛇吟声在了斗兽场里徘徊着。
那名小蛇女狐疑着望了望斗兽场的某个方向，终于心有不甘着跪拜在地。
“成功了，那名年轻的豢养师竟然真的驯化了那五头牧女蛇，”看客席上，瞬间炸开了，而整个过程，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战斗，看上去更像是举行了一场诡异莫名的仪式。
比早前目睹五蛇女击败高地巨人时还要吃惊，所有人看向沙尔曼的眼神也变得崇敬起来。
见自己的策略已然奏效，月惊华收回了龙王领域，这是她自詹天那学会了龙王领域后第一次使用，想不到效果竟然如此惊人。
只需在己方势力上打上象征己方的召唤星芒，己方的势力就能免受龙王领域的影响。
而牧女蛇精神攻击方面的优势，被龙王领域压制得死死的。
只是方才从了斗兽场的深处传递出来的苍老蛇吟又是什么？
沙尔曼喜不自禁，从了雷蛇上下来，而月惊华却悄悄走到了雷蛇的身旁，用手抹去了它身上的那抹召唤星芒，如此一来，既能避免了自己锋芒太盛，又能如愿以偿地获得牧女蛇。
这一幕，旁人没看在眼里，却是落进了云浪的眼底。
他狭长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思索。
“云六爷，多谢了，”月惊华客气着，朝着云浪拱手称谢。
按照约定，只要有人驯化了牧女蛇，就能免费带走牧女蛇。
云浪眼神闪烁，犀利的目光在月惊华面上逗留了片刻，“月小爵爷客气了。”
☆、514.第514章 蛇女祭祀
见月惊华和云浪表面上已经谈拢了，斗兽场的人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忙是送上了几分兽契。
兽契，就如房契、卖身契，是大陆上各国承认的象征玄兽归属权的凭证契约书。
只是让月惊华诧异的是，斗兽场送来的并非仅仅是五名牧女蛇的契约，而是六份契约书。
其中五份是五名蛇女的，而另一份则是……
“不瞒几位客人，这几名蛇女，是我们斗兽场的主人在北方雪域游历时，从当地的一名游商的手中获得的。其中那名老的，因路途跋涉，染上了恶疾，虽是我家主人仁慈，已经命了各地的名医前来医治，但它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若是小爵爷你嫌养病兽的开销太大，也可以舍弃那头老年牧女蛇，”斗兽场方面似早已预料到月惊华会有疑问，忙是解释了起来。
事实上，这批蛇女原本就有六名，之所以上场的只有五名，原因也正如斗兽场的人描述的那样。
斗兽场就是以那头老年牧女蛇的病情为要挟，才制住了这五名戾气十足的牧女蛇。
对于老弱病残的玄兽，大陆上一贯的做法就是弃之不顾，任其死亡。
似是听懂了斗兽场的人的话，从龙王领域中清醒过来的众蛇女，愤怒地瞪视着月府的几人。
只怕能否降服这几名蛇女的关键因素就在那头老年牧女蛇身上，月惊华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探视下老年牧女蛇的伤情再说。
在月惊华的要求下，斗兽场的人只得带着月惊华单独前往斗兽场的兽牢。
阴暗潮湿的牢笼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一名看不出年龄，鹤发鸡皮的老年牧女蛇躺在了兽牢里，她干皱的满是褶子的皮肤和脱光牙的牙床，无比显示出了这是名老迈不堪的老年玄兽。
和那几名光裸着上身，美艳的足以炫目的牧女蛇不同，老年牧女蛇的身上，披背着一件破旧的披风式的袍子。
宽大的袍子下，裹着它已然腐烂了大半截的蛇身。
牧女蛇的下半身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厉害的攻击伤害，腐烂模糊，任凭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也无法治愈。
尽管有了五蛇女轮番照看，细心处理伤口，可老蛇女的蛇尾已经烂至脊骨，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见到了斗兽场的人带来几个陌生的面孔，老牧女蛇吃力地抬起了眼皮，它的眼光，仅仅是短短的一瞥，很快就定在了月惊华的面上，它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了诧色。
月惊华见它张口欲言，就遣退了周围的人。
斗兽场的人也不敢多问，只得退了下去。
兽牢里，只剩下了月惊华和那几名因担心月惊华危害到老年牧女蛇的安危，执意不肯离开的蛇女。
“你，就是……那名领域强者？”老年牧女蛇显然是牧女蛇中的长者，它通些人语。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老年蛇女说话时，很是吃力。
方才，被困在了兽牢的老牧女蛇，感觉到了一股只有领域强者才会具有的强大领域威压。
生怕五蛇女冒犯了这名领域强者的它，这才出声制止了那名小蛇女。
“姥姥，此人比我大不了几岁，又怎么可能是领域强者？”小蛇女原来是那名老年牧女蛇的亲孙女，也是牧女蛇一族中，少有的几个能说人族预言的蛇女。
小蛇女自小就天赋异禀，在它眼底，人族都是卑微下贱的生物，靠着掠杀玄兽和霸占各种灵气充足的地方，增进修为。
如此投机取巧的方法，虽是能快速提高自身的修为，但有得必有失，也间接让人族在领悟天地法则方面比起玄兽来，逊色了许多。
几千年来，人族玄者中领悟了领域，突破了丹境的强者屈指可数，而且大部分都是人介中年，眼前的这名少年又怎么可能是领域强者。
“我并非什么领域强者，”月惊华留意到，在她说出了自己的修为时，老蛇女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杀机，“但我却是一名召唤师。”
说话间，月惊华的五指虚空画出了个五星芒。
召唤星芒！
那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的星芒，年老的牧女蛇竭力睁开了眼。
召唤师已经绝迹了千年，但身为古老的牧女蛇族的老祭祀，年老蛇女曾从古书上得知过这种神奇的星芒。
玄兽们对于召唤师的恐惧，并不需要耳闻目睹，那种敬畏般的恐惧，是深植于血骨的。
小蛇女看见了那个星芒后，只觉得灵魂深处，发出了一阵战栗，这种感觉它从未遭遇过，即便是在面对族群被灭时的那群可怕的恶魔，它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倘若说方才它对龙王领域压迫，是出于对年老蛇女命令的妥协，那此时，它目睹了那个星芒召唤阵时，那就是彻底的敬畏。
“舞云，不得放肆，”年老蛇女艰难地挣扎着，想要向月惊华行礼。
“外婆，我……”那名叫做舞云的蛇女在了月惊华的注视下，沉默了。
“你的蛇尾，是怎么受伤的？又是怎么会被游商捕获的？”月惊华审视着老年蛇女蛇尾上的伤口，伤口上，不时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牧女蛇，尽管不是高阶的玄兽，却是大陆玄兽中非常独特的一支，它们是最早向人族学些文明、礼仪和语言的玄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