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措从她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威胁,他的担心并不多余,她可能真的掌握了许多他们的秘密。
干他们这一行,只要别人有心调查,随随便便可以抓住一堆把柄。
平措今天趁着林之予不在,本想让晓木吃瘪,没想他连过招的机会都没有,完全被她占了上风。
平措鼻孔内出了两道灼热且急促的气,强装趾高气扬:“我想如果我告诉之予哥你接近他的目的,但凡你还有点良心,你的处境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不断地强调这一点,晓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平措瞟了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晓木诚恳道:“真的不知道。”
平措“切”一声,不满由鼻孔发出。
他身上的戾气几乎褪尽了,晓木有了点初见他时的感觉,耐心等着他解释。
“当年他生日那天你和吕都鬼混一晚上没回家,他第二天立马离开C市。试想他知道你为了报复我们才和他在一起,会怎样做?”
晓木一直没有问林之予当年为什么提前离开,总觉得一旦提起等于是揭俩人的伤疤,而且反正他们现在都在一起了,过去的事情也没必要再想。
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件事离开的C市,晓木有点难过,也有点委屈。她那天晚上哪里和吕都在一起,明明在齐思妍家,还不得不吃了她妈做的水煮豆腐、水煮青菜。
真是一个完全不值得的误会。
晓木直截了当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他,也不需要利用他,再说了现在是我妈要告你妈和晓易淳重婚,我就是个证人罢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需要林之予帮忙,更别说什么利用不利用了。而且林之予早就知道了,你用这来威胁我,太……”
晓木没找到好的形容词,摇头啧啧两声,激的平措脸又红了。
晓木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到现在还没吃早饭,昨天晚上运动量又那么大,已经前胸贴后背。她站起来问:“我准备做饭了,你要不要一起吃?”
“你……”平措无语,蹭的一下站起来。
他个子高,猛的站起来吓了晓木一大跳,甚至往回退了两步。
“你想干嘛?”
平措觉得受到了侮辱,气愤道:“怎么?我是那种打女人的人?”
他这话一出,晓木真的感觉到他们是同类了。
他们俩人对彼此的恨好像也没那么深,上一辈犯的错误凭什么要下一辈一起承担,也许这是他们之间的唯一共识。
晓木又往回退了两步,瞄他一眼嘟囔:“谁知道是还是不是。”
平措最终气急败坏地离开了,门摔的震天响。
平措离开后,晓木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吃了三分之一不到就不想吃了。
过去的这十多年,她的每一餐几乎都是在狐狸手工店和顾家乂、徐川一起解决的,很少一个人吃饭。
而刚刚过去的这几天,林之予上班,她不想一个人吃饭干脆直接搭车去他公司约他一起吃。
一个人吃饭总让她想起刚刚投奔吕都的那段日子,吕都经常不在家,她需要一个人解决饥饿问题,还需要一个人消化痛苦。
那段日子太难过了,以至于她不想再那样等下去,开始满大街找工作,拼命地往人多的地方走,好暂时忘记自己真的是孤零零一个人的事实。
晓木推开椅子站起来倒掉剩下的面条,拿上钥匙,到楼下扔了垃圾,搭车直接赶往狐狸手工店。
第30章
店门上挂的是晓木辞职之前做好的狐狸。
她在这里度过的日子平静、无恙,现在看到它,情绪立马停止起伏。
徐川挂的假鹦鹉叫:欢迎光临。
陈以安的声音随之响起:“晓木姐。”
顾家乂看看她,弯了弯嘴角。
徐川还是那样,看上去还在生气,凶道:“你来干什么?”
晓木走上前讨好他:“我来看你。”
“哼,最好是。”
陈以安要留下来的心情依然迫切,这会儿已经凑到晓木跟前请教她。晓木又重新取了墙壁上的围裙,动手干活儿。
等待林之予归家的时间开始过得飞快。
陈以安问题比较少的时候,晓木捡了顾家乂做餐桌剩下的水曲柳木制了一个书签,原本打算在上面刻几个字,后面觉得有些影响观感,直接收好带回了家。
晓木到了家门口,看着前些日子林之予刚让人换的密码锁发呆。
她想要是一打开门他就出现在眼前多好。
晓木垂头丧气的摁密码,一进门看到客厅的灯明晃晃的亮着,甩掉鞋子立马奔向卧室。
他正半蹲在打开的行李箱旁,晓木兴奋地嚷嚷:“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林之予站起来,无奈道:“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哪里想到回来之后家里还是冷冰冰的。”
晓木跑过去抱着他的腰,整个人陷入他的气息里,仰头道:“我很想你。”
林之予双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离了地,凑近她耳边,嘴唇似有若无地轻蹭,“有多想?嗯?”
晓木被他的弄的很痒,但舍不得躲开,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道:“比你刚离开C市的时候还想。”
林之予听到她这话,低笑:“看来下一次出差得把你带上了。”
晓木看他还是一身西装打扮,想来也是刚到家,心疼地问:“是不是很累?”
林之予还勾着她的脖子,手落在她的耳朵上,“有点儿,我整理行李,你帮我放热水。”
晓木连连点头,然后嗖的一下跑进了浴室。
为了他能更舒服一点,晓木在浴缸一头支了一个小凳子,准备给他洗头的时候按摩。
林之予进浴室后看到她弯着腰,手伸进水里试水温,听到响动后转过头,眉眼温柔,“都弄好了。”
林之予走近抱着她的腰耳鬓厮磨间还不忘蛊惑:“一起洗?”
晓木手覆在他的手上,保持清醒和理智:“我帮你洗头。”
他的头在她颈间捣乱,左右蹭啊蹭,晓木双眼即将失去焦点的时候又听他说:“一起洗。”
紧接着她的拒绝被他吞掉了,晓木担心他累,抢着呼吸的时间说:“明天,明天好不好,你今天累了。”
他的双眼内像有一对火把,烧的晓木理智全无,清醒大概是上辈子的事了。
过了不知多久,风平浪静。
晓木手啊、腿啊酸的抬都抬不起,枕着林之予的手臂,眼皮都懒得掀开。
过了一会儿整个人恢复了些许体力,手指碰碰他说:“我给你做了个书签。”
林之予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问:“怎么突然想起做书签?”
晓木又贴紧了他几分,“高二的时候你生日,我做了一个书签准备送你作生日礼物,但那会儿我们正赌气就没给你。”
林之予搂紧了怀里的人,在她额上轻吻,“那个书签哪儿去了?”
晓木的委屈上来了,掐他某点:“看到邓茵那天又去你们家了,我一把掰断了。”
“没看出来,还是个小醋精。”
晓木加重了力度,听到他“嘶”的一声,才放了手。
林之予轻拍她的滑腻柔软,解释:“那段时间我爸和邓茵的爸爸有合作,那天也是因为她父母在,我可从来没有邀请过。”
“这些事情早说清楚该多好,都怪你。”晓木捶他坚硬的肌肉。
林之予捉住她的手,眼一虚问:“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等你等到凌晨四点,嗯?你倒好居然玩起了夜不归宿。”
晓木想说她前两天刚知道,怕他问起平措的事情,吐露委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晚在齐思妍家。”
没有任何意外,俩人解释完对方的误会后还是只能叹气,明明在当年一句话就能说清楚,他们居然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即将进入睡眠状态之前,晓木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下巴垫着他的硬邦邦的胸肌问:“你以前还是对邓茵动过心对不对?”
林之予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一只手压住她的腰,一只手垫在脑后,满脸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他没有直接回答,晓木心想果然呐,女人的直觉非常准。
晓木不满:“高一文艺晚会她拉大提琴的时候,你一直盯着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林之予一笑,整个胸腔都会动,带的晓木也动了起来,他方才平息的某物又有了复苏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