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和我握手,眼光却看向我身后的GiGi,我心里想着,这个死男人不会是想打我助理的主意吧,这事他可真做的出来。
我挤出笑容,非常真诚地说:“好久不见。”
Eric这才把目光看向我,虽然笑着,不过眼睛里都是冷漠。
他走过去以后,我和GiGi说:“你小心他奥,他可不是个好人。”GiGi点头应下。
招标会结束,我皮笑肉不笑的和Eric握手:“您真是总让我刷新下线。”他看上去心情很是愉快说:“承让。”真的是难得又看见他心情好的时候,但是现在我不高兴了。
等到Eric走了以后,我对着正则低声说:“给我去查。”我就不信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招标的价格差距小的让我觉得是在讥讽我,要不是我修养过高,一定会当场把Eric的衣服领子给揪起来。
招标失败对我来说算是一次很大的失误和损失,不过令我更伤心的并不止这些,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能最终接触完整版本的招标书的,除了我就是正则和GiGi,所以会是谁呢?这对我来说挺难以接受的。
我曾经以为我虽然失去了那么多东西,但至少还是有友情可以依靠的,但现在,我好像连最后的友情都面临着破碎。
我甚至不用猜是谁,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因为GiGi给我递了辞职信。
正则来找我的时候,我刚从外面的药店回酒店,我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进了电梯,正则也跟了进来。
“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医生来吗?”正则问我。
我说:“不用,小毛病。”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这些就是全部了。”
他说:“是,我那边还备份了一份,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刻联系律师起诉。”
我笑了笑:“会坐牢吗?”
正则为难地说:“会。”
我说:“知道了,暂时不用了,等我再想想,”想了想又说:“备份的那个也销毁吧,没那个必要,你暂时先回国,我在这边待一段时间,成员的奖金也发一下。”
正则说:“好的。”
我点了点头,拿着文件走出了电梯。
我问我自己对于这样的情况伤心吗?我很想说我非常伤心,但事实上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伤心。
我们将近十年的友谊,我从未想过她会背叛我,带给我更多的是无奈。
招标失败带来的问题也很快浮现,公司内部的错乱与外界的猜忌让我不得不回去稳定局面。
导致的结果就是昏倒,昏倒前我还能欣赏到Gerry那震惊的表情,我想笑他:“没见过人晕倒吗?真的没见过市面。”奈何没有那个力气。
做了个小小的胃病手术,一觉醒来就看见床边围满了人,我妈看上去是刚哭过,我心里一阵哀叹,天不怕地不怕,真的就怕我妈哭,也不知道我妈的泪腺为什么这些年那么发达。
最终在我妈的坚决要求下,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休养,至于公司的事情暂时不让我插手了,然而在其位谋其政,我每天还是要坐在床上处理一大堆事务。
就是辛苦正则每天跑医院来找我签字汇报工作,正则说:“每次我一来,就感觉阿姨一双眼睛在背后瞪我。”
我安慰他:“我妈看谁都那样,你想多了,我住院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正则说:“没有了,我已经封锁消息了。”
我点了点头:“嗯,行,要是不封锁估计明天我就会被记者写成得了绝症,要死的那种。”
Gerry拎着饭盒走了进来:“你能不能少咒自己,哪天成真了,你倒是不哭,阿姨可就要哭死了,我刚才去你家拿餐盒,阿姨正和丹尼尔怄气呢。”
我掰了一个橘子瓣说:“我妈当初可巴不得我坐上这个位置呢。”
Gerry拿走我手里的橘子,自己吃了起来说:“这橘子暂时你就别吃了,我从家里给你带了粥,你最近就喝这个养养胃吧。”
我打开一看,真的是熬得甜粥,很没有食欲:“我想吃辣的东西。”
Gerry说:“梦里去吃吧,再吃辣你就胃穿孔直接挂了,等你把胃养好了再说,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吃辣了。”
在医院躺了几天,格外无聊,不曾想迎来一位稀客,Luke竟然来看我了,真的是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了,估摸着也是被丹尼尔逼着来的。
我一个病人还要小心翼翼地给这位大爷赔笑:“最近这几天辛苦你了。”
Luke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看报纸,眼神仿佛在说:“就知道你不行,还得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一脸的不耐烦。
从Gerry 带来的情报得知,我妈这些天一直在和丹尼尔耍脾气,一定要他把Luke叫回来帮着管理公司。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妈作天作地,想让谁做什么谁就得顺着她,当管理公司是过家家,也就她能想的出来。奈何所有人都顺着她,包括我也不得不。
为了安心养病,我的工作被强制停了,在医院观察的差不多了,我就被我妈接回了老宅,忙碌的生活突然间停下来,一时间也是有点闲,尤其是需要每天面对我妈的唠叨。
晚饭过后,我坐在书房看书,我妈走了进来:“宝贝,最近心情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笑着说:“没事。”停顿了一下,我说:“我准备出去散散心。”
“准备去哪里玩?散散心也是好的。”我妈说。
“准备带着阿拉和撕家回国看看。”我耸了耸肩。
我妈无语的看着我:“你也是不嫌麻烦,你一个人怎么照顾的了两只大型犬。”她叹了一口气:“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过了一会儿,我妈将一把钥匙交给了我,她说:“当年离婚的时候,你爸把房子留给了我,你是个念旧的人,早晚你都会回去的,找个时间,我把房子过继到你的名下,房子这些年我一直让人按时打扫,你若是回去可以直接住。”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我看着那串钥匙,眼眶里闪着泪花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妈总是这样,让人又爱又恨,明明带给我那么多无形的伤害,但是她总能轻易的找到我的软肋。
我带着阿拉和撕家回到了那座城市那栋房子,房子内的家具都用白布罩着,灰尘倒是没有多少,屋内的摆设和我当年走的时候差不多。
透过我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莫一川的房间,他房间的窗帘拉着,无处不透露着对面那座房子里男孩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打扫房间的阿姨每周来一次,每天早上我去宠物店拿阿拉和撕家的饭食,因为我发现他们两个不是很喜欢吃我给他们做的饭。
每天下午我带着它们两只去散步,好在它们比较听话。
阿拉性格比较活泼一点,大概是因为我养它的时候它还是个小不点,不记事情,对过往的悲惨经历没有那么深的感触,而撕家的眼神里却总是带着淡淡的哀伤。
阿拉不知道又被什么吸引到了注意力,趁我不注意挣开了绳子,我赶忙叫住它,因为前面是个交叉路口。
意外和幸运到底哪个会先来?我跑过去抱住撕家,对着撕家前面的车微微低了低头表示道歉。
车上的人走了下来,似乎也是有点惊吓,他走过来询问我:“你的狗没什么事情吧?”
我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说:“没事就好,下次注意点,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的。”我点了点头,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离开。
我想着在这辆车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呢?我认识这个人,我和莫一川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在莫一川的身边见过这个人来接莫一川,他却从未见过我。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带着两只沿途闲逛,莫一川在或者不在又怎么样呢?他又不会再喜欢我,而我可能也再也学不会爱上一个人。
小区的篮球场依然有男孩在打篮球,我拉着两只坐在一旁。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只是那个按照原有生命轨迹生活的我,成为一个大提琴手,拉着大提琴奔走在各个音乐剧场,弹奏着一个个音符,那样的我会不会更幸福一些,能够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然而,谁又能知道呢?
一个人在房子里住了一个多星期,看着外面的阳光正好,就把阿拉和撕家叫到了院子里,给他们修剪身上的毛发,阿拉一看我拿着工具就头也不转的回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