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在意那些狗屁虚礼。
席少川在一边坐下，看一眼陆明，“都说了？”
陆明直接甩一本书过去。
席少川扫一眼，‘说话技巧，劝人白招’。
“二百多页，老子生生念完了。”陆明哑着嗓子道，“长这么大我一下子就没念过这么多字，包括上学的时候。”
或许就是因为读书少，至此现在他浑身洋溢出的都是暴发户的气质。看一眼席少川，撇嘴，不得不承认，读书还是有用的。
席少川明明比他还不是东西。可是，一开口说话席少川就是豪门贵族，矜贵绅士。而他，就是暴发户，土财主。
这看脸的世界，可怜自己一再被忽略的内在美，这不开眼的老天爷，陆明郁闷。
“给他召女人了吗？”
陆明：看吧，看吧！对着谢聿，他就是苦口婆心的安慰，劝慰。可席少川一开口就是要上黄料，搞淫秽。
“你个人模狗样的老流氓，他在守孝，找什么女人！”陆明盯着席少川，认真讲出他的心里话。
席少川挑眉，老流氓？
听到这评价，席少川脑子里划过某人丰挺饱满的胸部。而后，默然。不反驳。
“少川，陆明，你们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陆明：在想怎么弄死谢家那帮杂碎。
席少川淡淡道，“在想什么？”
“我现在，在想我家老头子。”谢聿说着笑了。
陆明沉默。
席少川垂眸，拿过一瓶酒，打开放在谢聿面前。
谢聿拿起猛管灌一口，笑着道，“他在时，我就从来没觉得他重要过。虽然他是我爹，可是他太忙，太忙，忙到上学时老师让写我的父亲，我甚至都记不起他的脸长什么模样。”
“我一直觉得我们父亲子的关系，除了那一层血缘之外，也没有其他了。他在不在对我来说都没差。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好像错了……”
“原来，之前我之所以觉得他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因为他在，我感觉不到他对我有多重要。而如今，他走了，他再也不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混蛋了。可我，却开始想念他跳着脚骂我的时光……”
“原来他一直重要，只是我发现的太晚。”
“他骂我的话没错，我确实是个混蛋……”气死自己老子的儿子，他做的真好。
过去也有人这么议论，可谢聿一直不愿意承认。现在证据都拿出来了，他连欺骗自己，为自己辩护都找不到一个出口。
陆明听着，走到谢聿身边坐下，默默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谢聿一脚把他踹开，笑了，笑的一抹水色湿了眼角。
席少川静静听着，静静看着。
若说世上最没用的一样东西是什么，那就是后悔。只是，后悔虽没用，却并不多余。如谢聿，他最起码知道自己错了。而有的人……怕是连死的那天都不会知道后悔是什么。
低头，轻抿一口杯中酒，冲散那多余的情绪。
***
找手表，找手表，奋力的找手表，我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一切都是幻觉。
商小兔跟个陀螺似的满屋子扒拉，手表，手表在哪儿呢？
一道暗影，商小兔走，他跟在屁股后飘，不断的说着话。但，看着她脖颈上的玉佩，一点儿不敢多靠近。
商小兔抿嘴，手表没找到，倒是翻出不少垃圾。装起来拎着，去扔了，然后在再外面溜达一圈，回来也许什么都消散了。
无视耳边的声音，商小兔拎着垃圾走出，打开门，“啊……”
乍然看到倚在门口的黑影，商小兔惊呼出声。前后被阿飘夹击了？
“吓到你了？”
“席……席妖……席老师。”看清人脸，确定是人不是飘，商小兔并没松一口气的感觉。
席少川眉头动了动，席妖？他好像听到了这样的字眼。
“席妖之后是什么？”
“没……没什么？”商小兔说着，忙转移话题，“老师，您怎么在这里呀！”
“顺道过来拿我手表。”
“哦，那个，我还没找到，等找到了，我明天带到学校给您。”说着，伸手，悄悄关门。
关到一半儿卡主，被席少川一只大脚挡住。
商小兔看此，眼皮跳了跳。
第三十三章 猫和老鼠
看着席少川挡在门口的长腿大脚，商小兔手开始用力，试图强硬把门关上。
“我饿了！”
妈蛋，她这里又不是饭馆。而且，饿了你就应该虚一些，还这么大力气做毛，一只脚杵在这里跟千斤顶似的。商小兔抿嘴，手再用力！
“给我下碗面吧！”
“抱歉，家里食材刚好用完了，等下次我再做给老师您……”话没说完，一兜菜面出现眼前。
席少川从地上拎起袋子递给商小兔，“真巧，我刚好买了。”
商小兔：后悔，刚才应该说燃气没了才对。也许现在说也不晚。念头刚冒出，只见席少川忽而伸手，两只大手落在她咯吱窝下。然后，犹如抱孩子似的，把她搬开，径直走进去。
商小兔牙根咬了咬，他是不是理直气壮的有点儿太过了？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脸……
“叔叔，我心口疼，你也帮我揉揉……”
声音入耳，商小兔脸一僵。
席少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掉，“抱歉，不小心按到了。”
不小心按到了？这话，商小兔若是相信了她就说真傻逼。
这次不小心按到，下次是不是就不小心传出去了？想着，商小兔抬脚走进来，“叔叔想吃什么面，我现在就去给您做。”
“味道好的面。”
嗯，要求还真是够少呀！
咚咚咚……
听着厨房动静，席少川勾了勾嘴角，她是把菜头当成他的头再切吧！
面做好，男人拿起筷子吃起来。
商小兔看着眨巴眨巴眼，看起来他是真的饿了，连她偷偷放进去的胡萝卜都没吃出来。
一碗面很快见底儿，席少川拿起纸巾擦擦嘴嘴角，“很好吃。”
“叔叔喜欢就好。”商小兔起身开始收拾。
席少川给自己倒一杯水，喝一口，随意道，“我刚才好像吃到胡萝卜了，你没放那东西进去吧？”
“没有，没有，知道叔叔您不爱吃，我怎么还会往里面放呢！嘿嘿……”
“那就好。”席少川说着放下水杯，起身，“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吃，而是不能吃。”
听言，商小兔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抬头，“不能吃？为什么？”
“对它过敏，吃了浑身起红疹。”说着穿上外套，“谢谢你的面，我走了。早点儿休息。”
商小兔脸色变来变去，过敏？这个是忽悠她玩儿的吧？可万一不是忽悠呢？那……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不能坦白。因为有的时候坦白不一定从宽。
嗯，当做不知道。这么想着，啪的丢下手里筷子，拔腿跑出去。跑到电梯口，看席少川静静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电梯打开又下去完全不动。看到商小兔眼帘抬了抬，“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身上有点儿痒。”
商小兔走过去，按下电梯，看看他，随后低头，轻轻道，“楼下有药店，听说那家点抗过敏药药效最好，销量也最高了。”
席少川挑眉，随着转身走人。
商小兔一看忙跟上，看席少川走到家门前停下，“开门。”
“为……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在外面脱衣服挠痒痒不太合适；因为我想待在屋，静静的等着红疹出来，顺便想想有个潜了自己老师的学生，又哪里来的怨气给自己老师吃胡萝卜。”说完，微俯身，盯着她，连伪装的温和都没了，只剩下刻薄，“以上理由够吗？若是不够，我应该还可以再列举几个。比如，未成年家里竟然私藏套……”
话没说完，手里多了一把钥匙，还有某人夹着屁股开溜的背影，“我去买抗过敏药。”
席少川冷哼一声，开门进屋。
砰！
走到电梯口的商小兔听到那声关门声，缩了缩脖子，随着对着自己爪子拍了几下，真是该剁手呀！
为了一个口闲气，自惹麻烦。
屋内
席少川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接听，“什么事？”
【叔叔，晚饭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不回去。”
【不回来？你晚上住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