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雁北(19)

“岱姑娘有说自己去哪里了吗?”温珩问。

“岱姑娘是谁?”小归雁徊疑问。

“岱姑娘就是你姐姐呀。”温珩说。

“我姐姐姓归,不是岱姑娘。”小归雁徊抱着温珩的脖子说。

小归雁徊这样说,温珩这才想起来,岱云盈是归雁徊后来才遇到的,他带着岱云盈上京,双方以姐弟相称。可是……归雁徊的亲姐姐在哪里?

梦中的温珩没有再往下想,他一边绞尽脑汁的跟小归雁徊说些好笑的话,一边带着他在锦妙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哥哥,你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小归雁徊把脸贴在温珩的脸上说,“只有我和姐姐,我好怕。”

“不要怕。”温珩说:“其实我以前也像你一样,每天都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害怕见到长兄,害怕见到母后,更害怕见到父皇。”

“但是后来哥哥遇到了一个人。”温珩说到这里看向小归雁徊,虽然他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眉眼间却可看出一些归雁徊的影子来。

温珩看着小孩,“他也有许多不愉快的过去,但是他一个人一直坚持到现在,那个人教会了哥哥很多,让哥哥成长了许多,哥哥以后会去保护他,哥哥也会为他分担那些不快乐。”

小归雁徊看着温珩,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所以在见到那个人之前,你一定要坚持住。”温珩说,“或许这都是为了让你遇到未来更好的自己。”

温珩这样说的时候,他感觉到脖子上的小手勒紧了。

“怎么了?”温珩问。

“哥哥,我要下来。”小归雁徊说。

温珩笑了下:“怎么?有什么事吗?”

小归雁徊低着头说:“哥哥,不要再带着我了,你快走吧。”

温珩疑惑地问:“怎么了?不要哥哥带你去找姐姐了吗?”

小归雁徊摇摇头:“哥哥快走吧。我不要姐姐了。”

见温珩还没有动,小归雁徊有些着急了:“哥哥快走吧!不要跟着我,去相反的方向。”他催促道:“不然你也会被他们抓走的!”

“被谁抓走?山贼吗?哥哥不怕山贼。”温珩安慰。

“不是山贼。”小归雁徊抬起头来,“比那可怕得多。”

接着他的肉乎乎的小脸肉眼可见地凹陷了下去,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血汩汩地从他的鼻子和嘴中流出来。

温珩一下被吓醒了。

“殿下。”朦胧中,温珩好像听到了归雁徊的声音。

“殿下。”又是一声。

温珩转过头去,发现原来天已经亮了,归雁徊正在门外唤他。

“殿下做噩梦了?”温珩起身给归雁徊打开门,见温珩有些疲惫样子,归雁徊问。

温珩怔怔地点了点头,他的思绪完全陷在刚刚的梦中出不来,甚至都忘记了昨天他刚刚“告白失败”的尴尬。

“我刚刚梦到若邻了。”温珩说。

“我怎么了?”归雁徊问。

“梦到若邻的小时候。”温珩努力地回忆着那个梦,温珩总觉得,刚才那个梦里有哪里不对,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见温珩沉默,归雁徊劝说:“殿下若是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收拾一下,我们一会要出去。”

“是龙脉的事吗?”温珩问。

归雁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更后面的事。”

作者有话说:

温珩做的梦,一部分是归雁徊过去发生的事,一部分是现在归雁徊在做的事,不过小天使们都这么聪明,肯定一下就看出来了

第15章 世家大族

直到收拾好了,出了房间,温珩才知道,归雁徊所说的“更后面的事”是什么事。

一出房门,前几天那个一直撩拨归雁徊的茶馆姑娘便上前,对归雁徊说:“您二位近几日的款,刚刚有位客人给您结了。”

归雁徊俊眉一抬:“是吗?”似乎并不太惊讶:“是哪位客人?”他又进一步地问。

那姑娘听到这里,好像十分乐意一般,她带着归雁徊指着在一楼的以为锦衣华服客人,说:“就是那位。”

那人正在一边吃饭,除了最开始打量了温珩会归雁徊一眼后,再没有抬眼看二人。

归雁徊观察了一番那个楼下帮他们结了帐的公子,回身对温珩笑了下,他的嘴唇稍微动了动,温珩认出,那是一句:“来了。”

来了,他们一直在等的世家终于找上门来了。

“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不要先下去。”归雁徊侧身对温珩说。

温珩点了点头,在归雁徊耳边悄声问:“我们一路都未显露过自己的身份,他们怎么能知道我们是谁?”

“一开始,他们未必知道我们是谁。”归雁徊也压低了声音回答:“圣上派出了一个皇子到这地方,良县的乡绅与县丞必然是战战兢兢,等待殿下的到来。”

“可殿下却在出了京城后就消失了,这样会去哪里呢?”归雁徊说:“大抵这些乡绅当时也慌了吧,可他们再想一想,不论如何,圣上的明面上的指令是必然要办的,要办这‘龙脉’,那锦妙山就必然要去。”

“可每日去锦妙山的人那么多,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谁?”温珩问。

“去锦妙山的人多,可外地来的人却少。”归雁徊说着指了指那个热心给他们讲解锦妙山事情的茶馆姑娘,“我们自京城而来,口音已与这边大有不同,恐怕,从一开始进到这茶馆中,这姑娘就已经打了小报告了。”

“她是世家的人?”温珩惊讶。

“殿下,不要小瞧地方世家。”归雁徊与温珩贴得更近一些:“地方不比京城,京城在天子脚下,没人敢动手,可这地方世家,累世于此经营,他们的人遍布整个良县,官府、衙役均尽凭差遣,什么时候县里来了陌生人,他们住在了什么地方,他们去过哪里,他们干过什么,只要想,这些世家随时都能知道。”

“不过殿下不需要担心,”归雁徊低声安慰,他似乎想握住温珩的手,像往常那样安慰,可似乎又想到温珩那样强烈的告白,于是归雁徊愣生生地将自己伸到一般的手收回来,继续说:“殿下是皇子,就算给了他们捅破天的胆子,也不敢动殿下的。”

前面的话,温珩还听得进去,可刚刚一看归雁徊把手收回去,温珩一时什么话都听不下去了。

“若邻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握着我的手?”温珩压抑着心中那一簇簇的小火苗对归雁徊说。

“殿下……”温珩这问题让归雁徊有些无奈,他好言劝解:“在这种时候,这样出现在世家面前,对殿下名声有损。”

“我有什么名声。”温珩说。“不是京城早就在传,年轻的祈王为归监正所蛊惑,祈王性格轻佻,无法君天下吗?”

“殿下不必为这种无端的传言困扰。”归雁徊道,会说这样话的,归雁徊推测大约是温璃和元皇后了,可他未对温珩说,毕竟被母后和长兄传这样的事,归雁徊怕温珩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我不困扰。”温珩却说:“我只是觉得很吃亏。”

温珩低着眼睛打着他的小算盘:“传都传了,我却没做过。”

“殿下要做什么?”归雁徊诧异地问,他不相信温珩不知道这京中是如何传他二人的,能画上**图的事温珩要做?

“没什么。”温珩低着眼睛似有些不满。

这……归雁徊看着温珩,从那天在景承皇帝家宴上见面,到现在,他与温珩相识已近一年,现在的温珩已到了需要学习骑射的年纪,这一年中,虽然有大半是他们在向南赶路,每日都朝夕相处,可如今归雁徊依然觉得温珩着实变化太大,不止是身量上,还有心性上。

他曾经以为,将一个无门无望的小王爷辅佐到储君之位已经很难了,可现在看,温珩的心中那些念头,才是难处理得多得多……

“若邻觉得与我相处很累吗?”温珩好像看穿了归雁徊在想什么,问道。

被温珩这样问的归雁徊有些尴尬的笑了下。还没回答,温珩便继续说:“若邻觉得累,是因为在一直拒绝我,若邻若是接纳我,就不累了。”

“他吃完了。”温珩抬眼一看,那世家公子吃完了,他看了眼归雁徊,归雁徊无奈的笑笑,走在前面带着温珩一路下了楼。

“听说公子为我们结了帐。”归雁徊见到世家公子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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