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参坐不住了,她跑上来站在下面,祈求御岸下来,咬牙爬了小半的御岸低下头冲她笑道:“等我。”
玄参没办法,只能捏着手祈祷御岸平安无事。
见御岸一意孤行,肆清低声道:“疯子。”
付尘风神色微怔,随即苦笑。
他不就是疯子吗。
倘若肆清的反应如玄参那般明显激烈,别说赤脚上刀山,就是砍了他一只脚,他也绝不眨眼。
可是,肆清永远不会那般喜形于色,他也不会不顾一切去作践自己。
这样做来,他们只会互相折损,而非越爱越深。
御岸最终取得了篮子,也向众人证明了他的决心。
少女们羡慕玄参遇到这么全心全意讨好自己的男人,少年们则佩服御岸的决心与勇气。
一时之间,他俩成了众人的焦点。
晚饭是所有人围在一个巨大的圆旁吃饭,他们用桌子围成了一个又一个圈,越往里坐的,身份愈发尊贵。
吃饭前族长带领大家进行了祭祀活动,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平安健康。
肆清与付尘风自觉坐在最外层,吃过晚餐,两人又四处闲逛起来。
晚饭后是为期一个时辰的篝火跳舞晚会。
大家手牵着手围着篝火跳舞,御岸携着玄参找到了在旁观看的两人,他们极力劝说肆清与付尘风去跳舞。
付尘风在等着肆清的决定,肆清不想去,也不愿束着付尘风,便对他道:“你去吧,我歇会儿。”
付尘风:“那我也歇会儿。”
众人:“……”
“就跳一会儿?”玄参商量着。
任他们如何劝说,肆清不为所动。
她是真的迈不了这个腿,其实她对这些完全没什么兴趣,能看这一整天,已经是再三忍耐了。
若不是给冬砚争取时间,她今日也不会下山。
话说冬砚,自从他们全部走完之后,他去凛烟屋子里找到事先准备好的羽丹族服饰,穿戴好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娉婷少女。
今日过节,地窖的看守松懈许多,他在容貌上做了些修饰,也不知凛烟去哪里得的这些胭脂。
冬砚抬着两壶酒与一盘烤肉下去献给看守之人。
他提议想看看关押的那几个人,守门人见她弱不禁风的,便吩咐他在旁看看就行了。
冬砚乖巧应答。
靠近那三个人时,只见那三人手脚被绑,眼睛也被蒙着,三个人分别关在不同的地窖里,一月未活动,也未曾洗漱沐浴,整个地窖里充斥着怪异的味道。
冬砚扔了个盒子到第三个人身上。
那人感受着有东西砸到自己身上,也不慌乱,默不作声的小心寻找着盒子。
那两人喝了点酒便不省人事了。
冬砚顺利的走了出来。
他出来后不久,三个鬼魅般的人影便窜到了黑夜里,快如闪电的消失于山间。
族长等人坐在一旁观看年轻人的盛会,时不时进行交谈,众人喜笑颜开。
篝火晚会进行一半,气氛正好,有人慌张的跑到族长身边说了什么,他瞬间心乱得打翻了一杯酒。
族长低声急忙吩咐了什么,便带着几个声望较高的长辈匆匆离去。
想来是冬砚得手了。
人影众多,若非有意盯着族长他们看,只怕谁也发现不了片刻之间少了那么几个人。
继续坐了一盏茶功夫,肆清便说天有些凉,要回去了。
付尘风自然是依着她的,回去之后他们一起去看望了冬砚。
他似乎烧退了些,正睡得迷糊。
肆清看了他一眼,便离去。
两人刚出去,便遇到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的御岸兴冲冲的回来了。
“主子,我想向玄参提亲。”
御岸一来便是这么惊为天人的一句话。
付尘风沉着冷静道:“过来说。”
他领着御岸去屋外的桌边。
肆清觉得自己不该听取别人的谈话,很识相的告了辞。
付尘风微微低头对肆清道:“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嗯。”肆清应道。
目送肆清回了屋之后,付尘风才坐下,道:“你想清楚了?”
御岸点点头:“我想去说服玄参父母,玄参愿意跟我出去,我们可以几年回来看望他们一次,我真的好喜欢她,想立刻娶回来。”
今日御岸为了玄参上刀山下火海,实在是令人动容,不过一会儿全族都知道玄参遇到了这么个强大又体贴的男人。
倘若他一声不吭的离开,没有给她未来,只怕今日的所有盛大欢愉,对于日后的玄参来说都是痛苦折磨。
就算她日后能嫁人过活,可哪个男人愿意忍受自己的女人在自己之前与别人有染弄得人尽皆知的?
只怕那时候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御岸抱着负责的态度,才向世人宣告主权的。
“行,你有想法就行,那明日起便开始准备聘礼吧。”
付尘风与御岸商量了大半夜,在他心里,御岸就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兄弟娶亲,如今御岸身边只有他,他必须全权负责起来。
故而对待御岸的婚事,他比对池溪亭的更加上心。
眼下又被困羽丹族,作为外人来说,他们手里所握有的物资少之又少,人脉也没多少,这种情况下要想提亲成功,必须依仗付尘风外公的身份。
毕竟是前族长,只要他外公愿意从中斡旋,御岸成功的几率就会大上许多。
商议的结果就是,次日去找付尘风外公求助。
夜深人静时,御岸打着哈欠,回屋之前他对付尘风道:“主子,你……”
付尘风顿足,看着御岸欲言又止,御岸最终笑了笑,道:“早些睡吧。”
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池溪亭与御岸好事将近的喜悦。
说心里没有任何触动,对付尘风来说都是假的。
毕竟这两人都是自己的兄弟,婚事他都参与其中过,再看看自己,还要装柔弱才能换取那么点儿亲近的机会,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人。
☆、第 57 章
次日清晨,宁阳上山来找付尘风下山,
跟着他来的那三个人不见了。
羽丹族的人他没给陛下带去,那三个人却不见了,倘若是跑了回去告状,他如何向陛下交代?
交代事小,若是因此向羽丹族发难,他该如何是好?
一群人愁眉苦脸的坐在大厅里。
原本因为要去提亲而兴奋不已的御岸此时霜打的茄子一般失去了生气。
若是朝廷为难羽丹族,他夹在中间,该怎样抉择应对?
付尘风亦是很为难,此事毕竟是他们一拖再拖,才拖出了事端。
“事到如今,只有交人了。”有人提议。
“当今炼丹师,最好的莫过于秦大哥了,若是把他交出去,岂不是我们羽丹族抛弃了他?”有人忧虑道。
“要不然让年轻点儿的去?”
他们不知道陛下的喜怒无常,无论谁去,只怕一个差错,就再也回不来了。
况且若是深得圣心,只怕更是回不来。
没人愿意背井离乡去与虎谋皮。
一群人从早上商议到下午也没个结果,忧愁焦灼笼罩着大堂。
早知如此,他应该把那三个人给处理了的,都怪他一时心慈手软。
眼下似乎除了交人,别无选择。
族长却迟迟没有表态。
不是没有动过举族搬迁的心思,可羽丹族在此地盘踞几百年,岂是说走就能走的?眼下全族分上下两个大村,又分四个小组,每组都有不少人,一时之间,去哪里寻找避世的好去处?
况且那位陛下真正的用意是不是只要和炼丹师,他们都不清楚。
莫非这几百年的基业,要毁在他的手里?
若是陛下只是派付尘风来试探,真正的目的在于后面的无为山,那他们有何抵御之法?
过惯了平静安逸的生活,他们早就失去了骨子里的血性,如今当真说要浴血奋战,又有几个人是愿意冲锋陷阵的?
见族长似有难言之隐,付尘风皱着眉也不好多问。
玄参很是担忧,中午来送午饭时大家都眉头紧锁愁云惨淡的,从御岸那里得知关押的那三个人跑了,或许不久后便会有军队来肆意践踏他们的村子。
玄参坐不住了,趁着送晚饭的间隙,她小心翼翼道:“我……我愿意进宫。”
“你疯了!给我回来。”御岸在沉默中听到一声怯怯的声音,立马几个跨步抓着玄参的手把她往身后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