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的姐姐(15)

作者:赵骊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顾承恩父亲看到她来很是高兴说:“正好,咱们今天吃炸酱面加清蒸鱼。”然后吩咐旁边的顾承恩说:“去,把蒜薹切成丁。”

顾承恩乖乖地照吩咐把蒜薹切的小小地说:“老顾同志做的炸酱面最好吃了。”

顾承恩父亲一边做一边唠叨:“咱们这个酱,必须用正宗的干黄酱……”

鱼蒸好了,面也煮好了,顾承恩父亲给柳星南的面上淋了满满的酱料,还特意多捞了些肉丁说:“尝尝。”

顾家人左给她夹一筷子绿黄瓜丝,右一筷子红萝卜丝,最后再来点香菜,恨不能连面都替她拌好了。

一家人坐在桌前,全都挽着裤腿,吃的那叫一个美。

一直埋头吃的柳星南抽了下鼻子,顾承恩看向她,她抬起头晃了晃手中捏着的蒜瓣说:“这老蒜可真辣。”

饭吃完,顾承恩又带着她爬上了屋顶,一同爬上屋顶的还有顾家墙外的那株爬山虎,绿茵茵的从月台覆上整面墙,满满的一层无缝隙的绿,一点点由深至浅的绿,一直爬到顾承恩的手上,顾承恩爱怜地用手抓着一只爬山虎嫩嫩的小脚,看着它们在断断续续的雨中紧紧的伏绕在屋顶。

“快吃啊,这种青苹果过了这个月可是吃不到了哦,趁着下雨,我和老爸去旁边果园偷摘的。”

“承恩,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苹果?这可是最后一颗,不能再摘了,再摘人家要放狗的,顾承泽都没得吃,快吃啊。”

柳星南咬了一口手中的青苹果,果皮硬硬的,果肉白白的,明明狭裹着很多的甜,却因为没到季节,咽下去喉间留着的酸也能让人打个抖。

顾承恩看着被酸到发抖的柳星南,在雨中的屋顶抓着爬山虎的脚大声的笑起来。

柳星南对顾承恩说:“活不成就是活不成了,你这不是做白工吗?”

“不,我相信它们不是普通的花,它们是神坛前的花,神不会让它们枯萎的。”

顾承恩用手抚上紫花地丁的叶片说:“花啊,加油啊,挺过这一阵就好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怎么,现在你也喜欢这花了。”柳星南说。

“我之前只是不喜欢这花的色儿,紫色,太诱人了,诱人到有点没必要,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它竟然是可食用的。”顾承恩说完,肚子伺机叫了一声。

柳星南说:“真是服了你了。”

只见顾承恩一脸虔诚地跪在花窗前说:“神啊,请您保护这些花,它们可是好吃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觉得,我是一个鸟人,您压力别太大,您不成,我自己也能行。”

估计神都没见过这种教科书式的没脸没皮。

柳星南笑了。

没脸没皮不是目的,她的笑才是目的。

顾承恩说:“星南,你知道吗,你喜欢的这种不起眼的小花,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爱慕者,那就是拿破仑,所以法国至今还有紫地丁节,他被流放到厄尔巴岛的时候,发誓要在紫花地丁开放的时候返回巴黎,人们便纷纷备好了这种花,准备在他归来的时候撒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我会在花开的时候回来,人们总是轻易相信这种谎言。”

“一看你就没看过偶像剧,”顾承恩瞟了她一眼,然后用夸张的台湾腔说:“因为,相信比较幸福。”

第 7 章

第七封:

星南,我从影城离职了,临行那晚收拾完东西,我终于梦见了狮子,可我梦中的狮子差不多只剩一张皮,我以为它死了,我抱起软趴趴的它,它却忽然在我耳边说话了,它说‘早晚有一天你要饿死我’。

现在我在一个岛上,这是以我的能力,能去到的离你最近的地方,其实我所求不多,不过是各在两头生活,只要早上从你那边过来的云,下午能飘到我这边来下阵子雨,我就满足了,纵使音尘两阙,隔千里兮,却共一明月,没有时差,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这个岛实在是小的很,像颗泡在水中的鸡蛋,找工作的几天时间,足够把这颗蛋摸个遍,酒店度假村与各种商业娱乐消费区主要集中在岛的西岸,在岛的中东部,有一对新加坡华人夫妇在那里筑了几幢燕屋,那是我新的落脚处。

待金丝燕离巢之后工人将燕窝采下,然后到附近的工厂进行加工处理,我的工作内容就是每天坐在十万级标准的无尘室中,将燕窝中的所有杂物清理干净,简而言之,就是挑鸟毛。

环境与空气都好极好极,下飞机的时候刚下过雨,出机场呼吸到第一口气简直要被闷热与湿潮逼回机舱里去,很忐忑自己是否能在这里长待下去,但爱上这里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因为被晒得像颗卤蛋,保湿霜都不用涂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岛上有我没见过的规模的植被,阵头雨又密又须臾,在B城被文人雅士所惜的奢侈的‘穿林打叶声’,在这里泛滥到像是自然的背景音,空气潮乎乎的,裙子总是贴在身上,林子附近结的腰果特别大,蝙蝠也特别大,沿着燕屋附近的沼泽向深处走,还有片珍稀红树林,初到这里,总会被岛上的植物弄得无比感动,感动于它们的形态各异,感动于他们为了生存用力无比,对植物来说,这个世界没有逆境,只有没有适应的环境,为了适应,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茎干生的大大的,叶子长的尖尖的,果子结的高高的,长刺,生毒,变鲜艳,必要的时候草食肉也是可以的,甚至可以改变孕育与呼吸的方式,红树林丛里几个小时就可在淤泥扎根的胎生种和茁壮的气生根,让我亲眼见证了生命意识存在于自然的万物中。

置身如此美景,挑鸟毛时心情也是愉悦的,可一天的时间最终也只是完成几盏,日继日的低头让我有了些颈椎问题,因为这个原因我认识岛上的按摩师Benua。

岛上有很多家按摩店,价格也很低廉,第一次进到店内时,Benua和你一样下垂的唇角和略高的颧骨让我恍惚了,差点夺门而逃,还好她只是用花了浓重眼线的眼睛轻轻扫了我一眼,然后动作极轻地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带有女生抽烟时一点点做作,肺活量却惊人,一口刚从鼻子进去了没见出又吸一口,烟雾从她手指中氤氲上升,她的手很稳,烟雾是直直一条,最后在头顶聚成一层虚无缥缈的烟云,无与伦比的烟云。

不知怀着什么心态,我请求让Benua来做我的按摩师,换好店里的衣服出来时,Benua突然看着我笑了,笑到手里的烟都抖出片漂亮的縠纹纱,然后她捻熄手里的烟,走过来,几乎是双膝点地跪在按摩地塌的垫子上,重新将我绑的乱七八糟的裤子帮我系好,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身上。

我忘了多少年不曾与同类有过身体接触,于是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块放在床垫上的床板,幸好脸冲下,Benua看不到我脸上的窘迫,但她能感觉到我的僵硬,她无奈地拍了拍我的后脑,然后我听见了‘叮’的一声只有在寺庙才听过的响声,后来才知道那叫佛音钵,Benua将钵平放在手里,桃木棒在钵身外沿一圈圈地转,于是慢慢地,整个屋子都跟着钵音在转,慢慢地,我的脑子也跟着钵音在转,最后在钵音与Benua一声声用气音吐在耳边不超过二十分贝的‘relax’中,我不是睡了过去,更像昏死过去。

醒来时,我不知道Benua是不是将我揍了一顿,肉疼,但骨节筋络却十分地轻松,我换好衣服出去,Benua依旧斜倚在柜台抽烟,我向她致谢后便出了店,因为肚子饿,就在附近的摊位上买炒米粉吃,等待的时候,看见她也出了店,估计是下班了,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看着她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一个面色不善的大块头老外给纠缠上了,两人在街上就开始了争执,老外不断扯Benua的包,等那人扯上Benua的头发的时候,我拎着手里的米粉冲了过去,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朝那大块头喷了几下,第一次用没有经验,自己拉着Benua跑路的时候也猛吸了一口,酸爽到眼泪鼻涕横流,完全看不清路,后来是闭着眼睛打着喷嚏被Benua拉着跑,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也有些缓了过来。

手里的米粉早被我甩飞了,Benua请我又吃了顿,煮的细粉,吃饭的时候她问我怎么会随身带着防狼喷雾,我没好意思说,因为有一天晚上,我走到一条黑巷子中,看到巷口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抄着一条大棍子向我走来,几个黑影逆着光来势汹汹地就这么迎着我走过来,又去势汹汹地越过走过去,他们手里举着的是岛上随处可见的甘蔗,妈的月黑风高夜,这么吃甘蔗简直是要吓死人,榨汁不行吗。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