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有两个弟弟,爹爹是个做苦工的,8岁那年,父亲突然得了一场急病,为治病,侍画的母亲将她卖入萧府,但依然没有救活父亲,从此一家人靠母亲给人缝缝补补和侍画微薄的月利过活。

侍画的小弟弟从小喜欢读书,但因为家贫读不起书,后来侍画成了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家境好了一些,侍画每每回家,便劝母亲要好好供弟弟读书,弟弟果然不负众望,于三年前乡试中了秀才,哪知转年春天的会试却名落孙山,家里又没能力举荐,便一直赋闲在家,倒真成了个眼高手底的穷酸秀才。

那时正巧秀儿在萧府,侍画无意中对秀儿抱怨,秀儿随口承诺等自己回府让父亲找找门路,给举荐个监生,以后有了实缺,再荐个小官,当时只是随口说说,不想侍画竟上了心,从此暗地里和秀儿打的火热。

老太君出狱后打发了一大批人,尤其养心园的人,几乎一个没剩都换了个遍,秀儿的手再伸不到萧府,才想起侍画倒是个现成,只要许以名利,不怕她不动心。

于是疯狂的秀儿不顾玉心极力阻止,要她联系了娘家哥哥,果然给侍画的弟弟荐了个举监,并送了一处房产,并承诺侍画毒死老太君后,便让父亲给她弟弟荐个实缺,并把她接出萧府,按排个好去处……

一听要她毒害老太君,侍画惊的面无人色,说什么也不干,毕竟这几年老太君待她不薄,更何况萧家虽然败了,可老太君的威还在那儿。

但弟弟要死要活地劝她说萧家已经败了,只是有些底子硬撑着,她早晚得被打发了,不如应了秀王妃,将来自己做了官,替她赎了身,那就是千金小姐;再说燕王势如中天,早晚是要做皇帝的,那秀王妃以后便是皇贵妃。

他们只要抱住这个大腿,那前程,绝对是一个灿烂!

看着弟弟说得两只眼睛直冒蓝光,恍然间一家子早已飞黄腾达了,再想起萧家这些日子的清冷、衰败,侍画终是架不住对前途的迷茫和名利的诱惑,动了心。

怕被发现,一开始每日只在老太君的茶中放一点点,还整日提心吊胆的,常常被噩梦惊醒,见大夫没诊出来,侍画胆子也大了起来,渐渐地加重了份量,直接放在汤药中,更不易察觉,直到李太医也没查出病因,侍画早忘了什么叫怕,已经开始幻想着人上人的生活了。

常言道,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侍画做梦也没想到萧家能请到传言中的药神,诊出了病因。

老太君的命是救回了,但因中毒太深,眼睛却保不住了。

惊怒之下,老太君要立即处死侍画,被梦溪劝住,说不如暂时看起来,等燕王失势在移送官府,或许可以搬倒张御史,老太君想想也是,这才将侍画看押起来。

心惊之余,老太君索性连侍琴、侍棋都打发了,只留了侍书,换了如烟、如云、如意三个新买来的大丫鬟,怕来回出入府惹人注意,老太君瘫痪的双腿又需要每天推拿按摩,梦溪索性在萧府住了下来,一晃一个月了,在梦溪的调治下,老太君终于能下床练习走路了。

练习了近半个时辰,眼见老太君额头已沁出了汗水,梦溪才说道:

“今天就到这吧,老太君也累了,明天再接着练习。”

梦溪说完,侍书长出了口气说道:

“老太君比昨个儿多走了近半刻钟,气色也好多了,这样下去,要不了对久,您就能恢复如初了,老太君真是洪福齐天,赶巧晴小姐在平阳。”

老太君听了,笑骂道:

“死丫头,就你嘴甜,赶明个儿也把你打发出去配人,看你还说不……”

“老太君……您又胡说,奴婢不嫁的,奴婢要一直伺候您……”

“好了,好了,我还要留着你给我这瞎老婆子当眼睛呢。”

听了老太君的话,梦溪和侍书互看了一眼,神色俱是一暗,侍书用力瞪回眼里的泪雾,转头大声喊来了如意,两人一起扶老太君回到屋里,安置在床上。

见老太君躺好,梦溪正想说话,只见如烟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侍书见了,开口说道:

“老太君药熬好了,奴婢伺候您用药。”

侍书边说边接过如烟手里的汤药,拿起汤匙盛了勺在嘴边试了试温度后,送到了老太君嘴边。

伺候着老太君用了药,如烟如意已打了热水,一起伺候着老太君擦了身上的汗,重新换上了一套干索的衣服,这才扶老太君躺好,梦溪坐在床边为老太君按起腿来。

见屋里静下来,老太君将如烟、如意都打发了出去,又叫侍书去门口守着,听到关门声,老太君伸手向梦溪摸来,边摸边叫:

“溪儿……”

梦溪见了,忙伸手握住老太君的手说道:

“老太君,您要什么,梦溪给您拿。”

“不要什么,趁这没人,只想和你说说话。”

第282章 燕王获罪

听了老太君的话,梦溪轻轻叫了声:

“老太君……”

“溪儿,这两年委屈你了,溪儿有这么好的医术,在外面开了颐春堂,早说出来,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委屈,现在想来,肠子都悔青了。”

“因为大齐还没有女人做生意的先例,刚开始怕您反对,是不敢说,后来……开大了,是不能说了,其实梦溪一直想着和您说的。”

“俊儿当年的病,也是溪儿治好的吧,不知他得的是什么病,俊儿去年还提过,说是留了后遗症,溪儿看在当初俊儿拼死护你的份上,以后见到俊儿,再给他瞧瞧吧。”

听了老太君的话,梦溪正按摩的手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

“二爷得的是一种很怪的病,梦溪也是凑巧在一本奇书上看到,当时二爷半月之期一过,便去了后院,梦溪再没机会给他号脉,才留了病根,这次在南方凑巧遇到二爷,已给他瞧了,不碍事了。”

提到半月之期,看着老太君僵硬的神色,梦溪也有些发窘,迟疑地说道:

“老太君,梦溪……当初骗了您,您还生气吗?”

“还生什么气,溪儿也是一心为俊儿好,是俊儿错待了你,如果当初俊儿对你好一些,相信你也不会那样,都过去了,溪儿也别记在心里”

见老太君一副释怀的样子,梦溪也舒了口气,继续轻轻地给老太君揉着腿,忽然想起大老爷曾跪过颐春堂,总是个心结,见老太君不语,抬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太君,那次二爷吃不下饭,梦溪知道后,已吩咐李度赠药,大老爷去颐春堂的时候,赶巧李度不在,底下的伙计不懂规矩,冲撞了大老爷……这都是误会,不是梦溪的本意,还请您劝劝大老爷别记在心上,宽恕梦溪无心之过。”

“溪儿放心,这事儿早过去了,大老爷刚听说这事儿时,也气了很久,别不开劲,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早想开了,要不是溪儿组织的万民请愿,怕是萧家的满们都被灭了,萧家的遭遇,都是秀儿害的,可怜大太太平日里把秀儿当个宝,却生生地死在了她手里,好在溪儿医术高明,否则,我这把老骨头也早见阎王了,是我萧家大大小小欠你几条命……”

“老太君快别这么说,这次萧家被抄,虽是翠平走漏了消息,终是梦溪欺君引起,梦溪为此内疚不已,回平阳之前,梦溪已用太医院院使的名义上了奏本,奏请万岁恩准梦溪以治疗瘟疫之功,换回萧家世家的称号,不想迟迟没有消息,最近才听说是燕王和张御史上奏本阻挠,梦溪的奏本被万岁留中,不过老太君放心,等太子得势后,梦溪再上一本奏章,到时有太子斡旋,一定能行……”

“让溪儿费心了,如果能亲眼看到萧家再度复起,我死也明目了。”

“老太君,您身体这么好,一定会看到的……”

说到这,两个人都住了嘴,期望总是美好的,燕王气焰之高,早已不可一世,谁又能保证太子一定会赢,如果太子输了,等待她们的又是什么呢……

屋里一时沉寂下来,梦溪只轻轻地给老太君揉着腿。

……

转眼间到了5月,在梦溪的精心治疗下,老太君恢复的极快,已经活动自如了。

这一日,梦溪和侍书、如烟等几个大丫鬟一起围坐在寿禧堂西偏房的小炕上,陪老太君摸花花牌,这副牌是梦溪参照了现代的盲人用品,找巧匠用木料专门刻制的,样式大小都和纸牌一样,只是厚了些,牌面的花样突出表面,摸起来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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