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姚羽湉不知道许辰亦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确实是一个大变态,至少现在是毫无疑问的,随后尽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我会努力做一个侯夫人。”说完也不敢提五年的事。
“乖了。”许辰亦说完潇洒地离去,因为许辰亦现在和她同房,所以姚羽湉有委屈不敢大声哭,只敢小声抽泣。
不知哭了多久,许辰亦又走过来了,叹气说道:“你怎么这么能哭啊?”
姚羽湉眼睛肿了,抬起头来小声说道:“因为心里委屈多。”随后又怨愤地添加了一句,“这辈子我都没这么惨过!”
许辰亦招手让姚羽湉过来,姚羽湉才不想听他的呢,但是许辰亦一句“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了?”就让姚羽湉乖乖地走过去了。
许辰亦看着姚羽湉的可怜样子,将手中的鸡蛋取出来递给了姚羽湉,随后说道:“我们早就是成年人,哭哭啼啼的都丢人啊。”
“你恃强凌弱都不觉得丢人?我发泄委屈就丢人了?”姚羽湉结过鸡蛋,不去看许辰亦的脸,反正她犀利就是有气儿,不吐不快。
“以后别哭了。”许辰亦摸了摸姚羽湉的头,温柔地说道:“因为哭了没用。”
姚羽湉听了这话心里火冒三丈,但是面上不敢露出来,随后心中痛骂起来,为什么让她来到这个贵地方?为什么让她摊上这个变态?为什么姚崇文死活不同意她和离?
怒火难以发泄,姚羽湉边流着眼泪便把手里的鸡蛋吃了,然后翻身躲进被子里了。
许辰亦:?
第31章 逆反心理
第二天,姚羽湉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了,未免被人笑话,所以只好告病躲在房里了。
看着梳妆台上的盒子,姚羽湉琢磨着能用这钱干嘛呢?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给死变态找不痛快的,因为那样她会很不痛快的。
姚羽湉猜测自己可能被死变态欺压的产生了逆反心理,越是被欺压越是要反抗。
大家都是人,还有着一起穿越的情分,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她?她做错了什么?越想越气,姚羽湉直接取出四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喊了春花、秋月进来。
姚羽湉拿出四张银票,分成两份递给了春花、秋月。春花、秋月结果银票然后对视一眼后,齐齐跪下说道:“夫人,我们姐妹是做错什么了吗?”随后抱着肩膀开始哭了起来。
姚羽湉:?
痛哭流涕犹如生离死别,姚羽湉忍不住问道:“你们哭什么?伺候我也好多年了,发些阶段性奖金而已,这么激动吗?”
春花,秋月停止哭泣,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像是在看自己。
春花,“阶段性……”
秋月,“奖金……是啥?”
“先去来吧。”姚羽湉叹气说道:“人活着有银子挺好,可是光自己乐呵不好,所以给你们分点,一起乐呵。”
春花,“两百两?”
秋月,“银子?”
春花,“赏给?”
秋月:“我们?”
春花、秋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开始抱头痛哭。
女人哭声真的很扰人,所以自己哭得时候也这样吗?姚羽湉感觉自己脑仁疼,赶紧出声阻止说道:“别哭了,我现在最听不得哭声。”
春花,“我们两姐妹是激动的。”
秋月,“将近十年的月银呢。”
春花,“所以一定要把鼎文轩的胭脂买了。”、
秋月,“春风阁的衣衫。”
春花,“姚云阁的首饰。”
秋月,“清雅轩的糕点。”
春花、秋月抱在一起,刚才还扯嗓子喊的两个人开始兴高采烈地讨论起来了。
虽然声音吵,但是思路好。
姚羽湉抱着匣子开始傻兮兮地笑,心里想着就这么定了!
姚羽湉打起精神,先是让春花、秋月分别给娟姨娘、耿曦月各送去了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言及是给她们买衣衫、首饰的银钱,然后到处宣扬“姚羽湉用嫁妆补贴家用”的消息。
姚羽湉则在卧房里琢磨着怎么给许辰亦找不痛快,还是那种一定会很不痛快的不痛快。琢磨到黄昏,可是琢磨出来的都是些伤敌八百自伤一千的点子,实在不上道。
※※※
许辰亦坐马车回来的路上,忽然感觉街上似乎比往日吵一些,随后掀开帘子一看,这才发现街边聚集了太多的蓬头垢面的乞丐。
“停车。”许辰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问向街边的一家商铺,“老板,打扰问一下,可否知晓为何会突然有这么多的难民啊?”
商铺老板见许辰亦穿着清贵,而且还坐着装饰显贵的马车,态度很和蔼地解释道:“前些日子黄河发大水,淹了好多好多的村庄和田地,这些难民就是逃荒过来的。”
“黄河离京城这么远?逃到这里?”许辰亦看着那些难民,许多不止是衣衫褴褛,而是骨瘦如柴,更有甚者已经有母亲在抱着孩子抹眼泪了,许辰亦于心不忍,随后又问道:“黄河不是去年才修缮过堤坝吗?”
“这是千真万确的,我有朋友去南方进货,路上有好多这样的人,尤其是黄河附近的路段,说一句饿殍遍地也不为过。今年的大水比往年厉害得多,能走到这里的都是命大的,没逃出来的、死在半路的,那就只能怪老天爷不怜惜了。”商铺老板见许辰亦面无表情,以为自己说的没有劲头儿,便俯身低声说道:“至于黄河堤坝的事,正是因为‘年年修’才可以‘年年修’啊。”
正是因为“年年修”才可以“年年修”?许辰亦被这样的话彻底震惊了,“年年修”受害的灾民怎么办?“年年修”安置灾民的银钱从哪里出?“年年修”整修堤坝的银钱为何每年都能批得下来?最重要的是“年年修”引致的猜测和质疑为何每年都能被压得下来?
老天爷不怜惜?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如果都是贪心人祸,老天爷如何怜惜?
许辰亦离开商铺,将身上值钱的佩饰都摘了下来,然后吩咐丁占将这些物品送去当铺,换来的银子买些干粮分给这些灾民,随后还叮嘱道:“我这个月的月银应该还有剩,一起用了吧。”
丁占苦着脸说道:“上回给夫人买香已经几乎把这个月的月银都用了,现在几乎已经没剩了。”
“先去吧。”许辰亦催促丁占,“其他的……回府再说。”丁占随后领命而去。
黄河大水冲破堤坝,淹没村庄和良田,导致灾民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唯有少数者逃到了京师。可是这样大的惨事、祸事在衙门里、在坊间却无任何波澜?
衙门还是忙碌的衙门,谈笑的同僚还和往常一样在谈笑,就连这热闹的街道与平常也无异。黄河大水的事仿佛根本不值得一提,更可怕的是好像没有发生过……
或许就像是商铺老板所说的那般,黄河几乎每年都发大水,所以都习惯了。可是这种习惯是怎样的习惯?是对灾祸的习惯?还是对冷漠的放任?
许辰亦仔细回想着原主留下的记忆,似乎对黄河发大水有印象,但是痕迹真的很少,完全不足以支持他来分析整件事。
该怎么办呢?许辰亦不想袖手旁观,只能先解决燃眉之急。
许辰亦拿定主意的瞬间,远处的街角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的婷啊!”,可是这样的尖锐的声音与热闹的街市格格不入,仅是这么突然冒出的一声,或许大家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许是大家见怪不怪,或许是叫卖声太过频繁,也可能是大家根本不想理,总之这声哭喊来匆匆去匆匆,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可是许辰亦分外地肯定他听到了,所以赶紧顺着声音跑了过去。街角聚集了几十个衣衫破旧、满脸脏污的难民,分不清男女也分不清老幼,可是他们看向他的眼神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恐惧中带着点点滴滴的期盼。
为何期盼,许辰亦明白,至于为何恐惧,许辰亦想了想也明白了。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许辰亦环顾,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抱着一个孩子无声抽噎着,旁边有人在劝解。许辰亦仔细一看,原来是妇人,仔细一问,原来是孩子生了病,可是没银子诊治。
恰好这时,丁占买回了干粮,然后顺着车夫的指点走来了这里。难民们不知有多久没有见到白白的馒头,那种眼神就好像悍匪看到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眼中透露出的渴望还漫溢着一种凶狠,仅是所以一瞥就让丁占背后生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