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瑶之所以会失忆,之所以会背负不可逆转的死亡厄运,全都是他利用白玉瓶强行起死回生逆天而行所产生的代价,若是当时安子瑶没有在场,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
所以,只要言苏叶的父母还活在世上一天,安子瑶永远都不可能恢复以前的记忆,而言苏叶的左眼也不可能再次复明了。
逆天而行总要付出点代价,否则世上的一切事情都太过容易失而复得,很容易大乱的。
安子瑶听完言苏叶的讲述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难怪我房间里有一片来路不明的叶子挂饰跟一只丑得差点被我扔掉的玩偶,原来都是你送给我的。”
言苏叶点了点头,“你还留着它们。”
安子瑶道:“曾有那么一瞬间其实很想扔掉的,但后来想想,其实留着也还不错,就留下来了。”
别的不说,当时他们两个一起买的丑布偶,言苏叶也还将自己的那只留在房间里。
安子瑶问道:“你那只用来收集灵力的白玉瓶,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言苏叶:“嗯,我现在只能感受到它还留存于世上,但它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白玉瓶是他失控之下的产物,并非是通过正统路径产生的,彼时自己年纪尚小,差点被它操控了心智,且实现愿望的副作用过于巨大,达成目的后又隐匿起来,可能是预备等自己死后再出来作乱,可能是意识到实现愿望之后会被销毁的可能性。
当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邪器。
“好吧。”安子瑶对此觉得可惜,多好的一个研究素材,可惜不认主还特别机灵,知道祸害完一个必须躲起来一段时间再接着去祸害下一个,这么聪明的东西,没能拿来做研究,太浪费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灵器是有通灵者制造出来的,只要世间还有通灵者,以后也一定会出现更多更强的灵器。
安子瑶看着言苏叶颜色有些暗淡的左眼,他的眼睛明明如星辰一般,深沉又好看,却有一只眼睛丧失了视力,生活中一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右手抚上他的左眼,果然直到现在,察觉到有东西靠近,言苏叶还是会条件反射地避开,安子瑶颇为心疼:“你的眼睛……”
言苏叶盖住她的手,轻柔地蹭了蹭:“没关系的。”
安子瑶心里觉得酸酸的,很难受。
“只要你不嫌我看不见就好。”
怎么可能会嫌弃他,喜欢他都来不及。
不过还有一事,看见言苏叶脖上的黑绳,安子瑶有点在意地盯着看了一会,按捺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玉佩啊?”害她醒来后找不到东西,还难过了好一阵。
言苏叶眨了眨自己清亮的眸子,微微转过脸,有些不自在。
原因倒也不复杂,就是有些难以启齿,当年他将安子瑶救回来之后,安子瑶彻底将他给忘了,还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究竟会怎么样,要是等他被放出来后,安子瑶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或者已经结婚了,他总得给自己留点东西做个念想。
只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言苏叶轻轻咳了一声,没有解释原因,而是将自己脖上的黑绳解下来,给安子瑶系上,轻声道:“我将它完璧归赵,不知道可不可以?”
冰凉的指尖划过安子瑶的脖颈,她哪里还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被这么深情地望着,安子瑶心跳得极快,不由得想进一步看清,朝着言苏叶越靠越近……
“哎呀我的天!”门边传来一声大叫,让越靠越近差点就要亲上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跟弹簧一样迅速分开。安子瑶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望向门边突然蹿进来两个人,仔细一看,竟是已经在门外偷看多时的张若梅与夏莹。
她们两个本来看得正兴奋,眼见两个人就要亲上了,结果夏莹太过激动,没注意到自己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结果没掌握好力度,竟在关键时候推门而入。
房里一时间有些尴尬,夏莹站直身体后,干笑了几声摆摆手道:“没事,不用管我们两个,你们继续。”
哪里还继续得下去,安子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们两个啊……”
养好身体出院之后,安子瑶在周末挑了一个空闲的时间,回了趟高中的学校,当然,带上了言苏叶一起。
二人走在长长的校道上,安子瑶看着熟悉的风景,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自她毕业后,学校经过三年的发展,有不少地方发生了变化,学生们上课的环境更加好了。
回到以前的班级,学生的座椅没怎么变过,还是按以前那样排列着,安子瑶坐在自己高一时候的位置上,看着黑板,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读书时间。
她想起一事,拉着言苏叶让他介绍自己以前的班级,这下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的班级离得并不远,在同一层楼,要见面的话很是容易。
可惜,她现在依旧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只能通过别人的描述来想象当时与何苏叶相处的场景。
也许会有遗憾,但现在言苏叶就在自己身边,以后能够创造出更多属于他们自己的记忆,不也更好吗。
逛了一圈校园后,他们两个来到了当初相遇的小树林里,言苏叶记得,就是在这里,他们两个第一次碰面了。
他停下脚步,注视着树下,尚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没想到安子瑶见他停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郑重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言苏叶接过,还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东西。
“是巧克力。”安子瑶说道。
“巧克力?”为何要突然送自己巧克力,言苏叶不明所以,却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些惊喜,“你……”
安子瑶将手背在身后,本想今天找个时间再找个好地方将自己做好的巧克力给他,毕竟告白这种事情,郑重一些比较好,但她突然觉得,在学校里直接跟他说也挺好的:“苏叶,那个……其实自从跟你相遇之后就一直都很喜欢你,我没有太好的东西可以给你,但是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就你……能不能当我的男朋友呢?”
为了告白,安子瑶已经想了许久告白的话,但今天出了将自己做好的巧克力送出去之外,磕磕巴巴说出来的根本不是自己背好的词,实在是紧张了。但言苏叶这么聪明,一定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对吧?
虽说他们两个现在关系很好,但真要确定关系之后,安子瑶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低着头不敢看他。然而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还以为他要拒绝自己,一抬头,却看到言苏叶满目温柔地看着她。
下一瞬,她被言苏叶拥入怀中,耳边是他温热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微风吹过校园,轻轻拂过相拥在一起两个人衣角,发梢微动纠缠在一起,他们之间有过许多的波折也曾经历过分离,但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相依在一起,看起来美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