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诺诺问他，她哪不明白？
他的记忆是一次，诺诺却说她问了两次。
他的眸光闪烁，他知道，诺诺说的是真的。哪怕他觉得他只记得一次。
其实，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之前宋启舟没有多想，而他把他的诺诺弄丢后，他想找回来，他不得不想。
他回家问了爷爷，他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年纪轻轻怎么就开始健忘了？
宋老爷子沉默了良久。
告诉了他真相。
他请赵医生在他的脑中设置了一道“保险门”，一道暗示，那扇门会在他情绪过激的时候启动，避免再次发生高二时候的事。
他气愤的大叫，他嚷嚷着要立刻给他解开。
爷爷只是难过的看着他，说不想下一次，亲手把他送进去。
“舟舟，你是真的想杀了你那个同学。你控制的了自己吗？”
“舟舟，爷爷一大把年纪了。爷爷不想晚年最后是惦记着监狱中的你。”
爷爷根本不信他能控制住自己。
宋启舟说实话也不信。
高二那年，当他看见四分五裂的“小猫咪”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清醒的时候，是围在寝室门口学生们一张张充满恐惧的脸。
他将他如珍如宝的被他取名“小猫咪”的人偶娃娃收了起来，哪怕已经损坏的无法修复。
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满头的血，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他控制不了自己。
宋启舟不得不承认这点。
但这就意味着，他的脑子中一定要被别人留下点什么东西吗？
那段时间，他整夜的失眠，他的爷爷担心他，顾沉舟担心他。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冲击着脑中的“保险门”屏障。
他想象着他的诺诺他的月之姬彻底抛他而去，满心的恶意泛滥，他想杀了她，把她永远的留在身边。
他一次又一次假设他被他的娃娃拒绝的场景。
从满心的恶意直冲临界处，再到醒来后大脑一片空白的茫然。
看见眼前桌子上的提示，他再次尝试……
一次又一次，
他要打破那扇“门”。
第56章
宋启舟成功了。
他脑中设想了千般景象，他都没再出现精神恍惚，记忆断层的现象。
他面前的白纸上被画满了整整一页的“正”字。
纸上有提示，如果他醒来忘记了刚刚想的事，那就画一笔。
密密麻麻的“正”字代表了他失败的次数，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没有了“门”的阻碍的宋启舟只能靠自我抑制。
唯一一次没压制住，就是那次把诺诺迷晕了带回去。
他疯狂的想把她藏起来，让她再也不会远离他，不会不听他的话。
顾沉舟的出现阻止了即将发生的悲剧。
再后来，他的抑制手段是那时候拍的那张诺诺沉睡的照片。
他爷爷说的对，
个人意志永远不能凌驾国家法律。
他要是真进去了，那他才真的再也见不到他的诺诺。
宋启舟冷冷的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如今，他苦尽甘来，诺诺和他心意相通，谁也别想破坏他现在的生活。
*
林一诺第二天和其他演员一起去了公安大学。
她根本没来得及问宋启舟，那个赵医生是不是宋家聘请的心理医生。
无奈，在手机上交前，林一诺只能发一句“小心赵医生”也算提个醒。
如果她冤枉了赵医生，只是小心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她没冤枉……希望真的能给宋启舟提醒到。
林一诺不知道的是，宋启舟早就对赵辉充满了戒备。
“说起来，陈大导演找到我的时候，我还真挺意外的。当我说道，我之前就是宋少您的心理医生的时候，陈导简直拍手叫好。”
赵辉有些得意，哪怕宋启舟和陈帆导演说换掉她，她也算提前打了预防针。
她在告诉陈导宋启舟有理由讨厌她，毕竟当初八年的治疗，估计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她以退为进，说自己并不适合做陈导电影的顾问，陈导反而坚定了要聘请他。
陈导怕拍戏的时候，男主程嘉梁的经历会影响到宋启舟，有个熟悉当初宋启舟曾经病情的医生，那简直太好了。
宋启舟垂着眸，对赵辉的话不可置否。
“赵医生……陈导邀请你来，不是让你叙旧或者聊天的。”
宋启舟声音冷淡：“别浪费时间。”
赵辉的眸色一暗，她没说别的，宋启舟其实不算她真正的目标，她的目标是那个躲在乌龟壳里的人。
*
林一诺前三周的准备课程很多。
除了要了解警察必备的技能，还真的被陈导带去了夜店。
他让她观察卖酒妹们如何推销，还不能完全学她们。
“陈导，我认为虞千瑶这个角色既不能妖也不能纯，她可以是有义气的那种。”
“太漂亮是麻烦，不漂亮也不行。太纯是不适合这种场合，反而容易激发恶者的恶意。虞千瑶必须是个有侠气的女人。她是那种自己就能保护住自己，让寻常宵小不敢接近的女人。”
陈帆点了点头，他对林一诺对虞千瑶这个角色的分析表示赞同。
其实最初陈导认为林一诺的长相不太符合他对虞千瑶的认知。
林一诺的长相偏纯，一看就是良家妇女那种。
之前他看过的视频里，不论是“谁是Mr.Joker”中的夏梦，还是“长安夜曲”中的李箜篌，林一诺的长相对于角色来说算恰到好处。
夏梦需要的就是天真的残忍。所以，她需要是一个笑起来有虎牙，看着很无邪的女孩。
而李箜篌，她代表着传统宫廷舞蹈大家，有着与身俱来的骄傲与矜持。
林一诺偏纯的长相对于那两个角色来说恰到好处，甚至可以说是加分项。
但对于虞千瑶不是。
所以，一开始，陈导更倾向于外表带点媚的苏姚。
陈导心目中的虞千瑶是个风月场上的美人，她对程嘉梁这个角色最初的吸引是最原始的吸引。
但苏姚被催眠的那场戏不好。
陈导不甘心的让苏姚试了几次，她和宋启舟之间的“CP”感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连情侣都不像，怎么能演出我愿意替你去死，我不愿你替我去死却无能为力之感？
试了那么多的演员，陈导发现，最终适合宋启舟的程嘉梁的，真的只有林一诺一人。
陈导和林一诺对于虞千瑶这个角色聊了良久，最后，陈导不得不承认，林一诺对虞千瑶的理解确实有独到之处，甚至可以说还给他提供了不少灵感。
这让虞千瑶这个人物更加立体，更加具有独立性，而不是像传统男主大电影那样成为服务于男主的一个功能性人物。
最后一周，林一诺去了朝阳心理咨询室。
她需要真正体会一下被催眠是什么感觉。
她和宋启舟完全错开了。
宋启舟最后一周不是再做心理咨询师方面的培训，而是去参观了孤儿院，医学院，精神病院等地。他需要模拟程嘉梁成长路线上所见所感。
在踏进朝阳心理咨询室之前，林一诺请求了剧组工作人员和她一起去。
她的理由是希望工作人员拍摄下来，她进入催眠时的表情状态，方便学习揣摩。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相信那个赵辉。
一个月紧张的拍摄前培训很快就结束，《烟花一半醒》剧组在没通知任何媒体的情况下，低调的开机了。
第57章
“你说……那个林一诺和宋启舟是什么关系？”
“我猜啊，铁定是有人想当宋家少奶奶呗。”
“啧啧……天天贴着宋启舟，哪怕没戏的时候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