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丧神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趁他还没睁眼,她赶紧上前摸摸,确认不是某个城管的cosplay。
城管,即为「検非違使」,传说中的与审神者和历史修正主义豆不同的第三方队伍。目的不明,构成不明,最高战力不明。据说偶尔会冒充五花四花大太刀徘徊于某些战场吸引审神者和付丧神的队伍,当然不排除夜晚在外游荡抓审神者的个别奇葩……
究竟把审神者抓去干什么呢?人体试验?最终兵器养成计划?想到还有不少未成年的少女审神者,她不禁感慨道,说不定是光源氏养成计划吧……每次提到城管,长谷部就厌恶地表示他丝毫不欣赏那群正太控,他总是愤怒地表示儿童非法拐卖组织都应该被刀解。
刀解是什么意思?她问。
长谷部说,你还没有练成那一步,暂时不需要了解。
她想,大概那个词是可以用来威胁眼前的高级付丧神吧。见他睁开了眼,便毫无顾忌地出声威胁道。
「嘘!不许出声!不然刀解了你!」
「哦?那我可就束手无策了呢……」他倒是认命地躺在地上,双手慢慢举过头顶,还哈哈哈地裂开嘴笑起来。
审神者撇撇嘴,心想待会儿绑回去让长谷部好好收拾你……有趣的是,她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存在有审神者的标记。
刀剑付丧神在更换主人后,其现实形体上的不同部位会出现以审生者姓氏文字为内容的印记。在本丸的第一天,她就看见长谷部手背上刻着“竹中”两字。之后她问起时,光忠骄傲地解开领带与领口,显摆肩膀上的两个字。旁边的一期一振则在一开始光忠帅气地甩开领带时紧紧捂住眼睛背过身去,什么都没有说。再后来她才发现,一期一振的印记在更为难以启齿的地方。她能感受到印记的存在,当然不会要求付丧神时常展现出羞于展露的部位。说不定这位的记号也是在比较奇怪的地方?
大姑娘家深夜在毫无人烟的树林里推到并扒拉男人或者说男人肉身的妖怪衣服,这画面简直不能再猥琐了。不过——
「我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我。」她拼命地撅嘴还哭丧着脸说。
「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我还有一群弟弟要养活,我家老婆就是唯一的太刀一期一振怀孕了不能出阵……家里资材每次都不够用……我……我只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好奇心膨胀的妖怪不由地问道「政府不是定时送来那些资材的吗?怎么会不够用?短刀消耗得并不多呀?」
「呜呜呜……那个谁……谁说过的,命苦不能怪政府,点背不好怨社会,像我脸这么黑的……」
然后她试图用绳子绑住眼前瞪大眼睛专心致志听她哭诉的五星级妖怪。
谁知付丧神一脸宠溺地伸手摸上她满是汗水与痛苦表情的脸,喃喃地叹息。
「真是可怜……」
然后迅速起身撞上她的额头。
回过神儿来她已经被名为三日月宗近的付丧神制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胸が近いです勘弁してください。」(靠得太近了!饶了我吧!)
「おやおや、可哀相だな。聞かんぞ。」(哦呀哦呀,好可怜呐。我不放。)
第七章
以为接下来是虐身虐心凶险展开的读者你们都欠作者两个冷却材。以为剧情是审神者所在的本丸付丧神中不知有谁来英雄救美故事的读者请老老实实上交一日份的玉钢。以为审神者英明神武地推开五花级付丧神在弯月下露出尖牙利齿和吸血鬼的凶狠表情然后神展开的读者——我给你10个小判,去治治脑洞。
面对一脸狡猾欺身压上的妖怪,审神者再次翻动眼皮试图挤出暧昧的笑容。「へー僕に興味があるのかい?」如果海藻长发要做男闺蜜的小伙伴在屏幕外解说,大概一定会配上这句名台词。
付丧神用力握住她下巴让她张开嘴对着微弱的月光进行检查。「嗯,居然是女性,牙齿还行健康状况算不错。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吗?毛发颜色深,长眼睫毛——是贴的吧,鼻梁浅,眼窝浅,大概是东亚或北亚人种」就像检查笼子里的动物数量多少的动物园员工或者探索发现节目,此外阴暗大黑色背景还有点类似外国纪录片,付丧神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仿佛荧幕后手握话筒的配音员念白。
「那啥……五花大太刀殿?」检查完健康状况,妖怪若有所思地思量着什么,将自己的脸无限靠近审神者。「刀剑嘛大一点总归没错……不过我还算是太刀,弄错了只能说明脑子不好……」哎哟哟傻乎乎被人类拉下坑的傻蛋付丧神可没资格说这句话。
不过眼下并非是能嘲笑敌人的时候。他的鼻子快撞上来了,距离近得能听见呼吸声。付丧神瞪大两眼盯着她,半晌后挑眉眯眼,靠近她侧脸与肩膀仔细地嗅了一会儿,合眼叹气。「是香水和汗水混杂的味道嘛……」
他的两手依旧紧紧扣着她的双臂,她只好装作是无辜天真的森林公园定居者棕毛小兔,回以好奇的眼神,绷紧喉咙发出她自认为最可爱的声音。「压得好痛,能不能轻一点?」付丧神似乎打算不予理睬,又睁开眼盯着她看。她紧张地能听见自己得心跳声。如果他心情不好说不定会起杀心,神隐大法好恐怖……我还没有和某个人迎来GE结局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偶尔能听见松风在上面疑惑地踏步,嘶嘶地叫着。一声不吭还一直凝视她的付丧神抬头望了眼上面,从她身上起来。然后摸索地找到刚才的马绳,将系成圈的一端就像表演魔术般地扔上去,随后吹了声口哨。伴随上面嗒嗒嗒地马蹄声,付丧神绑好自己,朝审神者恶意卖萌般地眨眨眼。完蛋了这家伙准备自己逃跑!不会让他得逞的!她回过神来一瘸一拐地企图冲过去到他面前死死拽住。
付丧神一脸淡定地等她慢慢走过去,边一副乐呵呵地的神情瞧着她,示意绳子我这里绑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居然又开始哈哈哈哈地笑起来。「来吧宝贝,抱住我。」
「去玩儿你自己的蛋去……」胳膊却紧紧缠住眼前的妖怪脖子,试图抓住什么的手指触碰到比想象中硬的背部肱二头肌。他皱眉头咕哝句什么,使劲拉了把绳子。上面的马儿终于善解人意地用马蹄勾住绳子朝外拉着两人向上。
终于安全到达地面后——「别跑!我抓住你了。」她瘸瘸歪歪地勾住摸摸马嘴巴正要一起走的妖怪胳膊肘。
「哈哈哈玩你自己的蛋去吧」
「我没有蛋!——不对别这样啊阿明!我家资材啥的都不缺就差太刀队了……保证五金五险全年放假,太刀级别十三个月工资,年终奖股份制,水电房租全免24小时热水哈根达斯无限量供应!」
三日月宗近停下脚步抓住阻止自己前进的手,回头再次端详了审神者一会儿,摆摆头。
他深蓝色的背影渐渐与竹林重影重叠,直到消失。她懊恼地想,大概非洲人属性改不了,说起来自家的确是连个正规出战队伍都没有。地上歪斜着插木牌,上书阿津賀志山。敵は厚樫山にあり!此时无声胜有声地,这句话在她脑海里激烈回荡着,顿时热血直冲头顶。然而她突然想到自己,审神者培训班好久没有去了。
正当她在夜凉风冷中战栗的时候,后面伸出一双手搂住她的腰,顺着竹林风凉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总有一天把你拐回家的是我。」
「这句话好让人在意啊,三日月总裁。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就这么想引起我注意吗?」
「哈哈哈哈,抢别人台词,不会给你多发工资的。」
「起码把松风酱给我留下啊!」
付丧神捋起长袖抬起右手,他的手臂上缓缓地显现出两个汉字,良久,审神者终于看清了她在这个世界的姓氏——竹中。
审神者惊异地半天无法挪步。直到被另一位许久不见的付丧神拉住肩膀。她回头,对上黑夜里明亮温暖的目光。
毫无疑问,青江是此时此刻本丸里最清醒的妖怪。倒不是夜里冷得无法入睡,也不是因为周遭躺倒的付丧神睡梦中呼出的口气令人熏醉,更不会是黑夜带来的不知源头的恋慕止不住思绪纷飞。他与深夜突然来访的鹤丸国永相当不熟,以至于两人在走廊上遇见的时候只是匆匆地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他不自觉地再一次怀着看热闹的心态路过稍早前开酒会的地方。先前两次路过,每次只听到付丧神昏沉的鼾声,而这次显得格外地静默。他忍不住往门边多走了几步。似乎是倒地大幅度挣扎的衣料摩擦声,伴随着强迫与挣扎的闷哼,束缚与反抗的激烈搏斗声。青江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