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幼年曾被牛“调戏”过,便不敢再穿红衣,也恨透了宛萤萤家的大色牛。
今日她特意吩咐大厨房,不让小莲花把端饭菜走,也料定了这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丫头会亲自过来找吃的。
所以,她是故意找茬的。
“含春姐姐。”宛萤萤糯糯地开口,把肩上扛的红衣稻草人放在大色牛身前晃了晃,娇笑道:“好久不见。”
不知撞了什么邪,自这丫头那日醒后,便神秘莫测了。自以为很了解宛萤萤的花待絮眯起了眸子:“你想吃饭?”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牛背上的小姑娘颔首,眸子噙着泪水:“嗯嗯嗯!”
这丫头还跟往昔一样蠢。花待絮咧嘴一笑:“门儿都没有!”
“你若是不让我吃饭,我便没有力气,若是我没有力气,我家哞兽也不会有力气,它一旦没力气……”宛萤萤手里的红衣稻草人在大色牛眼中晃得大力了些,红艳艳的衣裙摇摇摆摆,镶金边的牡丹在太阳下闪发出夺目的光芒。
大色牛觉得它的牛血瞬间沸腾,仰着牛蹄子冲天而起,“嗖”地一声便往前冲去。
花待絮是个修仙者,早就想打死这臭屁好色的哞兽,见宛萤萤上当先动手,眸子精光一闪,从腰间掏出淬了剧毒的赤色蛇鞭子,一声冷哼。
宛萤萤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含春姐姐,你该多念点儿书。”
哞兽虽长得像大水牛,却不是毫无用处,比如那一身黑皮刀枪不入,又比如说它善于解毒,这可都是书本上的知识。
花待絮冷哼:“小小畜生就知道用些雕虫小技糊弄人。”蛇鞭子一挥,朵朵赤色莲花并排绽放,从她手里挥舞而出缠绕上大色牛的牛蹄子。
哞兽目露不屑,若对方是个穿红衣的小美人儿,它定会怜香惜玉一番,可惜了。
这丫头不穿红衣,丑爆了。
哞兽本着拯救世人的美好节操,用了十成的力道踩向白衣丑丫头,朵朵赤色莲花被它踩碎在地。
花待絮脸色白了一白,踉跄地退了两步,没想到这头死牛还真有点儿本事。
她双目喷出怒火,看着比她手里闪着妖艳红光的蛇鞭更凶猛。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给老娘去死。”她话还未说完,一鞭便朝宛萤萤的额头狠狠地抽来。
宛萤萤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若是挨了这鞭子,痛不痛的还是小事,怕没挨上几个时辰,小命就给毒没了。
她眸光一闪,大喊道:“哞兽,喷水。”
“哞哞哞哞。”得了主人命令的哞兽,一甩蠢萌大色牛的憨厚模样,高高地扬起牛头,牛嘴对着花待絮精致的小脸“噗噗噗噗”地一通乱吐。
挥蛇鞭挥出一半的花待絮:“……”
说好的好色蠢笨无用的大傻牛呢,你怎么瞒着我偷偷学会了新技能。
第4章 重生4
此刻天晴气清,花待絮穿了件薄薄的白色长裙,被水浇了个通透后,胸前的大白云如在蓝天之下,明亮通透。
虽然不是穿红衣服,可身体勉强能看。大色牛很没节操地又叫了几遍:“哞哞哞哞哞。”边叫还边吞咽了几口牛唾液。
花待絮觉得她这辈子从未有如此难堪的一天,气得浑身发抖,胸口的大白云亦随着她颤抖而轻轻抖动了起来。
宛萤萤吹了一口口哨,羡慕地盯着花待絮胸口的大白云,一脸陶醉:“姐姐胸前的大白云好棒啊啊啊!”
她边赞美花待絮胸前的大白云,边揉拧着自己胸前的大白云:“跟我的一样耶!”
满头黑线的花待絮忽然想起那一日,她见宛萤萤又死不成,便想刺激她一番,谁知这丫头聪明了,不但不上当,还怪异地用双手摸上自己的小胸脯,揉拧变形,双目呆滞,嘴角露出透明的液体,忽而咧嘴一笑,呵呵道:“我变成一个女人了。”
说得她以前不是女人似的。
更诡异的是,宛萤萤袭完自己的胸脯,冒着狼光盯着她浑圆的胸脯,猛地朝她扑来,她一时毫无防备,被宛萤萤推到。她的小手在她胸前用力一拧。
花待絮浑身一个激灵,从那场噩梦中清醒过来,脸色惨白:“不知廉耻。”
一人一畜收起了贱嗖嗖的笑容,皆鄙夷地盯着浑身冒水珠,勾引他们身上劣根子的某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花待絮被气得险些吐血。
“胡闹!衣不蔽体成何体统!”昌平夫人缓缓走来,蹙眉盯着花待絮春光大泄的酮体,白色的长裙上还有水珠滑下地,可她竟然还不知道遮掩。怒道:“还不速速离去。”
花待絮脸色铁青,修仙儿女向来没有那么讲究,何况她从未想过让这对人畜主仆多活一个时辰,便没有在意他们的眼光。
此刻见昌平夫人柳眉一拧,不怒而威,她吓得小心肝跳快了几步。行了个礼便退下了,虽保持着未湿衣的风度和仪态,可此刻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哪有未出嫁的姑娘湿哒哒地到处溜达,连自己曲线毕露都不知晓的。
昌平夫人乃花迎松的表妹,为未婚夫婿守节整整十二年未嫁,最是看重“礼”的。
她扭过头不去看这丢人现眼的姑娘,再次催促道:“快快去换身衣裳,太不像话了。”
花待絮这才不敢装模作样,持鞭奔去。
自宛中岳离世,花海无涧的仆从便一日日地在减少,走在诺大的院中林里,除了树枝上的灵鸟儿在啼叫,便无旁人行走。
宛萤萤打量着眼前的贵妇人,她高耸束发,珠钗环绕,翠色仙罗裙,双眸不怒而威,仪态万千。
两人相视沉默了一会儿,她乃是小辈,不好盯着长辈瞧,率先打破了两人的沉寂,歪歪扭扭地行了一个大礼:“昌平夫人安好!”
修仙世家本没有那么多劳什子的规矩,可花海无涧是修仙家族的末流,还保持着寻常富贵人家的问安礼。
昌平夫人本就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见小姑娘因失去亲爹,受的打击大得连普通的问安礼都行不好,目光更加柔和了起来:“好孩子,不必多礼。”
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大厨房,她叹息道:“日后不必担忧三餐,我会让随从送来你的院子。”
多好的人啊!宛萤萤感激涕零,眼中含笑:“多谢昌平夫人。”
“你我岂需见外,按着从前,你唤我一句蝶姨便好。”
花恋蝶,字昌平。曾听小莲花说过,宛萤萤寻死觅活的数月,也就昌平夫人一人是真心来劝她好好地活着。
宛萤萤难得在花海无涧遇到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人,差点激动得哭了:“多谢蝶姨。”
可怜的小白菜终于找到了亲阿姨。为了表示她很感激亲阿姨,三步两步跑到亲阿姨身前,拉着她的手,欲感激一番。谁知刚碰到她的手,那阴寒触感便让小白菜赶紧收回了手。
而昌平夫人亦受了惊吓般把手藏在身后:“你这孩子怎冒冒失失的。”
***
偏僻小院静得只能听到大色牛在卖力地啃小草,这货吃饱后就撒欢了似的,把地上的草皮都翻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牛瘾”发作了。
善良的宛萤萤建议它道:“你要是吃饱了撑着就耕地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因主仆二人有心理感应,小姑娘看懂了它眸子里的话“你当我吃饱了撑着哞!”
宛萤萤翻了一个大白眼“莫非你不是吃饱了撑着。”
“哞哞哞哞。”哞兽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灵兽白眼,一头栽在地上,刨草。
“没前途。”宛萤萤撇了撇嘴,若是它愿意种个地什么的,还能获得“勤劳牛”奖。可这家伙就知道弄得满院子乌烟瘴气,真是丢尽了她的脸面。
虽然,早在半个月前,她袭上花待絮胸前那软软的两坨时,已没有什么脸面可以丢了。
“哞哞!”哞兽十分不屑地抬起牛头,瞪向空无一物的屋檐瓦片。
几缕青苔藓早就在屋檐瓦片上扎根了,瓦片承受能力小,容不下别的大佛。
宛萤萤给了哞兽一个赞赏的眸光,得到主人赞赏的哞兽蔫蔫地低头,表示被一个浑身白的丑丫头夸它,它一点儿都不高兴。
小姑娘不过是象征性地夸夸它,夸完后也不理它,抬头看向天边的几朵大白云,觉得它们不比自己的胸脯柔软。
捻了根青丝,放在鼻前嗅了嗅,轻飘飘道:“若是路过的还请早点儿离去,若是找茬的还请早点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