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鬼王是个忠犬(50)

江临子猖狂大笑:“鸣幽,你拖着如此残破之躯,是来救凝绝,还是来杀我?”

鸣幽甚至他与灵泉一般,最会蛊惑人心,便高声道:“用着炎染施舍的肉身,承受着肉体溃烂、灵魂膨胀之苦,你却还敢言他人的身躯残破?实是大言不惭。”

果然,十方阁的道士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似是不相信鸣幽所言。

“不管你是来杀我,还是来救她……”江临子轻蔑一笑,将长剑幻化于掌心:“她鬼迷了心窍,一心觉得这世界落入此境与你无关。我实是不想让昔日挚友堕入如此田地,于是亲手送她入轮回了。想救她,便去鬼水榭找她的转世吧。你若想杀我——”

利剑忽地嘶鸣起来。

“那你尽管试试!”

鸣幽眼底掠过一丝惊惶,但瞬间便被浓浓杀意取代。

纵是知道他不会被江临子这番话所影响,方未晚还是心头一紧:若鸣幽真以为她死了,怕不知要如何痛苦,她想都不敢想。

此时,鸣幽紧握手中战枪,先一步踏云而起。枪尖迸发出耀眼紫光,奔腾而出砸在江临子的长剑上。

“我与她共体双生,若她不在人世,我必定有所感知!”二人杀意交错间,在云中待命的承影亦举起长剑,高呼一声:“杀——”

霎时间,天地变色。两股巨大的力量一齐迸发出来,道士与鬼差厮杀一处,狂风呼啸,空气中炽烈的火花扑面而来,打在房间外的结界,令它震荡得更为厉害。

方未晚再次尝试以体内真气打破结界逃生,却不料灵泉忽然出现在窗外,诡谲笑道:“鬼王大人,想去哪里?”

方未晚抿紧唇线,脑海里回忆着第一次鸣幽教她驾驭体内鬼气的场景。

长长的丝带,宛若流光般自掌心倾泻而出。轻轻触碰的指尖处,仿佛还带着他的热度。方未晚慢慢调息,可鬼气只如丝如缕,汇集在一起,连一个包住她自己的结界都幻化不出来。渐渐地,她开始急躁,对着体内一再紧逼,但就连方才那点感应也消失不见了。

正在这时,某个道士被击落,重重砸在方未晚所待的禅房门前。他的真气来不及收,自剑尖直直射出,打在禅房房门上。

“方姑娘!”鬼爪随即飞速而来,右手化为白爪,用力抓向房外结界。

灵泉见状,立刻驭术法来挡。二人真气撞在一处,引起气海翻涌,终将禅房外的结界撕裂。方未晚瞅准时机,趁二人厮打的空档,从缺口快速冲出。

哪知她体内鬼气寥寥无几,连纵云亦无法保持,直自九天坠落。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闭紧双眼,却在下一刻落入一片柔软云中。她欢喜睁开眼睛,抬手便扑:“鸣幽!”

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承影的面孔。

第44章 鬼王大人露馅了

唤错了名字之事,一时间令二人皆尴尬不已。方未晚张开的手臂势要抱上身前的人, 可见那稍微有些陌生的脸庞, 她的动作也只好僵在原地,继而尽快收回。

方未晚印象中,承影是个谦逊恭敬的, 无论对她还是鸣幽, 始终是一副无比顺从, 仿佛见了主上便没了自我的人。因而那一瞬, 她便觉得承影下一刻便要半伏下身子,讲些什么“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之类令人尴尬的话来。

然而实际上,承影挺直了腰板,不仅没有依她所想低头认错,却连一句“王上”都没有叫出口。

他只是纵云直下,在飞速流转过身侧的云层中,定定地瞧着方未晚, 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与忧虑, 仿佛在看一个罪人。

方未晚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却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手足无措。瞧瞧刚才的那般架势,大抵是鸣幽号令冥都全部鬼差倾巢而出前来攻打,恐又是什么“烽火戏诸侯”“只为美人不爱江山”之类的大丈夫之语,使得眼前这位鬼差对她如此不信任吧。

方未晚很是无奈:她连自己是谁都还没搞清楚,硬拉她来负责扛起什么天下苍生之类的, 显然是强人所难嘛。况且她也不是什么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要让她一边打一边学,师傅还不在身边教,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在承影想要开口质问她的那一瞬间就打算自暴自弃了:是啊是啊,你说得都对,你们王上被我的美貌蒙蔽了双眼,才有得今天这样下场。

然而承影一开口,说出的话却令她无比震惊。

“王上,你早知是鸣幽撕裂了封印,放出了恶鬼么?”

方未晚被问了个正着,眼睛倏地睁大了许多。

这问题说来问得很有水平——方未晚当然是不愿意承认的。毕竟这问题一抛出来,就好像“只为美人不爱江山”的变成了她这个“女王上”了。她若是说“没有啊”,那无非是说,原来不知晓,但现在知晓。若是说“什么?鸣幽干的?”又有点太过浮夸与虚伪了。她只好无奈撇嘴,以王上之姿故作镇定地将问题丢回去:“这件事缘只有我一人知晓,你从何得知?”

未曾想,她这番装腔作势非但没有镇住昔日手下,倒叫承影的怒意更添一层:“你缘何包庇他许久,至今未提及只言片语?”

方未晚显然是忘了如今自己的小命还在承影手里头捏着。她此时很慌,慌的自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天上那正在厮杀还生死未卜的鸣幽。承影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准鬼爪与刀疤也会知道。若冥都一众鬼差得知是自家王上干了这般蠢事,谁还会为冥都卖命?众鬼差反戈一击,那么鸣幽就再难活命了。

她逼得自己强自镇定下来,道:“鸣幽有此一举,实是有苦难言。我不知你从何得知这些尘封的秘密,只想劝你一句,如今两方势力正水火不容,拼个你死我活之时,你难道想让冥都大乱,内讧不休吗?”

“哦?”承影冷笑一声:“有苦难言?属下愚钝,还请王上赐教,此苦为何?”

方未晚再度被问住,心间亦泛起一丝烦躁:是啊,生生死死这么多次,鸣幽却从不愿跟她讲述撕裂缺口之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哪怕不为了什么,只因他一时着了心魔,才会酿成大祸,只要他肯主动讲出来,她也愿意原谅他,并且,跟他一块承担。

然而他并没讲过呀!

方未晚一时答不出来,只好叹了口气,道:“此事事关重大,恕我无法相告。”

“王上是根本不知道吧。”承影微微抬头,本便高挑的身形变得更加令人倍感压迫。“若是王上知道,怕早不会隐忍至今。”

方未晚听言瞳孔倏地一缩:“难道你知道?”

承影剑锋般直挺的眉毛刹那间立了起来:“我怎会不知?若我不知,又怎会主动请缨到癸雨榭那地方独守轮回?”

方未晚想都没想,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承影眨了眨眼睛,情绪又忽地平息了下来。他微微低头以余光瞟了一眼方未晚抓在自己衣间的小手,指尖因用力已微微发白。他冷然一笑,道:“若当日犯下这罪责的是我,你会这般包庇么?”

方未晚眼底划过一丝疑虑,随即便点头道:“应是会吧。人都会犯错,鬼也一样。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的,不是么?”

承影网起眉毛,淡淡点头,饶有兴趣地问道:“那若我说,当日是我与鸣幽一同作出此举,你又会如何?”

“这——”方未晚不自觉地蹙起眉头:“为何……”

“王上,你在撒谎。”承影反手将她细细的手腕捉在手心:“一提及鸣幽,你满眼都是心虚与包庇,可我说我亦参与其中之时,你满眼都是责问。你还说什么原谅,可笑之极!”

方未晚心急火燎,哪还顾得这样许多?她急得跺起了脚下的云彩:“承影,你……”

“诶~!你们在上头干嘛呢!”

一个熟悉却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地面传来,方未晚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地面很近,而刚才喊话的正是之前那应征鬼差的书生,他旁边还站着一脸担忧的南歌。

这两人在这里做什么?方未晚心烦意乱,也没心思搭理他们,只浅浅招了招手。

承影冷冷地哼了一声,撤了纵云之术,按下云头,扯着方未晚一纵跃到了地面。

“方姑娘,承影兄弟。”书生还是那把样子,白白瘦瘦的,像个刚被大雨摧残过的竹竿儿。他抬手罩在眉骨上,朝上方依旧战况紧急的半山腰望去,咋舌道:“啧啧啧,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乱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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