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从寒公馆走的时候,越琳琅接满月楼,司机把杭礼、宋庭君和沈清水一同送走。
家里终究是冷清下来了。
佣人们还在忙碌的收拾着残局。
她也想帮忙收拾,因为闲不住,不知道该干什么。
寒愈走过去把她带了出来,声线平稳温和,“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已经很晚了。”
这个安排,她接受了。
同一时间,寒愈在另一个房间也冲了个澡,比她先结束,去了主卧等着她出来。
他的心情并不比她好,只是阅历深厚,比她善于隐藏,比她擅长做到滴水不漏,他只得查理夫人会来,没有阻拦,却没想过怎么去解释。
夜千宠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站在那边的男人。
头发是他帮她吹的。
干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收了吹风机,吻了吻她的额头,“去床上。”
但是她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而是略微抬眸看他。
在想说什么之际,习惯性的抬手抚了抚长发,然后忽然拧眉,感觉虎口偏食指的地方一阵刺痛,“嘶!”
放好吹风机,寒愈听到她的抽气声,眉峰轻捻,回身,“怎么了?”
她刚刚是忘了这一茬,所以直接出了声。
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下意识的要把手藏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右手被他捉了过去。
他查看她的手,神情偏为仔细,甚至带着一些考究,目光两次朝她看来。
夜千宠有些心虚,想把手缩回来,“没事。”
寒愈并没有松手,抬眸,“怎么弄的?”
她心跳快了两拍,那是今天去给七位病人解毒的过程中划到的,具体怎么划的,她也记不清了,后来才发现流了血。
“拿个创可贴就好了。”她说着话,把手缩了回来,道:“可能是下午帮雯姨弄蛋糕之类,不小心划到了。”
寒愈目光深深看进她眼里,那里面浅薄的躲避他不是看不出来。
可他没有追文,去拿了创可贴。
只是他也记得,在’聚贤阁’附近的北门,跟叶博士握手道别之后,他拇指一侧沾了微不可查的潮湿。
“我能喝酒么?”
寒愈正低眉给她缠上创可贴,面前的人冷不丁的开口,仰脸看着他。
男人手里的动作没停,也没看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声音,“很晚了,我说了,无论要谈什么,都会陪你,但你必须休息。”
“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她把手抽了回去,自己把最后一圈创可贴缠好。
学着他曾经偶尔会出现的霸道,对他的话听而不闻,“你收藏了那么多好酒,就舍一瓶给我,行么?”
“千千。”他低低的喊她,把她带到面前,“我知道你长大了,能承受的多了,所以有些事没有刻意阻拦,但这不包括你能熬夜喝酒、伤害身子。”
嗓音虽然醇厚温和,但其中惯有不可忽视的强势。
她摇了摇头,“我躺一夜也睡不着呢?”
难道就让她躺一夜浪费时间?
男人缄默,低眉和她对视,答案不言而喻。
她也不多说,只是走到他跟前,一言不发的去吻他,用这种方式征求他的同意,也用这种方式透露这她此刻心里的堵塞。
寒愈几次想把她从身上拉下去,每次她都不管不顾的吻上来。
嗓音有了微微的紧迫,“千千!”
她置若罔闻,勾着他的脖子,没有章法,没有技巧,直到男人呼吸变得幽沉,反客为主的重重吻了她,唇舌痴缠,略压抑的气氛下反而肆意而放纵的索取。
许久之后,才坚定的将她拉开距离,声音一度十分沙哑,“我去拿酒!”
------题外话------
貌似挺好猜的,但看你们脑洞都好大,我都后悔只设定了这个简单的身份了hiahiahi啊~
第190章 189、红颜祸水(1)
寒愈是去后院的那个酒窖里拿酒了,拉长时间,也好都静一静。
而夜千宠站在了窗户边,手机震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最终是接了。
是Alva,大概是担心她今天不会顺利。
“如果你还需要,可以给你安排几个人。”那边表示。
她笑了笑,“不需要,也就今天需要一点排场,已经解决完了。”
联盟会虽然还没结束,但是之后她不可能再露脸了,为了对外界有说服力,她把中毒原理,以及提取元素的原理文案都给了。
解决完了?
Alva确实知道今天联盟会上的骚动,也知道最后平定了,但是……难道她单枪匹马出面解决的?
她看着男人从后院回来了,声音不高,“没有露面,车子、随行人员都有人帮忙解决,后续交涉也周到,你不用担心我这边。”
Alva听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否则,他辛辛苦苦保护她那张脸和身份不被外界所知可就白费了。
想了想,她多问了一句:“你了解查理夫人么?”
那边没有太长的停顿,“是个很有名但也较为低调的家族,实力不容小觑,财力雄厚,听闻夫妻俩也十分恩爱,其余详细的资料,如果你需要……”
“不用。”她打断了,声音清淡,“就是问问。”
挂了电话,她走回了床边,想着,既然夫妻恩爱,为什么还要提出把她接过去?
他们自己没孩子还是怎么的。
不是她无情,只是忽然冒出来这么个人,她真的感受不到那种温暖,更不能莫名其妙接受别人对自己人生的安排。
寒愈推门而入,左手握着红酒,右手指尖勾着两个杯子,用脚尖关上了门。
她看到他一次性拿了两瓶红酒上来,还缓缓的笑了一下,“说你一下,还真就挺舍得。”
今晚给她庆生,喝的就是他珍藏的红酒,这一下子可是破费不少,光是他现在提溜着的这两瓶可能就得几十上百万。
寒愈没搭她的话,只是开始慢条斯理的醒酒,动作间满是优雅,不疾不徐。
她坐在那边,双手撑着床沿,“听说他们挺恩爱?”
男人手中的醒酒器有稍微的停顿。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道:“他们没有孩子。”
夜千宠微微挑眉,果然没孩子啊,“所以想把我接过去当一家人?”
接个二十几岁的孩子过去,相处起来是不是太难了一些。
醒好了酒,她接了一杯过来,悠悠的抿着,好长时间都没有开口。
直到第一杯都见底了,她又倒了一杯,全程就是没说过话,那俨然是往借酒浇愁的趋势发展了。
寒愈终于在她再次往口中送酒的时候去握了她纤细的手腕,嗓音很低:“想问你就问,我不避。”
她微微仰着脸,看着男人坦然的眉宇。
不是她不想问,是她根本不知道从哪问起。
忽然给她一个亲娘,让她怎么反应呢?这么多年,问什么好?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在躲避查理夫人说的,当年不得不被逼离开南都的原因,关于这个,她根本没有打算问。
许久,终于一句:“你给我讲一讲,以前我爸跟她,怎么样?”
她现在跟查理先生既然是恩爱的,那跟爸爸呢?
在她隐约的那些记忆里,更多的是父亲跟他战友对自己的好,父母感情怎么样,她真的不记得。
然而,寒愈很坚定的给出答案:“很恩爱。”
她偏着脑袋,一副不解,恩爱怎么还能嫁给另一个人,继续恩爱?
以前的夜南夫妻恩爱到什么程度?
“有人曾经说,你都只是个意外,你母亲爱她的丈夫胜过爱你。”寒愈醇沉的嗓音,在红酒的浸润下,透着一股子悠远深厚,“当然,也不是不爱你。”
夜千宠似是笑了一下,不无认真,“难怪她见到我,好像并不是特别激动,除了她本身习惯了的端庄,也有这个原因?”
唯独要把她接走的意思十分明确。
“其实一开始我有点高兴。”她略微低着头,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虽然明知道人家可能不稀罕,但是忽然有了亲妈,哪个孩子不高兴?”
只是她的这种欢喜,还掺杂了很多东西,就变得不值一提了,所以她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也只是一开始,忽然知道她跟别人恩爱,忽然又无情的觉得,她还不如不出现,至少那样她就能幻想父母是彼此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