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不是?先前天天来,像个外来扎营户,她那个身份,寒总撵又不好撵,顶多就是能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缩短碰面时间。”
“慕小姐也挺有毅力,那晚寒总喝多回来,她就在客厅等着,非要照顾寒总……幸好我在,否则就不只是灯坏了的那么简单。”
嗯?
夜千宠微微转过头。
原来是那个时候碰坏的?
那晚慕茧扶着寒愈上楼的,在楼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寒愈脚下不稳,还是为了避开慕茧,或者是慕茧缠着他的身体、导致两人失衡。
总之,杭礼听到响动上去的时候,壁灯已经坏了,慕茧在紧张的检查寒总的后背。
夜千宠略略的低眉。
伍叔有个癖好,吻她的时候,只要身边有物件,就喜欢把她按在上边狠狠索吻。
所以,壁灯坏掉的画面,她也就不免想得有点偏。
“对了。”杭礼还是稍微压低声音,提醒她,“乔鸣这事算是差不多了,检察院那边和法院继续办就行,不过,寒总当年也是签过字的,多少肯定要追究责任,这事你还是别问的好。”
正说着,男人终于从楼上下来。
不过,他不是一身家居常服,而是衬衫、西裤,衣角正被他做最后的处理,看起来还可能再出门的样子。
“伍叔!”她从沙发起身,带着笑意。
本来以为,她忽然出现在这里,这人多少是要惊喜的吧。
结果,男人只是抬眸看来,倒是弯了一下嘴角,“来了?”
这语调,怎么像是在等跟他洽谈的合作方一样,不咸不淡,没惊喜。
她小快几步到了他跟前,“不意外么?”
惊喜就不问了,反正她没看出来,那意外应该是有的吧。
结果好像也没有。
寒愈抬手,像往常一样剔了剔她的鼻尖,“晚饭还没吃?……正好。”
没错,这中间他,都没等她回答,自己回答自己,然后领着她往餐厅走。
夜千宠确实还没吃晚饭,刚刚就饿了,所以,纵使他好像有点冷淡,她也给忽略了,抱着他的手臂一块儿进了餐厅。
杭礼也留下一起吃饭,餐桌上也算比较热闹了。
但气氛,她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看了看伍叔脸色,确实不怎么好,虽然沐浴过,但隐隐带着疲惫。
“一会儿还要出去?”她问。
寒愈点头,“有点公事。”
夜千宠点了点头,能够理解,接着他给自己夹的菜,还是跟往常一样吃着。
但是她总是觉得今天就是哪里不对劲,每次看他的神色,又看不出什么来。
快吃完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我从机场直接过来的,酒店还没订,可能吃完待不了多久。”
也就是说,她今晚并没有打算就住在这里。
雯姨顿了一下,看了她,“家里有房间的呀。”
杭礼也道:“这么晚了,舟车劳顿的也怪累。”
但别人说是别人的,她就是想听听他本人的。
寒愈依旧往她碗里放着菜,目光也朝她看过来,看那样子,也有着以往的温和,道:“让杭礼给你订近一些的。”
也就是说,他不打算留她。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夜千宠终于意识到了他今晚虽然没有什么情绪外漏,但是对她着实不算热情。
他下楼进客厅的时候就这样,她忽略了。
她挽上他胳膊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多想了。
这会儿,切实感受着,微微蹙眉。
可她毕竟是女孩子,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之后他夹的菜,她依旧接着,也都在吃,但是饭桌上的话没那么多了,她明显安静了一些。
可能也一点点的起了情绪。
直到她放下餐具,“我吃好了。”
寒愈抬眸,倒是问她:“胃口不好?”
她笑了笑,“没有,吃挺多了。”
男人点了一下头,在她起身的时候吩咐杭礼:“送她去酒店你再回来。”
夜千宠脚步顿了一下。
他不留她,也不送她,而且还有催着杭礼送走她的意思。
到底哪出问题了?
察觉餐厅里的气氛,雯姨也几下扒完饭去收拾厨房了,杭礼则掏出手机订酒店,然后去备车等她。
餐厅里就剩他们俩。
她看了会儿男人慢条斯理的用餐,终于还是往他靠近了一步,低下视线,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惫。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
男人抬眸,然后又抽了纸巾,“我还有公事,不能送你。或者就顺路一起?”
语调还是平和的,带着解释,怎么都像没问题。
但是她知道,肯定有问题。
柔唇轻轻抿着,盯着他看了会儿,“我是做错什么了?”
关于承祖的资料调动,她不会暴露自己,他也不至于因为知道了什么,觉得她瞒着他,所以生气。
他又一次剔了剔她鼻尖,“想什么。”
虽然他的动作看着亲昵,可是夜千宠心里更是有了起伏,他太刻意了。刻意得像压抑着什么,表面又表现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有什么你就告诉我。”她轻轻蹙了眉,“是慕茧缠着你的那些时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让你准备对我改变主意,还是什么。”
“或者你觉得我今晚忽然这样来寒公馆不合适,不矜持?”
寒愈低眉看了她,双手放在她肩上,“都没有。……我快来不及了。”
她看出来,他今晚就是反常,但就是不想跟说。
行吧。
夜千宠往后退了一步,避过他放在肩上的手,“我走了。”
转过身,她步子迈得有点大。
寒愈还站在那里。
抿着的唇角微微往下沉。
从元旦开始,他等了她这么多天,结果……难道要他一个快三十的人说他跟一个十三的人一样吃醋么?
杭礼的车停在寒公馆门口。
夜千宠上去之后重重的关上门,“走吧。”
杭礼从后视镜看了看她,慢慢启动车子。
出了那片区域,夜千宠也不知道怎么的,闷得很,“把窗户放下来。”
杭礼微蹙眉,“夜里挺冷的,大小姐。”
“我说把窗户放下来。”她又重复了一遍,隐隐有了几分不悦的命令。
这一点,杭礼在那一秒,好像看到了寒总的影子,硬是没敢再坚持,把窗户降了少许。
过了会儿,她又直接的问:“他最近都这么发疯的么?”
啊?
杭礼有些愣,这话让他怎么回答呢,说自己老板发疯?可是这碗饭他还想继续端着的。
吹着风,夜千宠不但没觉得烦躁降下去,反而更不可收拾,她甚至想问一句“他是不是睡过慕茧了?”
所以觉得新鲜的比旧的好,就给她来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冷落。
但是,这种话,她对着杭礼还真是问不出来。
只是问:“他跟慕茧还有别的事?”
杭礼倒也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
“那晚寒总带慕小姐回了她的公寓之后,两人基本是没什么往来了的。”这是实话。
她知道那晚。
所以,到底,还是谁也不知道他去慕茧的公寓干嘛去了。
杭礼也不是木头,其实看出来了,也就斟酌了会儿,道:“大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寒总在无缘无故跟你生气?冷落你?”
“难道不是?”
你看,外人都看出来了。
杭礼这才笑了一下,
道:“其实,寒总不是一两天这样了,他得有连续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了,今天尤其疲惫和冷漠也正常。”
“还有就是……”
杭礼觉得,这应该算是在做好事,道:“其实,元旦的时候,寒总百忙中抽了时间,去了一趟纽约找你。”
“他觉得国外没什么元旦,可对你来说也是节日,不想让你一个人。”
夜千宠听着,眉头一点点蹙起。
“但是,落地没几小时,他又回来了,也不睡,继续忙公务。”
如果她没有记错,元旦那天,她不在纽约,甚至晚上没有回住处,她在费城。
她也记起来,元旦那天,她在费城给他发过短讯,可是他没有回复。
也是从那天起,她打电话他没接,短讯也少了。
她皱着的眉紧了紧,心里有了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