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陈老想从军报国,而他那个同学却是想学医救人。
没想到几十年后,两人位置却像是一下子换了过来,他倒是学医了,而他那个同学,却做了别的事情。
“说来也有缘分,我这个同学你见面后,就叫他王叔吧,当年我们一起在江城的时候,关系特别好,那个时候穷呀,多亏他的救济,后来局势不好就分开了,没想到我这月在医院里看病历,居然看到他的名字,当时我还以为是重名重姓……”
陈老说起这事情,脸上就不由带着笑容。
对于他来说,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对于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但是唯独几十年前关于青葱岁月的记忆,却一直都没有磨灭。
所以得到这个同学的消息后,他马上尝试着和他联系。
这不,刚从别人手里拿到他的地址,才赫然发现,这个老同学,居然和他住的并不远。
这样一来,陈老就惦记着去看看他。
而且拉着徐向阳同行。
这一路上,陈教授兴致非常好,不住的和徐向阳讲这个王叔的事情。
“他呀,人长的帅气,那时候也有本事,在同学中很有威信,很多女同学都喜欢他,呵呵呵,不过现在估计和我一样了,成了一个糟老头子呀……”
陈教授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徐向阳发现,这一路上陈教授特别的轻松,而且笑容就没有停过,一说起王叔,他自己倒是先笑个不停。
看的出来,陈老的心情那是格外好。
熟悉陈老的徐向阳,也由衷的替陈老高兴,多年以后,还能遇到曾经的知己,难怪此时,能高兴的像一个孩子一般。
还频频感叹,年轻真好呀!
这王叔的房子,在城西边,其实顺着护城河走一圈,走到西边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一条公路,其实说是公路,也就十多米宽。
但是这个时候汽车少,大多数是步行,偶尔一辆自行车,所以那路面显得格外宽敞。
西门那边的建设稍微差点,在这边更多的是那种平房上面盖一层瓦,偶尔还有贴上几片瓷砖的房子,在一片灰蒙蒙的高墙中。
显得格外的抢眼。
陈教授也没有来过王叔的房子,拿着一个纸条,到处问路,打听他的住处。
好在运气不错,随便问了一个嫂子。
“你们向前走,看到一片红梅花的地方,那就是王老的家了,他家很好找的,门口种满了红梅……”
那嫂子爽朗的笑笑,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徐向阳鼻子里闻到腊梅的幽香,就看到荒凉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红梅花,开的格外打眼。
冬天万物凋零,也只有这红梅如火如荼,让人一见难忘。
“这老王,喜欢红梅花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呀……”
陈教授叹了一口气,路上说起这王叔,以前年轻的时候,就最喜欢红梅花,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这个习惯居然一直没变?
想想,还真的是很神奇!
而在这片红梅花中,一个大院子坐落在其中,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穿着一件军大衣,皱着眉头坐在红梅花书底下,显得有些突兀。
陈教授却是一下子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王明,是你吗?你猜我是谁?”
陈教授声音都有些发抖,那是因为太激动了。
而那王明转身后,却是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就摔了一个跟头,转眼就走到了陈教授旁边,一把抱住了他。
俩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就这样相拥无语,甚至有点呜咽,好一会后,俩人情绪这才平息下来,而陈教授介绍了一下徐向阳。
那王叔上下打量徐向阳一番后,却是突然叹息一声。
“老同学,我后悔呀,你看年轻多好,我当初要是娶了她,说不定我儿子都比这孩子大了,那会像现在这样凄苦……”
王明突然的话语,让陈教授沉默了。
徐向阳也发现,虽然这房子看起来漂亮,但是很冷清,而且东西很乱,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没有温度一样,冰冷冰冷的。
很快有人来给他们倒茶,却是王叔的保姆。
陈教授和王叔两人在那里叙旧,说着笑着哭着,徐向阳有点听不懂,他就随意的在房子里走动了一下。
很快,一张素描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个微笑的剪着学生头,穿着学生服的姑娘,双目炯炯有神,这画非常的传神,而且还给小心翼翼的裱糊起来了。
看的出来,主人对于这张画相当的重视。
而那幅画,就放在和屋子里最显眼的地方,几乎无论那个角落,都可以看到画。
这副素描画,背影好像是在一棵树边,树上似乎有花蕾,而观察到那女孩子穿的衣服,徐向阳扭头去看,外面的那一棵棵的红梅花。
这画,这人,这树,应该就是代表着老人的一种思念。
院子里风大,陈老和王叔很快移到了屋子里,而陈老一进屋子就看到那幅画,他愣了好一会在看那王老。
“何必了,这都三十多年了吧,你居然还记得她?还种满这些红梅花,你还是没忘记她,何必了……”
陈老一声叹息。
“嗯,忘不了,后来也遇到过很多人,家里介绍的,要我娶的人,我不乐意,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我估计到死都忘不了……”
那王叔幽怨的说了一句话,转身去看那幅画。
第500章 时势弄人
陈老看那王明情绪不对,忙岔开了话题。
徐向阳没有说话,却是在观察那王叔。
他和陈老虽然是同学,但此时外貌一对比,高低立现。
虽然都是五六十岁的模样,但是王明更加的苍老,几乎白发苍苍,而且说话的时候,有好几次,他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那情况相当的不好,引得陈教授一阵的叹息。
更是不住的埋怨他。
“你呀,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咱们那些同学中,也就数你最有能耐最有报复,身体怎么就这样了,好歹也成个家,有个孩子,以后也有人说说话……”
陈老不住的叹息,俩个老人之间居然埋怨起来了,看的出来陈教授是痛心疾首。
“当时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心思……”
“你呀,当初,要是向前走一步,那会像现在这样孤独终老,你难道不知道吗,其实人家也是喜欢你的,可是,总不能让一个大姑娘先开口……”
“早知道你不去追她,我就先下手,可惜,可惜,可惜……”
陈教授这样一说,那王老脸色一边,气呼呼的作势就要和他吵架。
可是没说两句话,自己倒是先叹气了。
“都怪我,都怪我,瞻前顾后,要不是当初想的太多,顾忌太多,考虑到她的身份和地位,我那会,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不会在重来了,后悔又有什么用,也只能和你说一下,再不说,我估计都要带进棺材里面了……”
那王明叹息了一声。
徐向阳没想到,这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在一起居然是这样一副情景。
这都三十多年了,居然还在后悔,当初的瞻前顾后,不够果断,甚至到死估计都无法闭眼了。
两人说着话,那眼泪都快下来,这让徐向阳心底特别的不好受。
但是没有说什么,直到王叔的保姆过来,说是要留他们吃饭的时候,陈教授这才站起来。
“算了,我家里饭菜都准备好了,我该回去了,下次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老同学,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向前看,别后悔了……”
陈老虽然在宽慰他的心,但是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王叔送他们出门,摘了几只红梅花送给二个人,陈老嫌弃这红梅花拿着太打眼,直接塞给徐向阳,徐向阳也觉得格外别扭。
他手里,可是从来都没有拿过花。
不过这红梅倒是很美,也很香!
路上,陈老的情绪,就没有来的时候,那样高兴,相反倒是很伤感,嘴里不住的说着:“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