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是希望叶海棠嫁给自己，甚至是做了他的女人了，只是他一想到自己随时可能会死去的时候。
那样跟相爱的人永别的痛楚，他经历多几回，却舍不得让叶海棠经历了。
他心软了。
“就什么？”叶海棠趴在他的膝盖上面，后面的话没有听见，只是本能的反问了一句。“那就让你代替我去吧”
卫寒荈眉眼弯弯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让分店的伙计掌柜们见见卫家的未来主母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说完，就看到叶海棠腾地从他的膝盖上面抬起头，眼神有些幽怨的扫过来。“卫公子，你说话可得凭良心，我做牛做马的，可不是为了卫家的主母的位置”
“你要继续开玩笑，我可就不陪你玩耍了。”叶海棠故意板着脸站起身，打算就要离开的样子。
“小棠，卫家的产业，即便我不在了，那也是留给你的”这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除了卫寒冰他会给以一些他应得的之外。
所有属于他的财富以后就是叶海棠的。
他不能继续陪着她白天偕老，那么就将自己毕生的财富都留给她吧。
“我不要”叶海棠背过身，她吸了吸鼻子，她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可是在这一刻，忍不住还是酸了鼻子。
“卫寒荈，那么多的财富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说了你要听我一次”叶海棠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坚持在死与生之间什么都不是。
不就是自己再回去求一次斩红莲吗？她如果真的那么在意那个主母的位置，叶海棠无论如何也要说服。
卫寒荈听自己一回，一定要让斩红莲救了他的命。
她可以守护斩红莲无数次，可是她却也舍不得护了自己怎么多年的卫寒荈年纪轻轻就只能死去的结果。
她不能就什么都不做，让他一天挨过一天等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天。
“好，什么都听小棠的。”卫寒荈嘴角边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意，下一秒他却伸出手摸索了一下，“外面的天已经黑的怎么快了吗？”
他之前还是看见叶海棠清晰的小脸，下一秒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叶海棠转过身，看着窗外还没完全落下去的夕阳的余晖，伸出手在他的眼前用力的晃了晃。
卫寒荈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只是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重复了一遍，“天已经黑了。小棠，你帮我点一盏灯吧”
斩红莲说了他的时日不多，叶海棠之前看着他能睡能坐，偶尔还会给自己开玩笑，逗弄自己开心的。
而恶化的病情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打开关卡就不受控制了。
他的腿已经越来越不中用了，现在连他的眼睛都开始出现失眠的状态了。
叶海棠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从他的身后将他的眼睛蒙上了，“天已经黑了，现在屋子里也没有油灯”
“我先扶着你去床上躺着，我再给你拿”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让说话的语气听上去跟寻常没什么两样。
“好”卫寒荈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时候乖顺的如同一个漂亮的波斯猫，无论叶海棠让他做什么，他都觉得好。
等安顿好他，叶海棠背过身，将自己脸上有些悲伤的神情收敛了，这才出了房间的门。
“傻女人，还当真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卫寒荈将自己的五根手指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依然是一片漆黑的环境。
如果是天黑了，为什么，叶海棠自己的行动却不受限制，找到床，走出门都是那么的顺畅。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眼睛开始失明了。
这样的事故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他的过去的几段经历到了自然死亡的时候，他也是如此不中用。
只不过他现在还年轻而已。
叶海棠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真的拿了蜡烛，她将珠光按在他床头不远处的桌面上，看着卫寒荈睡着的如同婴儿一般纯净的脸。
她只是走过去将被子整理了一下，要缩回手的时候，卫寒荈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人一袋直接拉回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陪着我睡一会”卫寒荈没有说，他除了能感知她的体温之外，似乎再也看不见她的一笑一颦了。
“好”叶海棠温顺的将他身边的被子往两人的身上盖了上去，她想起了卫寒荈的那一句，自己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的话。
心里不由得沉甸甸的。
“姑娘，我们不是去分店吗？这条路是通往京城”驾驭马车的小伙计，有些迟疑的拉着缰绳。
“没错，我要去京城找个故人”她跟卫寒荈说自己要去分店那不过就是借口而已。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去京城寻找斩红莲，那小心眼的男人不见得会那么爽快的放自己走。
“那东家的，”小伙计还没忘记自己的主人是谁，一听见叶海棠不是按照原先的路线快去快回的。
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了，叶海棠在卫东家的心里那可是心尖上的人，即便是卫家的产业都比不上她在卫寒荈心里的分量。
这突然改变路线，如果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还要不要命了。
“我已经留书给卫东家的，你只管自己前面带路，有什么问题，怪不到你头上的”叶海棠说完，
“如果，这趟差事你办的完美，分店还缺一个管事的，
就你了”
第519章 扑空
对待像小伙计这样的普通人，叶海棠知道威逼不如利诱来的成效快。让有些人可以为自己做事。
那么她也应该抛出一些甜头让对方尝尝才是。
这位卫家府上的小厮，人聪明机灵，还知道分寸，做事情，就以叶海棠的目光而言是可以盛用了。
阿石也在年前给她找了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嫁出去了，现在估计有了身孕不适合出远门了。
卫寒冰也当了父亲，所以留在云岐城的时间就多了起来，不过听卫寒荈的意思，不久之后，他是打算让卫寒冰带着一家老小直接回皖城的。
现在的皖城可是成了典范的灾后重建并且建立的很好的例子，堤坝也在有条不紊的修建中。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京城的戒备一如既往的森严，好在叶海棠现在也算是卫家的一份子了，卫家的米铺分店好多城池都有开。
京城自然是不例外的。
叶海棠却没有打算去京城的分店暂时住下，那么自己的行踪就败露了，以自己对卫寒荈的理解，他男人估计不出几日就会赶到这里。
她怎么做是为了他能够活下去，而不是催命符那般让卫寒荈劳苦之后早点挂了。
“我们去找一家客栈住下，你去斩大人府上通知一声，就说叶海棠有事拜访”车马劳顿的叶海棠还真不打算当天就去拜访斩红莲。
“是，姑娘”小伙计应了一声，很机灵的就出门了。
自己找了这家客栈住下，选了一个上等的客房，就目前而言，叶海棠已经算的上富人一个了。
出门基本不差这点钱，卫寒荈的银子几乎每个月都会给她一些。
她喜欢的东西还是卫寒荈隔三差五的让人买回来，这趟出门，还塞了好几张银票，要不是叶海棠拒绝了。
指不定连卫家值钱的东西都让她随身携带。
“卫公子，你不怕，等一下人财两空吗？”叶海棠甩了甩自己手里的一把银票，忍不住就想笑。
这男人有时候大方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我控制的，就比如像这次，她说了自己只是去分店看看账本。
这大包小包，这大钱小钱的往她身上和包裹里塞的时候，叶海棠忍不住就跟他开起了玩笑。
“你不会”卫寒荈对她的信任似乎也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叶海棠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好玩的心思。
“你一定要保重，等我回来”她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卫寒荈面对叶海棠的时候，就变得没有任何棱角了，只要是她说的，他都觉得好。
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出去的小伙计也很快就回来了，“怎么说？”叶海棠已经解了自己披在外面的披风。
看着小伙计裹着寒风进来的时候，她先问了。
“回姑娘，斩大人在不久之前就已经离开京城了，具体去哪里府上的人都不说。”小伙计也是为难了。
斩大人的府上哪些下人都是守口如瓶的，自己要打听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这不才有些无能为力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