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他人,尤其是贾母,却不会觉得贾宝玉这样的表情和动作有丝毫的恶心。相反,贾宝玉毫不做作的动作与话语令贾母的心里觉得很舒服:她果然没有错疼贾宝玉,只有贾宝玉对她是真心的。
“宝玉乖,”贾母摸了摸贾宝玉的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好,老祖宗好好的,永永远远的陪着宝玉。”
贾赦看着贾母和贾宝玉那副祖母慈子孙孝的模样,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假意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一声。因此,他们还是先说正事吧。然后,他们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吧!
听到贾赦的咳嗽声,贾母含怒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贾赦,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赦儿,你……”
“大哥,”贾政给贾母顺了顺气,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你到底要怎么样?你难道真的非要搅和得家宅不宁才甘心吗?”
“你才是搅和呢!”贾赦指着贾政的鼻子怒骂道:“我不过就是跟母亲要一个丫头当通房罢了,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装好人吗?我呸,说,是不是你和那不知好歹的死奴婢有一腿?我说怎么母亲这边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你马上就能知道呢,原来你早在母亲这里安插了眼线。我早就说你这人假正经了,果然没说错你。”
贾政羞得满脸通红,指着贾赦直跳脚:“你胡说八道。我……我怎么会那么无耻,怎么会将手伸出母亲的房里来?”贾政很明白贾赦的意思,无非是说他早就惦记上了贾母的私库与荣国府,所以才会利用贾母身边的心腹大丫环鸳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事,贾政自然是要赶紧撇清的。可是,面对着贾赦胡搅蛮缠的样子,贾政竟然连一句话都说得嗑嗑巴巴的。
贾母被贾赦的话气得直哆嗦:“政儿懂事又纯孝,哪像你这个逆子这般,除了惹我生气以外,什么都不会。”
“母亲这话儿子可就不敢认了。”贾赦连忙反驳道:“就算母亲更宠爱弟弟,也不能这般往死路上逼儿子啊!”贾赦这话就是在指贾母偏心了。这种话若是传出去,也是够贾母受的了。
“大哥,”贾政马上就怒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母亲说话呢?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的把母亲交给你照顾?”贾政看着贾赦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明明是你自己不争气,才得不到母亲的宠爱,所以才会深深的嫉妒我,处心积虑的要将我给赶出去。
听到这里,贾母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对。你这逆子要想把政儿和宝玉赶出去,就连我一块赶出去吧!要是落到你这逆子的手里,我还有活路吗?国公爷啊,你怎么选了这么个继承人啊,现在你的继承人要把我和你的儿子、孙子一起赶出去了……”
在贾孜等人过来之前,贾赦就已经大吵大闹的说是要分家了。由于贾赦是荣国府的袭爵之人,正常情况下,若是荣国府分家的话,应该是把贾政分出去,而贾宝玉自然也应该要跟着贾政一起离开。这是贾母所不能接受。因此,贾母这才哭诉着说贾赦要把贾政以及贾宝玉一起赶出门去。
当然,贾母或许本来没那个意思,可是她的话里却无意的透露出一个讯息:在她看来,贾代善选错了袭爵者。
贾赦怒气冲冲的脱口而出道:“既然母亲觉得父亲选错了继承人,那这个爵位我也让给二弟,这样总行了吧?”终于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贾赦的心里一阵轻松,接着又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直接转向了贾敬:“敬大哥哥,你是族长,麻烦你帮我和二弟主持一下分家的事。”
“赦儿,你……你在胡说什么?”贾母也被贾赦突然要将爵位让给贾政的话给吓坏了,她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纵然心里偏宠着贾政和二房,可她的心里还是希望贾家能够和和睦睦的。然而,她怎么都想不到,贾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她一直认为贾政更加符合她对荣国府继承人的要求,可是她根本没想过真的要将爵位从贾赦的手里夺过来交给贾政。
贾赦不理会贾母,直接面向林海:“既然孜妹夫也过来了,那我就顺便问问吧,这个让爵的事,我应该要怎么做?省得人家觉得我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贾赦说着,还鄙视的看了依然处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的贾政一家一眼。
林海点了点头,想也不想的就跟贾赦讲了让爵需要做的事情。
直到林海给贾赦讲完,贾政一家子也没反应过来。而贾敬假意再次询问了贾赦、确定贾赦的心意后,就直接开始给荣国府主持了分家。
为了补偿贾赦,贾敬也不客气,除了贾赦做为袭爵的嫡长子应该分到的那一部分外,又额外的将一部分就属于贾政的财产也分给了贾赦——你贾政连自己哥哥的爵位都抢了,总得要付出一点代价吧?
当然,做为荣国府里难得的精明人,王夫人还是很担心贾赦拿走了财物却反悔不让爵的事的。只不过,她这话刚一说出来就被贾母和贾政同时给骂了。
最后,贾赦得意洋洋的带着荣国府八成的财物离开了荣正堂,并和贾敬、贾孜等人一起回到了宁国府。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鸳鸯只是贾赦分家的借口,他知道贾母不会给,鸳鸯也不会愿意,但利用了鸳鸯。
贾母:宝玉就是我的心肝小宝贝。
贾宝玉:我是所有人心爱的小甜甜。
林海:麻烦找个地方,让我吐一吐。
林昡:老子打死你个红彤彤的臭流氓。
第68章 分家谋&荒唐意
看着坐在桌子旁吃得满脸红光的贾赦, 贾孜好笑的踢了贾赦一脚:“我说,你刚刚才被人踹出了荣国府,甚至连祖传的爵位都搞丢了。你不觉得你应该稍微表现得伤心难过一点吗?”
贾赦的一只脚随意的搭在椅子上, 大大咧咧的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巴,笑眯眯的说道:“我很伤心很难过啊, 所以才找点事转移注意力啊。要不然的话,我岂不是更难受吗?你以为这么吃, 我的肚子很舒服吗?”贾赦说着,还控制不住的打了个饱嗝, 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贾孜。
看着贾赦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贾孜配合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满脸调侃的笑容:“原来你找的事就是大吃特吃啊。别说,这种化解伤心难过的方法还真是挺特别的。我还以为你找的事是又看上了哪个丫环, 想要拉到房里当通房呢!”其实, 在荣庆堂的时候,贾孜就已经看出来了:贾赦并不是真的看上了鸳鸯,他只不过是拿鸳鸯的事当作分家的借口罢了。
“快别提这个了,”贾赦摆了摆手,一脸不悦的样子:“那个瞎了眼睛的贱婢不识抬举,竟然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宁愿去当姑子都不愿意给老子当通房,还弄得老子跟杀人放火、刨了她家祖坟似的, 真是丧气。哼,也不看看他家老爷我是什么样的人……”
贾孜与林海对视了一眼,笑眯眯的听着贾赦自吹自擂的夸着自己是如何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迷得府里多少小丫环、他院子里多少的通房侍婢神魂颠倒、如痴如醉的。直到贾赦的自吹自擂告一段落,贾孜才撑着下巴,调侃的问道:“话说,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鸳鸯了吧?”
“美得她。”贾赦掐着腰,一副嫌弃的模样:“老子就是瞎了眼睛,这辈子都没有女人,也不会看上她。你也不看看她那满脸麻子的模样,真睡她床上,老子还怕半夜做恶梦呢。”
贾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鸳鸯的身形相貌。如果忽略了鹅蛋脸庞上那零星的几点雀斑不计的话,其实,鸳鸯的相貌和身段都还是不错的。毕竟,以贾母的一贯性情来说,如果鸳鸯一点姿色都没有的话,她也不可能将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贴身侍候:比如贾宝玉身边的那个叫袭人的丫环,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虽说当初贾母以贾宝玉身边没有妥贴人侍候为由,将原本是自己身边丫环的袭人给了贾宝玉。然而,贾孜却极度怀疑,贾母将袭人赐给贾宝玉的原因是袭人长得实在太平庸了,性格也不讨喜,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标准。而将袭人赐给贾宝玉,一方面可以维持自己慈眉善目的形象,完美的掩饰发现自己将袭人调走的真实原因;另一方面,袭人毕竟是她调·教出来的,将袭人赐给贾宝玉,又可以显示出她对贾宝玉的关爱与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