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我最丑[年代](209)

赵亮开着车去送两人。

四合院里就剩下了焦存来和米多两个人,焦存来趁着早上的太阳不毒,就搬出了个椅子在院子里晒一晒。

米多搬一个马扎,坐在焦存来身边和他说话。

焦存来看着米多,就说焦忠小时候的事,可是自己和焦忠一起生活的时光有限,说来说去,就那几件事,焦存来说着说着就觉得内疚又后悔,老了老了,竟然连个回忆都是奢侈。

李米多安慰了他一会儿,就说起自己学校的事。

焦存来听着听着竟然快要睡着了。

李米多扶焦存来去床上歇着,关上了门,自己就走了出来。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米多准备去看关喜莲。

出门的时候特意给门口的小兵交代一声,说自己一会儿就回来,让焦存来千万不用担心。

米多交待完了,就走出了四合院。

她年前跟着赵亮的车走过几次,所以对去关喜莲那里已经熟悉,而且她上辈子一直在北京待着,虽然北京变了很多,但对她来说终究是亲切又熟悉的。这走着,二十几分钟,就到了部队宿舍。

进了大门往里走就是宽大的柏油路,路修的又宽又平整,并排可以通过两辆车。道路两旁是两排的国槐。时值盛夏八月,正是国槐开花最盛的时候。李米多走过这条宽大的柏油路,抬头就是淡黄色的槐花,一串串的,开在眼前。

李米多突然就想起了在红县的时候,辫儿胡同对面的路旁,就有两个老槐树,每年暑假,一大早他们出门跑步的时候,都能见有人在树下铺一块布,树上爬一个人,在上面一朵朵的掐,这一掐树梢一动,那槐花就有掉下来的,像下雪一样,往下落,正好又落在铺好的布上面,一堆堆的。

那两棵槐树不是某人的私人财产,所以米多经常见不同的人去摘槐花,大家都是邻里,住的近,知道不但自己嘴馋,别人也馋,所以就算上去摘槐花,也没有人一次性摘许多的,都是看着量,差不多了,就不再摘了,给其他人留一些。

李米多就和金多摘过,加上向南,三个人摘了一大筐,回去张月英就给洗干净了,加上鸡蛋和面粉,煎成槐花饼。

这槐花饼煎好了,还没等米多送出去,濮阳家也摘了槐花,两人走了个对头,米多送的事槐花饼,濮阳送来的槐花馅的饺子。

走在槐树下,米多伸开了手臂,一边走,一边用手触摸这国槐的树干。那树干是干裂的,粗糙的,可就那么碰一下,从头触摸到尾,指尖全是对生命的敬畏和感叹。

这里真好。

米多不由的心生感叹。

上辈子,她总是形色匆匆,即使休息的时候,也是在家里瘫着,或者和朋友去泡泡吧,竟从来没有过一次,静下心来,走过一条种满树的路上时,抬头看一眼它的枝繁叶茂。

李米多缓缓走过,再拐弯,就到了宿舍楼。

宿舍就在斜对面。

李米多正要过去,就看见宿舍门口停着的那辆车。

那车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赵亮的。

米多站在粗大的国槐旁边,看着停好的车。

赵亮是去送向南和金多后又折回来的。

米多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就看见远远的,那边的小路上,赵亮和关喜莲正慢慢的走着。

赵亮不知道说了什么,关喜莲被逗得一直笑,她笑的时候很好看,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关喜莲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上面好像还有一些小碎花,隔的太远,米多看不太清楚。可能看到关喜莲长长的头发一直随风飘着,身边的赵亮和她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两人保持着最礼貌的距离,可又比一般的朋友要亲密一些。

赵亮说着话,关喜莲就在旁边轻轻的笑,她头发没有扎,长长的散了下来,关喜莲每走几步,就会拿手把遮住半边脸的长发挂到耳后,米多看的清楚,她挂的是靠近赵亮的那一半。

两个人越走越远,似乎赵亮是特意来陪她走一走的,就绕着这部队外面的那一条小路,两个人在郁郁葱葱的树下漫步,一个穿着军绿的制服,一个是白色连衣裙。裙摆摇起来,摇的米多的眼睛都红了。

李米多看着走远的两个人,只觉得眼睛发热,她的嘴角是勾着的,看着那样的情景,她是欣慰又高兴,不管是赵亮还是关喜莲,他们都值得最好的生活,也值得被爱和守护。

一时间,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关喜莲来说,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归宿呢?

李米多看着两人的背影,微笑的转过身,朝四合院走。

刚刚转头,米多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米多。

那一声米多,声音苍老还在颤抖。

米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刘琴出来了。

刘琴本想陪关喜莲出去走一走,可没想到赵亮还是按时来了,她便没有去,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想着出去买点排骨,中午留赵亮吃饭。

这一出门,刘琴就看见站在树下的米多。

一年多没见,米多又长大了。

她从赵亮那里听了米多很多事,知道她考上了大学,知道还是北京的大学。刘琴只是默默的听着,从来没有插过嘴,她知道,她没有资格。

看着米多要走,刘琴突然脱口叫了米多的名字。

不远处的那个背影突然停顿了一下,可刘琴眼看着她只是稍稍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走了起来。

她听见叫她了,可是头也没有回。

米多走出部队,然后往四合院走。

这一路,米多突然想起来,上次来的时候,她亲眼看见赵亮在车上留了一包糖果,后来来接她去见关喜莲时,裤子上还粘了点面粉,而那天,米多见着关喜莲时,关喜莲和米多说他们中午吃的饺子,还有关喜莲给她的糖,和赵亮留下的糖一模一样。

米多一边走一边轻轻笑了,脚步突然就变的轻松了,就像夏天的一阵风,在她的耳朵悠然刮过。

孔鸿志没想到孔宇这大晚上了又回来了,打开门时看见孔宇,还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孔鸿志披一件衣服连忙让孔宇进来。

孔宇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我白天就到了。”

孔鸿志看孔宇一眼,心知肚明孔宇这时候才进家的原因,没有说什么,就在孔宇进来后,把门一关,跟着孔宇进了房间。

天气炎热,孔宇出了一身的汗,放下行李就准备到院子里洗一下。孔鸿志连忙喊他,让他等一等,烧一壶热水再洗。

孔宇说不用了,在学校也都是凉水洗。

“那就用院子里大盆里的水,”孔鸿志说:“晒了一整天了,也晒热了。”

孔宇说生好,拿着毛巾就去洗。

孔鸿志坐在堂屋里出神的看着外面,不一会儿,孔宇洗好了进来了。

孔鸿志看孔宇头发还滴水,让孔宇先把头发擦干了,然后就问起了学校的事。

孔宇又给孔鸿志好好介绍了一下学校的事情,说的很细,因为他知道孔鸿志喜欢听这些,就多说了一些。

这些东西是他憋着没有给麦多讲的。

第一次去大学,孔宇这半年来的收获很多,也见识了很多,他急需一个出口,把自己这些见识和经历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可面对麦多的时候,在那个他其实最想倾诉的人面前,孔宇竟然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她是敏感的,在这一方面,他还是不说的好。

孔宇讲了个七七八八,讲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可依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孔鸿志往孔宇手边推了推杯子,看了孔宇一眼,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这些没和麦多讲吧。”

孔宇一愣,没想到孔鸿志竟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只能端起水杯,尴尬的笑了笑,小声回一句:“没有。”

孔鸿志看着堂屋门外,院子那头就是麦多家,他往麦多家看一眼,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孔宇知道孔鸿志想说什么,却没见他开口。

孔鸿志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朝孔宇摆摆手道:“行了,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孔宇点头,站起身就要往卧室走,这刚走两步,走到卧室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一眼孔鸿志,问:“叔叔,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孔鸿志抬头叹口气,许久才道:“小宇啊,你不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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