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第46章 最难越过是执念
我心里想了又想，终究还是说出了我心中顾虑。
“她一心想着你终于牵挂她了，心中欣喜的很，若不然，你还是装作不知她心中所想，假装不知道她所做下的事情，只管风轻云淡的面对她安抚一番，别让她再钻了死角，失了理智，这样可好？”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同情着方芷柔的。她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却是为了白泽卑微成尘，只是她执念作祟，竟将这满腔情意化为恨意转嫁到我的身上。我虽然并不喜她，但是也心生怜悯，倒也不想多做追究。
白泽沉思了半晌，低头轻声说道：“你无须多虑，我心中有数。”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莫离却站起身来，打断了我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不陪你们瞎唠了，整日里都是这些情情爱爱的琐事，看着都让我觉得费劲。今日来瞧见你过得还行，也就不挂念你了，过几日我把那小红鲤鱼给你送来，你找个由头留在自己身边便是。走了——”
话音未落，莫离已经施法消失在我们眼前。
这家伙吐槽一向稳准狠，但说的也没错，每日里纠结于这些情情爱爱的琐事，着实让人有些无语，可是情爱这个东西，虽无形无声，却是在生活里一点一点的缠绕着，叫人躲避不及，也无心躲避。
莫离走了之后，屋内就剩下我和白泽二人，气氛又有些尴尬起来。
那日白泽在我面前失态的模样又被我忆起，让我有些内疚，却又无从道歉。
“你的伤，如何了？”静默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我先开口打破了屋里的沉静。
时间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白泽竟是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原本那种轻松的安全感，如今却是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尴尬和僵持。
“你跟他在一起，是很开心的把？”白泽并未回答我的问句，反而抬头问我，“原本你是什么事都不瞒我的，现在，竟然跟我无话可说了。”
白泽的脸上有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哀伤，嘴角带了一丝苦笑，叫我忍不住动容。
“你啊，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想什么就说什么，每日里跟在你身后帮你收拾残局，有时候也是被你气的不行，但是被你依赖着，倒也觉得心安，有一种异样的幸福感。”
“那会子想着，你这么跳脱又单纯的性子，我要是不在你身边守着，你肯定会吃亏的。”白泽嘴边的苦笑越来越浓，叫我有些不安，更有些心疼，“谁成想，自打你来这凡界，倒是真的成长了许多，会学着自己思考，会自己去处理事情，也会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和小秘密。”
“我瞧着你一点点的历练至此，心中酸楚却多过欣慰。直到那天知道你跟他交颈而眠，我心里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说不清楚究竟是嫉妒还是心痛，后来回去了之后，倒也平静下来了，毕竟你就是你自己，我不能约束你一定要做什么，你的人生应该是属于你自己的，我无权插手干涉，但是，我还是一样希望你能过的轻松快乐。”
“所以，我不会干涉你做的任何决定，但会依然如以前一般守护着你。”
我默默的听着白泽对我诉说衷肠，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沉默不语，静静的聆听着。
“绯绯对我有意，我是知道的。”也许是这短暂的沉寂让人心慌，白泽倒是主动提了起来，“她是个好姑娘，但是我并不喜她做事的风格，性子孤傲而不可一世，而且行事过分狠厉，所以，我也不是她的良人，还是不耽误她为好。”
“可是现在你为她受罚......”我着急的打断白泽的话，却再次被白泽挡了回来。
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手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里，神情哀怨的反问我：“我因何会去寻她，她不知道详情，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我知晓她行事狠厉，又对你心生恨意，之前所做下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生怕她一时冲动伤害了你。你一向性子绵软，又不知道反击，只会平白忍让着却不肯告知我。我知道你怕我为难，但我也怕你受伤。她如今习得《妖典》中的上古邪术，我是害怕她会有什么极端的手段对付你，我不敢去赌，所以才想着去寻她把话说开了，叫她不要失了理智，自取灭亡，也无辜伤了你去！”
我喉头一哽，竟不知如何答话。
“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深情无错，但是不该执念太过，反倒让自己失了本心，变成一副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若是打着爱的名义却最终变成人人所憎恶之人，反倒是平白的辱没了自己的爱意。”
或许白泽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还是不敢想象方芷柔绝望的眼神。虽然我到现在为止，也对她没有一点好感，但是或许是同为女人，又同样情根深种的缘故，我听闻白泽对她全然无感，倒是对她有些怜悯。
白泽这一番话说完，屋里再次陷入一阵死寂。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异响，让我和白泽心中一惊。
他们来的时候已然是设了结界，屏蔽了那些凡人的视界，所以我们这般坐在房间里说话，从未想过会被别人偷听了去。而当我赶忙打开房门往外看个究竟的时候，瞧见的却是面色惨白，一脸泪痕的方芷柔。
此时的方芷柔全然不见往日的骄傲坚毅，脸上交错的泪痕让她在夜色里格外的凄美，眼中受伤的神色叫人不忍直视。
她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强忍着哭意，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了我，第一次就这样站在白泽的面前，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坚持，问了一句：“你果真如此厌我？”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终究还是沉默不语，转过头去，不再对视她的目光。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对不对，却装模作样的偏要以大夫的身份在我面前游荡，我一向自诩聪慧，没想到却被你们当傻子一般玩弄，哈哈......你们......可以的......”
方芷柔的神情癫狂，泪如泉涌却仰天长笑，状若疯癫，叫我看的胆战心惊。
我想上前安抚下她，却没想到此时的她毫无理智可言，抬手使了一道剑气就向我刺来，我一时不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白泽伸手扯到了身后，而那抹锐利的剑气，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白泽的肩膀。
白泽闷哼一声，晃了下身子，却坚韧的不肯弯了腰去，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平静的对方芷柔说：“这一剑，就当我还你了。我并不厌你，只是不想你执念太过，害人害已，很多事，是没有回头路的，所以，别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
方芷柔脸上再次落下一串滚烫的泪珠，脸上那抹绝望的笑意叫人不忍直视，终于说了几个字，却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来不及了......”
只是还未等到我问出心中疑惑，方芷柔已经施了仙术，消失在我们面前。
而我身旁的白泽，却是身体晃了一下，虚弱的往我身上靠了过来。我转头一看，却发现刚才被剑气所伤的位置已经洇出了一滩血迹，在白泽的一袭白衣之上煞是醒目，而他唇边越来越深的血迹也叫我看的是触目惊心。
我连忙将白泽扶回屋内，却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莫慌，我没事......”看我焦头烂额却不得要领，受伤的白泽反倒安慰起我来，“小狐狸......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修养些日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