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嘘(31)

凄凄吟唱声又起,泪自眼角滑落。

男子弹奏作罢,望那二人含泪相拥,便是一笑,轻声地说:“自遵家训,2018年6月17日,古祖欠三人一曲,今日已还,无锡弹奏,缘分至此,便断。”

说罢,便是起身,背起古琴,似欲离去,却被一人阻拦。

无锡一笑:“何事?”

那人似闻无锡如此话语,虽觉言语怪异,可不过一息,便顺之言道:“先生弹奏之曲,我似曾在梦中见过。”

无锡温和一笑,言道:“是吗?”

“这洛阳城,我在梦中,都见过,那二人,我也见过。”说罢,那人便指向那相拥二人,面有悲意,有泪流下。

无锡亦一笑,又言:“在何处见过?”

那人抹去泪水,便答:“梦中。”

无锡又言:“你觉得心痛吗?”

“痛!”那人只觉身体无力,眼角泪疯狂涌出,他捂住心口,只因强烈痛感袭来。

“什么样的痛?”无锡稍有停顿,似被其情绪所染。

那人又言:“撕心裂肺般的痛。”

“你知道为什么会痛吗?”无垠又言。

“不知道。”那人望向那二人相拥,胸口阵阵剧痛传来,抱头痛哭。

“因为,你此时感受到的痛,不过她此时抱着的他的万分之一。”

无锡笑然,便是离去,话语却飘散开:“梦未梦,真非真,假为假,幻即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已然不分真实,亦或梦境,悲也,悲矣……”

蓦然,世间如若扭曲般,似狰狞破碎开。

因那无锡一言,便是混乱,视线模糊而扭曲,刹那瞬间,化为泡沫,归于黑暗。

写于二零一八四月二十日

第21章 第三卷第一帘 乱

“呼~”吐气声传出,颇显厚重。

重重白雾弥漫,飘散而出,乃源自一茶面上,杯有些烫,只得放置木桌上,外界有风吹来,月光瞬息洒入,舍中模样露出身形,乃是无垠一人,独自盘膝于木桌旁,望之外界,眸中尽是皓白月光,面色沉静,不改丝毫。

无垠盘膝良久,未曾动弹,白雾被风吹散,直至那茶面之上,不再有任何雾气弥漫,无垠又似发呆,望向那茶面,眸中月光荡漾开,似波纹洋溢,悲伤之意显露,犹凉意之秋,吹来,枯叶飘落。

“呼……”无垠用力喘息。

此刻,风袭来,湖动荡,有纹浪迹,似镌刻其上,更似纹烙,尤其清晰。

浊气散开,无垠将那茶杯取来,自抿。无垠闭目,久久品味,却勾勒一笑,似自嘲,不过一息便闻无垠话语之声:“茶,变味了。”说罢,便是起身,走至庭院之中,将茶注之中,所有的茶水,猛地往外倒去,任由其浪费,化为污水,浸入大地。

无垠似乎并不想接受茶味有所变化,便又走入偏阁之中,煮茶,一遍又一遍,从不停歇,眸中尽是血丝,面色苍白无比。

遽尔无垠停下,似放弃,站立于木桌之前,望向外界,晨曦之光,渐渐散入舍中,无垠眸中有些刺痛,有泪涌出,无垠用袖袍以遮挡。

霎时间,一道金光拂照至无垠身前,无垠视之,有些无力,跌倒在地,泪不曾遏制,无垠亦不曾出声,闭眼,似欲睡,却闻熟悉话语声响起,焦急而急促:“垠兄!怎么了?”

继而便闻,急促脚步声响起,愈发轰烈,似踩踏至耳边,却又有鼓膜般隔阂。

无垠眼帘沉重,却被忽然唤醒,便是勉强睁眼,望向那已来之人,有些吃力道:“没事,有些累了。”

无垠被扶起,面前之人,乃是华衫。

无垠勉强一笑,稳定住身形。

华衫面色焦急,被无垠吓得血色尽失:“你上次昏迷才不过几天,身体还未恢复,你怎可如此剧烈地活动呢?”

无垠朱唇尽失血色,面色苍白如白衣:“只是感觉有些无聊,便是准备煮些茶,品味片刻,稍解寂寞。”

华衫自怀中取出布卷,摊开,似是银针各有十二摆放其中,取出,自无垠身上插去,动作流畅,未有停顿,似熟练于此,华衫面有汗流,话语责备之意显露,便言,似有些许恼意:“你!说了要好生休息,不需如此勉强自己。”

外界,狂风吹来,草席震动,水车转动,声响吵杂不止。

一息,风猛烈吹起,无垠垂下眼帘,便见舍中所有,尽是纸张放置舍中,如同抛弃之物,恣意摆放,未有整理,所望之处,皆是纸张遮掩视线,纸张被风卷起,似落叶般,疯狂舞动着,坠落至地,数之不尽。

舍中纸张铺天盖地般涌动来,遮掩视角。

华衫望此,面色一颤,伸手望之,皆是无垠亲手拟写其上,所写之事,便是前不久所经历之事。

华衫放手,望向无垠,敬服之色显露,言道:“垠兄,这些都是你这几日写的吗?”说罢,随即起身,走入舍中将所有散落之纸汇拢,约莫百张有余,华衫感受到手中沉甸的纸张厚重,有一寸之宽,惊叹,又言:“怎么,感觉好些了吗?”

无垠盘膝在地,身上银针穿插,刺入肌肤三分,亦有血珠流出,伴夹着汗,自眉心汇聚,滚动而下,沾湿衣物。

无垠未回应,华衫有些叹息,便是走至无垠面前,望着无垠疲倦模样,未言,直至无垠醒来。

华衫将银针取下,无垠一口黑血咯出,一身白衣被浸染,留下了痕迹,无法抹去。

无垠喘息,华衫望之无垠,眸中复杂涌动,似犹豫,又似不忍,更有无奈,华衫感受到来自手掌上的重量,放下。

无垠醒来,以袖袍抹去汗渍,望着面前华衫,微微一笑,便言道:“多谢华兄了。”

华衫温和一笑,却有些复杂:“不需多谢,不过垠兄这几日,为何拟写如此之多?”

无垠有些倦意,可比之刚才要好上许多,便笑言:“我们此类拟书之人,若是不抓住那瞬息灵光,又何能写出那故事中的内容?”

华衫抿茶,苦涩一笑,摇头道:“不知你们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执念太深。”

无垠闻此,有些戏谑之意涌动:“执念吗?我不觉得,不过倒是华兄,为何今日要前来寒舍之中,无垠颇是好奇。”

华衫闻此,面色沉寂似冰,面如木板,一息,叹息声传出:“垠兄,我来此地,是有要事相告。”

无垠闻此,微微一愣,正襟危坐,抿茶问道:“何事?”

华衫面色沉下,言来:“垠兄难道还不懂吗?”

无垠微蹙眉,亦是有些许不解,便又言:“懂何?”

“哈哈哈~”华衫面如冰霜,百余纸张,如秋叶之落,漫天飞舞:“垠兄,还记得我上次所言之语?”

无垠有些震惊,面色僵硬,却又有些许谨慎,微回忆,便言:“何话?”

纸张停歇,飘落至无垠身边,肆意摆放,未有整理。

无垠有些恼意,面色有些冰凉:“华兄,莫非以为你于我有恩,便认为可在此处恣意放肆,若是华兄再有些失态,无垠身体今日有恙,就别怪无垠送客了!”

华衫笑意停歇,却是猛然起身,望向外界晨光,背对无垠,光落下,暗影掩盖无垠之姿,似嘲讽之意:“垠兄!你为洛阳城中文字先生,历时十二年又三月,那还记得你当初为何来此地拟写话本吗?”

无垠面色不改,自那暗影中站出,直面华衫,俨然道:“为何不记得,我想写下世间所有故事,想要书写令人震撼的故事,想要拟写一个个令人心伤的故事……”

“哈哈哈~真的是这样吗?”华衫转身,望向无垠,眉目凝固,似质问。

无垠未有抗拒,横眉而上,目视华衫,二目相对,其神迥然:“仅此而已,未有其它。”可不过一息,便是神有闪烁,似避讳。

华衫面有勾勒笑意,戏谑之意更盛,更有嘲讽感袭来:“垠兄,你不须如此糊弄我!你还记得你为何走入这俗世吗?”

无垠面目似有些愧意:“还记得……”

无垠低下头去,望向偏阁,叹息。

华衫笑然,便言:“你还回的去吗?”

无垠望向外界,摇头,回答道:“不知。”

“那你还想要回去吗?”华衫坐下,抿茶,语气稍松。

无垠望向那自东方希光之色,紫意涌动,刺痛无垠双眸,眼角泪,便顺流而出,无垠以衣物袖袍遮挡,华衫无法视之,却闻无垠回音,语气并未有丝毫改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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