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番外(161)

作者:青茶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爱这一字,无法衡量。

若非要用一件事表露真心,那么安戈能做的大概是,为了方羿,他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约莫是之前险些杀了方羿的缘故,他总是提心吊胆,他总觉着,危险就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趁方羿不备的时候,腾然进攻,夺人性命。

这份担忧很快便被扩大了,若之前的担忧可填山海,那么现在的,便可弥天。

那日,普煦的雪很大,人走在路上,半条腿都会陷下去。

安戈冒着风雪,火急火燎带管瑶刚赶到普煦,刚见到云舒君,刚问了句“猴哥呢”。

周围所有人,尽皆变了脸色,包括素来不显山露水的云舒君。

他见到因为伤痛显得苍白的安戈,整个人恍若被谁打了一拳,瞬息之间,脸色比他还白。

“侯,侯夫人?”

他错愕着盯着安戈,脑子里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向来处变不惊的人,迟迟没有反应。

安戈上去抱住他的肩膀,“是我,云舒君,我逃出来了。”

他是笑着的,不过是仅限于故人重逢的几丝欢愉,没有见到方羿,没有彻底消除这天大的误会,他始终不能轻松。

“猴哥呢?”

他左右看看,又问了一遍,“猴哥去哪儿了?我找到平息战争的办法了,快带我去见他。”

云舒君不答反问:“你,何时逃出来的?”

安戈隐隐觉得事态不对,“十五日前,怎么了?”

这十几天他一直在奔波,又加上大雪封山,传信的候骑皆困在城中,寸步难行。就连小城到普煦,平时三四天的路程,他都走了十天。

安戈话音落地,云舒君便脚下一软,仿佛什么东西坍塌了般。

“中计了......中计了......”

他喃喃自语,一下子恍然失措,弄得安戈也慌了。

他忙扣着云舒君的手臂,追问:“什么中计了?猴哥怎么了?云舒君你说啊!”

云舒君被他摇得一震,似是回过神来,恍惚了片刻之后,即刻道:“来人......来人!”

他的话是飘的,整个人的底气也是飘的,像被人捅得千疮百孔的窗户纸,关不住风。

身后的校尉立马上前,“先生有何指示?”

“立刻,调动所有能够调动的兵马,集结之后即刻赶往三山城。”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陡然拔高,显然是急了,“再有,马上焚烧狼烟召集邻近城池的兵马火速前去支援不得有误!若将军出事了咱们即便万死也难辞其咎!”

待校尉领命离去,吹响军队集结的号角,安戈才又插得上话。

他隐约猜到一点,但那一点,他不敢想,只是压迫着心脏谨慎地问:“是不是猴哥出事了?”

云舒君点头,神情凝重,“我们接到消息,若书因为你没对将军下杀手恼羞成怒,要在三山城外的‘拉尔河’将你当众火焚。将军他......一听到消息就去了。”

轰!

安戈脑中一阵霹雳,身子几乎散架。果然,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火焚?

封若书何时要将他火焚?分明是发现他逃跑之后,转而杀害方羿布的陷阱!

“什么时候走的!”他抓着云舒君的肩膀,整个人都在颤。

“昨天夜里。但你十五日前已从平教脱身,若书如何能将你火焚?这断然是他另生一计,请君入瓮的幌子。”

云舒君见他摇摇欲坠,怕他承受不住打击陡然昏厥,便抬手去扶住他的手臂,“侯夫人,一炷香后军队集结完毕,你跟我们一同去罢,希望若书能看在我们这些故人的份上——”

话没说完,便被安戈一把挣脱了开,云舒君赶忙伸手又去拽他,却只扯下一片衣角,“侯夫人!”

安戈没有再听他的话,只翻身上马,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几鞭,声音在空旷的雪镜中穿荡了几个来回,绝尘而去。

云舒君往前追去,“侯夫人!回来!”

然则,他的速度怎可比得上良驹?那一人一马却越行越远,很快消失在被大雪覆没的地平线。

呜————

沉重的号角声穿破云霄,号角响的第二遍,意味着大军已经集结一半。

云舒君堪堪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哀怨地望了眼安戈消失的方向,将眼神收回,快步朝城内走。

路过安戈先前带来的守城小将和他身后的囚笼时,驻步询问:“此人是谁?”

小将指了指牢中披头散发看不清真容的管瑶,道:“回先生,这是管氏罪女之一的管瑶,侯夫人说,她是澄清误会的关键人物。”

云舒君的眼珠动了动,道:“大军马上出发,将她带上。”

小将恭敬作揖,“是。”

第143章 决断(一)

方羿中计了。

他有这心理准备, 但饶是他猜到这是计谋, 一旦关系到安戈的生死, 他总不能置之不理。

中计反而更好,这说明安戈此刻是安全的,没有任何危险。

故而, 当他赶到拉尔河,见到的是被大雪冻住的河面,不是所谓的火焚刑场, 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方羿,你当真敢来。”

方羿拉紧缰绳,一人一马停在冰河中央,皑皑白雪, 茫茫山河, 玄甲红袍在这一片虚无之间尤其显眼。

他抬首,望向百步之外乌泱泱的一队人马,不急不缓回道:

“故人相邀,我自然要来赴约。”

他此行仓促,只带了两千精骑。由于日夜奔波,而他剩下又是御风宝马天下无二的关系, 那两千精骑还有半日方能抵达。

故而, 现在面对浩瀚平教的,只有他方羿一人。

在听到火焚消息的那一瞬, 他恨不得插翅膀马上飞过来,千军万马将平教碾成肉泥, 将安戈解救出来。

但万军虽有所向披靡的人数优势,却在大雪封山的环境中行军迟缓。若要速度快,只有留住大军守城,他自己带精骑先行。

“故人?”

封若书觉得这话刺耳,“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可笑。”

他站在一处巨石堆砌的地方,较方羿那边高出一些,却没高特别多,只是多了一些气势,微微垂眸便能对视的距离。

往昔深爱水蓝衣衫的人,现在裹着阴邪的没有感情的黑袍。迎着年末压抑了整整一载终于放肆吼叫的寒风,以前用玉冠束得一丝不苟的青丝,也因为没有约束,被搜刮得很是凌乱。

唇边逢人便扬起的浅笑,温和敦厚的眸子,现下也荡然无存。

从前,有人问他的名号,他浅笑盈盈道:“华泱封家,封若书。”

现在,有人问他的名号,他阴鸷地瞪着对方,眼睛恨不得将对方戳穿两个窟窿,“平教,大护法。”

封若书,早在霍邦离世那一刻,便死了。

方羿看他这副样子,一对棱角锋利的剑眉逐渐拧起,“你我相识十年有余,理当是故人。”

封若书长长地哦了一声,声音飘忽,时远时近,“对,认识得久确实也算是故人。”他顿了顿,发出一声诘问,“那霍邦呢?”

方羿道:“自然也是。”

封若书冷笑,眼神轻蔑,“方羿,评判‘故人’的不是时间,是感情。霍邦对你而言,顶多算已故之人,却万万不敢在你这摄政的永定侯面前称是‘故人’。”

方羿的眼睛动了动,“若书,你我误会太深,我再解释辩驳也是惘然。但既然是我们二人的私人恩怨,你委实不该把这么多人牵扯进来。”

“怎么?动了你的江山,坏了你的宏图,不甘心了?”

“我自始至终,从没有称王之意。”

说句不好听的,若他有半点这意思,容国江山早就易主了。

“你是不想称王,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蒙骗天下万民,错以为你没有犯上作乱。这比直接造反,更龌龊。”

说及这里,封若书阴鸷的眼睛染了恨意,只是这恨意烧得太久,他已然习惯了。

“方羿,其实你就算登基也没关系,独揽大权也不要紧。霍邦与我在一起时,我已经所有的牵绊都放下了,你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一国之君。我与他隐居山野,退出朝堂纷争,已全然不做理会。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霍邦下手!

你对大王下手,我权当你为父报仇,有怨报怨。你对王后下手,我权当你为小安出气,斩草除根。但霍邦如何?他毕生最崇仰的人便是你,他一直说自己是腐草微萤,你是青空皓月,他说,这辈子都想成为像你这样的人。一声军令下达,千军万马破阵而出,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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