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恩宠(20)

连殷处理了知晓此事的宫侍,将此事说与皇后。

皇后看上去没什么气力应付他了,只是让他自己着手。

殷儿要是再娇养着,怕是就要废了。

皇后敛下眼中神色,起身在玉瑶的搀扶下回了寝殿。

连殷实在意难平,回了东宫将此事与谋士分析。

“太子殿下,草民以为此事乃是挑衅,不能落了下风。”一位看起来较为年轻的谋士开口。

却遭到另一位年长一些的谋士反对:“既然是挑衅,我们怎能轻易如了大皇子的意?”

话虽如此,对于连殷来说,退让是不可能退让的。

目前为止,这是最直接的一次交锋。

他要是示弱,岂不是落了下风?

这时就有会察言观色的将旧事重提:“草民以为靖远侯府的生辰宴确实是个好机会,殿下不愿委屈了忠臣,却要以大事为重。”

却依然有人持反对意见:“万万不可啊,靖远侯是忠心为国,此番利用,怎能善了?”

有人附和:“兴许有旁的办法,捷径确实好,却总不踏实……”

连殷有些头疼,总算开口:“那就劳烦诸位进言献策了。”

那几位谋士面面相觑。

就算有旁的方法,也需要长时间部署啊。

这位太子什么都好,就是从前没能在六部打下根基,如今又少有接触。

此事,难。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皇子不受宠,可他到底有什么底牌?

卫国公到底是官场上的老人了,人脉甚广。

他给连殷的人脉用处很大,能够轻松地应付连尤。

连殷心上的压迫感一下子少了很多。

连尤好像并不意外,近几日还不知从哪里买了一只鹦鹉来养。

相较之下,连殷的状态就紧绷许多。

有了人脉,当然要利用。

连殷暗地里去查连尤的人渗透了哪一处。

很意外的是,只有零星几个品级不高的官员完全由连尤掌控。

多数是还在中立的,以及一部分站在他这边的。

无怪乎如此。

但是为什么连尤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连殷想不通。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

当他接手一批人脉过了半月的时候,他发现其折损已经有十几人。

不是被告发贪污受贿,就是莫名其妙地告老还乡。

其中告老还乡的还都是品级不低的官员。

他不知连尤是用什么方式做到的,但他清楚其目的了。

一点一点地消磨掉他的势力。

那他又凭什么仁义呢?

这一边谋士们好不容易做好了人脉部署,就被连殷召见。

“你们将那件事谋划一下,最好不要开罪靖远侯府,”连殷眉眼间似有郁色,“只要让其知晓是连尤做的即可,无需造成过大的影响。”

几位谋士内心叫苦不迭,还是闷头去谋划。

只有不到十日的时间,所做的谋划最好谨慎,减少纰漏。

黑衣人抹黑进了连尤的寝殿。

“主子,可还要继续?”

连尤垂着眼,看不清神色,只听见他似乎是笑了一声:“这五日再折腾两三位就好了,要给小姑娘积德。”

黑衣人领命而去。

连尤兀自静默半晌,吹灭了灯睡了。

朝堂上的势力,他不与太子争。

他们都没记起来,当今大皇子连尤的来处,是东南。

与蛮夷仅仅隔了一道边疆的东南。

温二小姐的生辰宴,本来也并不很盛大。

只是这一回邀请了两位皇子前来,就不得不引起重视。

有些官家夫人向温夫人讨要了请柬,希望以此能看看两位皇子的高下。

也有些不肯卷进来的,谢绝了邀请。

无论如何,今日的靖远侯府都是相当热闹的。

靖远侯府不愧为御赐的府邸,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竟是不落俗套地华贵。

连殷姗姗来迟,到的时候看见连尤哄得小姑娘正弯起眼来。

他上前道了贺,又让人抬上贺礼,就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这场子到底是靖远侯府的,他总不该喧宾夺主。

即使如此,也总有几人上前来与他攀谈。

连殷能推拒的都拒了,不能推拒的也只是应答几句。

前来的宴客知道他无意于此,也不再上前叨扰。

连尤毕竟不能一直占着小寿星,只一会儿就走开了。

温寄转眼看见他,上前来行了礼。

“太子哥哥,多谢您今日赏脸。”小姑娘措辞有礼。

只是。

连殷总觉得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但是他依然面上矜贵:“今日过后,你就要六岁了。”

小姑娘想了想,没话可接,只回一声作为应答。

连殷见温寄乖巧温顺,愧疚更甚,没能再说什么,转身去了莲池旁盯着少有盛放的莲池看。

温寄听见了跟着连殷来的宫侍念礼单。

“玉如意一双。”

“云雀钗头面一套。”

……

温寄懒得听下去,兀自走到后院去了。

正是走到一个没有什么人的角落,小姑娘终于清静了。

左右那些人也不是专门来祝贺她的,她在不在也无所谓了。

温寄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转过身就抵上了一把刀子。

小姑娘绷着脸转过身来,对上那人的眼。

一看就是易了容的。

温寄面无表情地想。

那人还等着温寄挣扎叫喊吸引人来呢。

谁知道小姑娘这么平静。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一大一小对视着僵持不动。

温寄眨了眨盯得有些发疼的眼,想着要不配合一下算了。

所幸这时,尺素找来了。

“小姐?你到哪去了?”尺素走的有点急。

那人顺势收了刀子,一晃眼就不见了。

温寄又眨了眨眼。

这是因为她是小朋友就觉得她好骗吗?

尺素这时看到她,走过来:“小姐,您今日可是寿星,别乱跑啊。”

温寄弯起眉眼,笑着将手背到身后,把刚刚自地上捡起的腰牌藏进袖子里。

“那我们走罢。”

回到刚才的地方,连殷和连尤几乎是立刻将视线转过来。

然后看到她笑着扑到温夫人怀里撒娇。

这……

连殷颇为诧异地皱起眉,甚至怀疑自己的人根本就没有动手。

连尤只是愣了一下,就抿唇忍着笑意上前。

温寄转过头来看他。

“温二小姐。”这是他这场宴会第二次与温寄攀谈。

温夫人却没有多加阻拦,松了手。

连尤到底是皇子,是以温寄走过去见礼。

却听小姑娘小声抱怨:“小柚子,我一晚上给你行了两回礼了。”

“温氏本就不必行礼,”连尤哭笑不得,倒也没忘了正事,“你可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只是有人来给我送贺礼了。”小姑娘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把腰牌给他看一眼。

“是吗?”连尤眯起眼笑,只是那笑看起来并不是很真切,“你看起来很喜欢。”

“那是自然,”温寄把腰牌收起来,“他都不知道你的腰牌不是刻的‘尤’字。”

连尤装作惊讶,明知故问道:“这么说,温二小姐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呀?”小姑娘倒是很得意。

“你不说,就是不知道。”连尤接她的话。

温寄装模作样地皱眉:“我且与你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寄’字。”

他很给面子地附和:“温二小姐手眼通天。”

太子殿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谈笑,有一点想不通。

小姑娘又不是不识字,他都这么明示了,她怎么无动于衷?

莫不是连尤使了什么手段?

但是很显然,太子殿下不太可能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因为等他忙完手边的事,再次抽空到靖远侯府的时候,却见温夫人站在门口朝他一跪。

连殷猝不及防,但好在没有失态。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罢。”连殷很慌张。

他父皇母后要是知道了温夫人给他下跪,那岂不是要打断他的腿?

温夫人却没有起来。

“太子殿下的考量,靖远侯府知道,但是,”温夫人顿了顿,“无论如何,寄儿是无辜的。”

连殷一愣,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慌张起来:“不是……孤其实……”

他其实安排好了的,根本不会伤害到温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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