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语无伦次,声音又小,越到后面就越粘粘糊糊成了一团,魔尊根本听不清。
“你到底想说什么。”魔尊拽住她往前一带,让她正好站在自己面前,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再没有任何可以躲避藏匿的余地。“说吧。”
白真真决定删掉刚才那些不完美的操作,平心静气,从头说起。她刚深吸一口气,第一个字儿都没蹦出来,就听魔尊说道:“算了。”
白真真:“?”
魔尊:“我不想听了。”
白真真:“??”大佬,再给个机会呗?
魔尊不给机会,他把白真真又往身前拽了拽。
白真真一直处于被动的行为模式里,她咬咬牙,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管魔尊想不想听。
她鼓足了勇气,几乎是把这句话半说半吼出来的:“对不起!”
魔尊的动作一顿,愣愣地看着白真真。然而他并没有说什么,一手掰住白真真的肩膀,一手搂住她的膝盖,腰身直起,将白真真打横抱起。
白真真:“???”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是怎么回事?他这样算是接受道歉了吗?
魔尊不说话,他抱着她,足尖轻轻一点地面,噌地一下就飞到空中。速度太快,好像直接坐上了火箭。
被人抱着飞和自己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如果非要作比喻的话,大概自己飞是骑自行车,而被人抱着飞是坐过山车。前者自己可控,后者完全不可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个急转直降,体验一下糟糕的失重感和离心力。
白真真感觉身体在向前加速,心却还停留在后方。她不自觉地缩紧了身体,企求获得一丝安全感。
她不敢吭声,更不敢让魔尊慢一点。她看着魔尊棱角分明的侧脸,感受着对方蹙起的眉心,似乎能将一根牙签折断。白真真紧紧咬住下唇,决定自己克服一下。
然而这种恐惧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在再次经历了一小段加速过后,白真真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叫出声来。
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身体缩到不能再缩。她把脸埋进魔尊的颈间,不去看两边飞快后退、已经模糊到看不清的景色,双手无意识地抱紧了对方。
因为那层保护膜的关系,她感觉不到魔尊身上的寒冷。她像是在漂在大海里无所适从的人,而魔尊就像一块救生的浮木,抱紧他成为最本能的反应。
感觉到怀中人紧张不安的动作,魔尊渐渐放慢了速度。他也将她抱紧,宽厚的手掌抵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大半个身子翻过来,更紧地贴着自己。
***
“到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白真真感受到她紧贴着的胸腔的振动,听到魔尊如是说。
她把小脑袋抬起来,这时才发现,与其说她是抱着魔尊,不如说她是整个人都缠到了魔尊身上。
emmm,因为她是蛇,所以身体这么柔韧吗?难不成这是蛇族的种族天赋??
白真真没想明白,但她很快意识过来这姿势看起来实在有伤风化,于是双手一松,从魔尊怀里跳了出来。
“那个……这个……”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试图缓解今日份的尴尬。
“过来。”
魔尊不理白真真的吞吞吐吐,先一步往前走去。
白真真跟在魔尊的身后,她这时才发现,他们早已出了虎啸丘的地界,周围景象与虎啸丘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虎啸丘更像是内陆丘陵地带,那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则是沿海平原一带。白真真挺起鼻子嗅了嗅,似乎能捕捉到风里若有似无的海水的咸湿味。她抿了抿唇,有点想吃海鲜了。
白真真不知道,这里其实位于人界腹地,是西海岸线附近的一座小岛。岛上布满了各种玄妙阵法,目的就是隐藏踪迹,不让魔军将领们发现,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后还是被魔尊找到了。
白真真还在想着今晚吃什么,是烤鱼、香辣蟹、还是油焖大龙虾。油焖龙虾好一点,她会做,而且比香辣蟹好做,就是剥壳麻烦。魔尊那副样子,一看就不像是会耐心剥壳的人,搞不好会直接掀桌不吃了。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替他剥。
在她居住的那个城市,这么又当做饭阿姨又当保姆伺候人的小时工工资可不低。何况她年轻又漂亮,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工资说不定可以翻番。不过钱就不用收了,谁叫她喜欢他呢?
白真真:“………………”
啪啪啪!白真真第三次在心里赏了自己几个巴掌。不能想,真的不能想,想就会令人头大。
作者有话要说:魔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2真:那什么……您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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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真真把脑袋里的想法扇光了,跟着魔尊继续前进。
风里大海的味道已经淡了很多,相反地,有股血腥味开始弥漫在空气里。
白真真顺着气味警戒地向前方看去。那里有一间屋子,白墙黑瓦,看起来像是寻常凡人居住的小屋。
她能感受到屋子里有几股强大的妖力,不知道那血腥的气味是不是他们造成的。但是,有魔尊在的话,再强大的妖力也是枉然。
她还在猜测着血腥味与妖力的关系,魔尊已经推开门进去了。
白真真:“……”好吧,大佬就是大佬,无所畏惧。
然后她也跟着进去了。
白真真一进来就觉得这屋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四周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图纸、模具和半成品,有常见的刀剑弓箭,也有少见的魂鞭、钵体。屋子当中,三座一人多高的铜鼎呈等边之势伫立着,炉内魂火熊熊,幽光翻腾,似乎是在烧制什么厉害的法器。
白真真一愣,这不就是那件荒废了的炼器室吗!?
她内心惊讶,忽然听到铜鼎后有人放声大笑。那人声音沙哑,气息不匀,偏偏笑得猖狂又阴鸷,配上铜鼎里幽蓝色的火焰,让人胆战心惊的。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果然是你。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魔尊绕到铜鼎的另一边,白真真也急忙跟着他过去了。这屋子阴森森的,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到三位魔将分立两侧,当中跪着一位身形佝偻的修士,还有一位年纪轻轻的道童。
修士低着头,耷拉着肩膀,他身着道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
按理来讲,修道之人多半容颜不老神色不衰,他却不同,看着像位垂垂老矣的老者,头顶白发丛生,手背上的皮肤有着很深的皱纹和斑点。
他起初是狂笑,笑到后来气喘不上来,变成了咳嗽,还是要把肺咳出来的那种。白真真听着都觉得揪心,生怕他咳着咳着,两眼一翻猝死过去。
然而他没有。他咳出了一口血,呸得一声往魔尊身上吐去。
修士猝然抬头,白真真看见,他满脸是血,左边脸上贯穿着两道骇人疤痕,一道旧伤,一道新伤。新伤没有完全结痂,随着他面部表情地抽动再次裂开,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
而他右边的脸更惨,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烫伤了,脸皮可怕地掀起,眼珠子也被挖出,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窟窿。
这是什么限制级的惊悚画面!?
白真真自认为是胆大的,恐怖游戏和惊悚电影都有涉猎,大半夜的戴耳机看鬼片都是基本操作,然而看到此番场景,还是被吓到腿软,险些就要嗷得一声夺门而去。
魔尊抬起手,一道魔气将那口污浊的血液拦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地扔回到那人脸上,并狠狠赏了他一个巴掌。
那人被打得脸都歪了,却还是在笑,哈哈哈地狂笑,然后开始咳。
白真真:“…………”你妈的,我难不成是按了回放键了?怎么又来一遍??
魔尊又朝前走了两步,魔将见状,自动退到了一边。他看着面前跪着的修士,眼里是厌恶与不屑。
“司徒晖。”
白真真惊了。他就是司徒晖?是魔尊之前在找的那个人?
司徒晖动了动下巴,骨骼发出咔啦地轻响。然而他不在乎,好像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看着魔尊,满眼猩红,像是要沁出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