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
慕云惜一手捏住沈明琴的手臂,另外一只手,甩到了沈明琴的脸上,沈明琴的脸歪到了一边,猛然转头,怨毒地盯着她。
慕云惜边活动着手,边道:“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你咋就忘了呢,你如今可就剩了一条手臂?”
慕云惜一笑,继续道:“不过我还真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猴急地想要嫁给周毅?嗯?”
这句话,正好踩到了沈明琴的痛处,她的脸色一阵难看。
慕云惜试探地问:“莫非三婶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
瞬间,沈明琴变得面无血色,“你知道?”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激动地道:“是你,是你干的是不是?”
慕云惜挑眉。
她还真的猜对了?
“如此,我可要恭喜你了。”
“慕云惜你这个魔鬼,你怎敢如此对我?”沈明琴嘶吼。
慕云惜眼底的眸色冷了下来:“我劝你最好别乱喊,否则我一个不顺心,你这如花似玉的脸恐怕要遭殃了。”
沈明琴一哆嗦。
慕云惜松开她,站了起来:“你不说我是魔鬼,我都忘了上回你做的事。你说,你诱拐我和他进深山,差点没出来,我要不要趁你大喜之际,再送你一份大礼?嗯?”
慕云惜说完,瞥见她惊恐的神色,大笑离去。
回家之前,她还特地去了一趟老宅,找了一个孩子,将先前的事,透露给了孙氏。
孙氏得知消息大惊,当即就朝着麦田那边走去。
慕云惜走后,好一会儿,沈明琴才反应过来,正要起身,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嘶吼:“好一个小贱蹄子,聘礼都收下了,你竟然不要脸的,给我整上这样一出,看我不打死你!”
孙氏吼完,劈头盖脸地朝着沈明琴打去。
“啊——”
旷野里响起一声惨叫……
第202章 舍友
宏远素来是个看中学生才能的地方,因而分班不按入学早晚,而是按学生才学。学院班级以天干命名,甲班为首,癸班为末。
沈墨在入学考试那日,大放异彩,按照成绩,本该分到甲班,却不知为何,分到了癸班。
此次进入宏远的三十名学子中,也唯有他进入了癸班。
看过了分班表,沈墨的眼底未起任何波澜。
孙源见他神色平静,还当他并不知宏远班级安排,有些难以启齿地解释道:“癸班是宏远排名最次的班级,听闻你在考核那日大放异彩,兴许这排班有些问题,我看,你还是去找夫子问问吧。”
“无碍。”沈墨道,“都一样。”
孙源愣了下。
以他的成绩,必然能进甲班,如今却被分到末流,他却能丝毫不放在心上,怎能不让他觉得吃惊?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追上沈墨:“你当还不知道,癸班虽说也是宏远的班级,可这班上的学子多是——”
他话刚说一般,对上沈墨平静无波的眼眸,不知怎的,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在什么地方!
“我还是带你去学舍吧。”
孙源叹息。
路上跟沈墨解释宏远的学舍情况。
“宏远学舍皆为四人间,以班级分学舍,刚好我们房间剩了一个床铺,就将你分了过来。除了我之外,还住了两人,他们——”孙源的神色有些古怪,“你若不喜,不理会就是。”
两人刚好走到他们的学舍前,有奇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听到那声音,孙源的脸瞬间爆红,羞于看新来的同窗。
沈墨看了孙源一眼,知道他先前的欲言又止是何意。
孙源冲他尴尬一笑,推开房门,刚要说话,一阵霹雳咣当的声音响起,随后传来一道暴喝:“握草!孙源,你进屋来之前,不知道先招呼一声吗?老子差点萎了!”
孙源:“……”
床上的人赶紧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怒瞪着眼睛,盯着孙源,在他身旁还散落着一本图画书,书上男女身影交叠正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沈墨走进屋内,空气中飘荡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味道,微微抬眸,幽冷的眼眸,落在床上那人身上。
“握草,孙源,这人谁啊,这么俊俏?”
男儿身形颀长,悠然立在那里,粗布烂衫难掩身上清贵。
秦汉头一回见沈墨,脑海中只冒出四个字:此人不俗!
“这是沈墨,日后便是我们的同窗。”
“握草,你就是那个沈墨!”秦汉激动的跳了起来,没系腰带的裤子直接滑到了脚边,两腿凉飕飕的,低头,愣了一瞬,“握草!”
当即捡起被子,裹在腰间,而后缓缓抬起头,笑的傻不拉几:“老子大不大?”
孙源抚额,实在没眼看。
沈墨:“……嗯。”
屋内爆发出一阵狂笑,孙源看去,只觉秦汉左眼傻,右眼逼。
“还不快穿好衣服,将东西收起来。”孙源瞥了一眼那摊开的书,立刻别开视线。刚想和沈墨解释,见他已经走到空着的床位前,将自己的行礼放下。
新来的同窗瞧着冷,似乎没有那么难相处。
孙源想。
“秦汉你已经见过,另外一位舍友是李珩,你——见了就知道了。”孙源欲言又止。
沈墨转头,看向隔壁空着的床位,被褥整齐,床头摆放着一摞书……
第203章 想挑事?
秦汉虽然有些时候荒唐了些,性情却极为豪爽,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很是自来熟。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收拾好了自己,就凑到了沈墨的面前,问东问西,那模样好似相交多年的友人。
“听说你考试的时候才华出众,惊叹了宏远一众夫子,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孙源下意识看了沈墨一眼,生怕这个性情清冷的舍友,一个不痛快将秦汉掐死,可让他意外的是,面对秦汉这样无聊的问题,沈墨却并未生气:“嗯。”
虽然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孙源却松了一口气,对沈墨的好感又增了一份。
“握草,兄弟,你了不得啊,可真是厉害,你是这个!”秦汉对着沈墨竖了一个大拇指,抬起手臂,想要搭在沈墨的肩膀上:“兄弟,你这种实诚的性子我喜欢。震惊众人,就震惊众人,不像有些人跟娘们似的,还娘了吧唧地说些虚——”
沈墨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秦汉的手。
秦汉的笑容僵了下,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兄弟,都是男人,你介意什么~”很不客气地拍了拍沈墨的肩膀。
沈墨皱了皱眉。
屋内响起一阵狂笑。
秦汉拉着沈墨说了好些话,虽然大部分时候,沈墨并不接话,可秦汉也不生气,反而自顾自地说的极为开心,孙源在一旁瞧着,有些无奈,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以带他去看学堂为由,将沈墨领了出来。
路上,孙源道:“秦汉就是这副聒噪的性子,你若是不喜欢,日后避着些就好。”
“没什么,他很好。”
“你不觉得他聒噪?”孙源讶异地看着他。
秦汉是个话唠,他自诩脾气好,有时候尚且忍受不了。
“嗯。”沈墨轻应。
孙源盯着沈墨,从那张毫无变化的脸上,他始终看不出什么,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逛了一圈学堂回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宏远在学堂内,有自己的饭堂,价钱尚可。瞧着到了吃饭的时间,孙源就带着沈墨去了饭堂。
两人刚进饭堂,就听到一声吆喝:“孙源,兄弟,在这里。”
孙源转头,就看到秦汉坐在一处,兴冲冲地冲着两人招手。
他转头看向沈墨,刚想说“你若不想过去,可以不必理会。”
然而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沈墨走了过去。
秦汉面前的桌子,摆了一桌的菜肴。见两人过来,秦汉当即乐呵呵地道:“我都等了你们好些时候了,今日兄弟进入宏远,成为我的舍友,宏远规定不可在学堂内喝酒,就以饭代酒欢迎兄弟你!”
孙源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转头看沈墨。
沈墨什么都没说,直接坐了下来。
秦汉咧嘴一笑,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嗤笑声:“呦,我还当什么呢,这不是考试那日博得众夫子赏识的人吗?你不是榜首吗?如今怎跟癸班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