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一个掌门的样子么?
整个就一无赖破皮么。
这还是个掌门吗?
林清竹咬牙,看着金阳子那童叟无害的笑容,恨不得一把给撕碎了。
他说得是再明白不过。
他的养魂木是在诛妖大阵里丢的,东西落在了玉虚,他这个掌门怎么会不知?
竟然连说一声去找一找,都不肯的,直接就给拒绝了。
“没有这回事情,从来不曾听说过。那里有什么养魂木?要真是有这样的东西,我定然是第一时间知晓的。没有,没有的。你还是到别处去寻一寻。”
听听,有这么说话的么?
这是连敷衍都不肯的。
林清竹更加断定,这养魂木就在玉虚,且已经被人给贪墨了。
那人是谁?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李惜。
当日那阵里,就李惜和林薇两人在,那养魂木丢了,十有**在李惜那里。
他也就不客气,直接提了出来,要见李惜。
金阳子起先不肯,说了许多难听话。
什么李惜现在尚在休养,不宜打扰,心里有阴影,看到他都害怕云云。
他窝着火,不得不一再保证,只是见一见,问一问,不会伤害李惜。
金阳子才勉强同意一见。
林清竹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等着。
金阳子笑吟吟地,自顾喝茶,不紧不慢,一派悠闲。
李惜到了。
金阳子笑眯眯:“来了!”
一边抬了下巴示意。
林清竹霍地起身,上下打量李惜,目光复杂。
方才金阳子说的:你得多等一会,你不知道,上回你们可是把她害惨了,前两日才刚下得来床,真真是伤着了。我是所有的灵药都拿了出来,好生将养着,才醒了过来,如今走路都不利索。
可眼前的人精神抖擞,脸孔红润,分明是身子很好,安然无恙。
他的目光中就渐渐凝了恨意。
李惜下意识地向金阳子那里靠近两步。
“掌门!”
她行了一礼,平静地站于一旁。
林清竹李惜,脑中浮出至今仍旧躺在床上的林薇,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勉强按下胸中的郁气。
“养魂木可在你那里?”
他直截了当地问,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李惜,目光中有着笃定。
李惜一脸懵懂:“什么养魂木?我不知道。”
金阳子立即接过话头:“怎样,我说了吧?真不知道。李惜呀,这个林长老说是丢了一块养魂木,说是那日在诛妖阵里丢了,硬说是你拿了,我都告诉他没有了,他还不相信,非要找你来亲自问一问。”
“没有,不曾见过。”
李惜摇头,一脸坚定。
“胡说,当日在那大阵里面,就你和薇儿两人。不是你拿了,又会是谁?”
林清竹伸了手,点着李惜,口气不免生硬。
“难道会凭空飞走不成?”
“哎呀,您这一说,还真的可能。那日,那般大的雷电,我们两个都被劈成了焦炭,差点死了。还有什么东西能逃过?恐怕真就被劈成了灰吧?”
李惜立即接口。
她看着林清竹,心里好笑:这林清竹莫不是坏了脑子?养魂木本就是天地灵物,谁人不觊觎?平日里这杀人夺宝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如今这白白掉到别人面前要是旁人倒好,说不得她会考虑归还,可是这是林清竹的东西,又是在那般情景下,她怎么会承认?对方这么大的底气到底是凭着什么?
林清竹向前迈进两步:“不可能,那是养魂木,不惧雷电,怎么可能会劈掉?你敢让我搜么?”
“林清竹!”
金阳子讶异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林清竹莫不是疯了,他一个长老,搜查李惜一个小姑娘,亏他讲得出来。
林清竹却是连连冷笑,他是气坏了,再也控制不住,叫了起来:“不敢吗?定然是在你那里了,快些还来。金阳子,你们玉虚真当是丢脸,纵容弟子贪墨我们上清门的东西,难道不怕让人耻笑吗?”
他声音响亮,中气十足,竟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
门外的弟子不少伸了脑袋,向里张望。
“无耻的是你吧?一大把年纪了,竟然欺负一个晚辈,一次不行,来两次。还回回打上门来,林清竹,我忍你很久了,知道吧?你们上清门也太欺负人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就把话撂在这里了。反正,这事就这么着,东西没有!你想怎样,放马过来,我金阳子都接着。”
金阳子也火了,他挺身站在李惜面前,毫不客气地吼了这一番话,瞪着林清竹,一幅,走好,不送的样子。
“这个,莫要生气。”
一直在旁当布景板的二长老,这时适时开口了。
他上前一步,面对金阳子,笑眯眯地:“这事,其实,也不怪清竹。只因,这养魂木能避雷电。她当日同林薇一起入得阵,那般的雷阵,如今却是安然无恙,毫发无伤,想来怕是那养魂木的效果。说句不怕见笑的话,我们林薇可是至今未醒,这清竹老弟当时也是伤心过度了,这听着你们李长老醒了过来,这才想到养魂木的事情,所以,您别见怪?”
他说完,李惜暗自心惊,不由瞧了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脸上神情笃定。
这二长老方才一直不说话,任凭林清竹在这里和自己打机锋,原以为是个明白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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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子很快反应过来,当即讥讽了回去。
“原来如此,可是,你这话听着也不对,既然那什么养魂木不惧雷电,那当日,林薇又怎么会伤到?你不是说,养魂木在林薇那里?噢,不对,李惜都没有事情了,想必,林薇早就好了。有养魂木嘛。”
李惜一旁听着,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
“诛妖大阵,原来是居心不良。”
丝毫不给二长老面子。
她与上清门这对父女之间,早就没了敷衍周旋的耐性与必要。
之前苦苦相逼的怨气,这回都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出来。
金阳子的态度,她也看明白了。
经过上回那事,以及今日这事,金阳子态度也是鲜明。
林清竹他们走了,走的时候,林清竹看着她:“好,除非你一辈子子都呆在玉虚。”
林清竹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大殿。
金阳子的脸唰地拉了下来。
“不送!”
李惜呼了一口气,看着金阳子,又有些忐忑。
今日金阳子明显是得罪了上清门这两个人。
李惜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那养魂木如今里是住着万丹阳。
再说,她也没有料到,上清门这么大的宗门,还真的会为了一块养魂木找上门来。
“掌门,这他们回去,会不会”
金阳子眼睛一翻,打了个哈哈:“怕什么?你莫担心,有玉虚在,就有你的安身之处。你只管好好儿地画你的符画。这些杂事,无须担忧。”
他催促李惜离开。
李惜见他如此说,只得回去。
这里,几个候着的峰主就进来。
“掌门,他们就这样走了?”
林峰主说道。
他说:“这林清竹为人睚眦必报,此行回去不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呢。”
王峰主上回与林清竹在云花谷打过交道,对他是深有所感。
方才,他一直站在外面,里边的情况,他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接过林峰主的话头:“怕什么?他那种人,就算是咱们好好礼遇,你还指望他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话虽是这样说,但,我们与上清门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三宗同进退。不管怎么说,这样明着撕破脸,总归是不好。他们上清门和无为派一直关系紧密,如果他们联起手来,怕是”
王峰主一时也不言语了。
这倒是。
如今只剩下三大宗门,原先的百炼宗、碧羽门相继没落。
玉虚一直保持中立,原先百炼宗在的时候,还可以掣肘。
一时无话。
“无妨!”
金阳子开口了。
他望向门外,那里是广场,对面是灵玉峰,玉虚殿所在。
他声音轻缓,却是清晰:“要说撕破脸的话,在咱们接下碧云门的弟子的时候,这个梁子就已经结下了。上官谷一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这么大的好处,竟然全部让我们玉虚给白白捡了,你以为,他们就不嫉恨?上回的诛妖阵,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冲着李惜来的?要不是,师伯他老人家稳住,上官那老匹夫怎肯善罢甘休,白跑一趟?好在李惜也争气,竟然挺过了诛妖阵。才让他们无话可说。不然,我们玉虚窝藏妖女,他们肯定会借机发挥,说不得咱们就是下一个碧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