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幼年白狐?蓝色的眼睛?”
花青点头:“百炼宗的灵兽一夕之间全都不见,有多少人搜寻过,都没下落。灵兽园的每一块石头都翻了个遍,硬是一根毛都未曾找到,您说,林薇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只狐狸幼崽?”
“而且,我看到了那只守园黑狐!”
花青提醒常碧青:“您还记得,您和师父曾经带我去百炼宗做客。我一人偷偷溜到百炼宗后山去看红环蛇,被两只守门兽给拦下了,其中就有一只黑狐,我不会记错的。”
常碧青手中提了一支笔,左右移了几次,终于还是放手。
“你去李惜那儿瞧一瞧,问问她,这黑狐的来历还有,算了你知道怎么问?”
花青答应一声。
提脚就走。
“我就说,那丫头看着就让人疑心。您瞧,她身边藏了这一狗一狐,还有一只老鼠。她可曾和您报备过?没准,安得什么坏心。”
花青眨着眼睛,嘟囔着。
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身影,常碧青看了花眉一眼,她会意,也出去了。
窗外,阳光明媚,冬日的阳光柔和,照得树叶子碧油油的。
常碧青怔怔地盯着出了神。
空旷的屋子里,门窗俱关,一只小白狐蹲在角落里,团着打着瞌睡,身子一起一伏的。
“四姐姐!”
小雅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犹自新鲜:“它真漂亮!她也是2尾狐么?”
她已经盯着这样看了半日了,不肯离开。
要不是身旁阿墨虎视眈眈,寸步不离,护着小娜,不让人靠近,恐怕小雅早就抱着小娜跑回自己的屋子了。
李惜好笑:大抵女孩子,见到这种毛茸茸的生物,都是移不开步子的罢?
眼见小雅悄悄地又向前挪了挪,却是一声轻呜声响起。
原本伏在那里的阿墨,蓦地抬了头,横在小娜身前。
李惜摊手:“你瞧?”
只要靠近,阿墨浑身的毛就像球似地,全炸开来,背也拱了起来。
“阿墨,阿墨!”
李惜用手抚摸着它,安抚:“你莫怕,小娜安全了,不要担心。”
李惜弄不明白,原本温顺的阿墨怎么就变得难以接近了呢?
在禁制当中,李惜竟都安抚不下来,无奈,只有放出了白恩,阿墨浑身的戾气才收了,软了下来,“呜呜”地低叫不止。
小雅只得起身,恋恋不舍地往外走。
门一开,阿墨忽然炸了毛,飞快叼起了地上的小娜,迅速地跳到台子上去了。
“师叔!”
门开处,一个人站在那里,阳光下,衣衫翻飞,上面的花草似乎也生动了起来。
花青站在那里,似笑非笑。
他眸子一挑,径直走了进来,盯住了暗处的阿墨。
他跨进来,阿墨瑟缩了一下,喉咙里低低出声。
“它,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花青伸手,指着阿墨,淡声。
“明方城买来的。”
李惜端过去一杯茶:“这可花了我一笔灵石。师父也知道的。”
这件事情,常碧青当日也在。
花青瞧一眼桌上的茶,摸一摸杯盖,缩回手,轻轻扯一扯衣袖,细细地捻好,慢条斯理地:“你可知这只黑狐的来历?”
李惜心头一顿,又摇头:“不知。听说是被捕来的吧?”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只小狐?”
花青不再多说,又伸手指了指小娜:“你不怕那个林薇回来找你?”
李惜心中一跳,就看着花青,试探:“依师叔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你如今的能力,想要保住这只七尾狐,可不好办。”
李惜看着花青,知道他还有话说。
“在它缔结契约之前,不要让它再出现在人前,否则,不但不能自保,还会连累你。”
“怎会?”
“实话和你说吧!和七尾灵狐缔结契约,会反噬主人的修为,所以,没那个把握,最好是在其幼年时期,最是稳妥。不但不反噬,还可以运用天地灵气,反哺主人。谁若是和它结下契约,等于是多了一个强大的帮手,懂么?”
李惜吃惊。
她的目光在花青和小娜之间睃巡,一时没作声。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花青不会动心了吧?
142我是一只威猛的雷犬
她偷瞟了一眼。
见花青正撩起眼皮向自己瞧过来,对个正着。
李惜:“师叔!”
花青两个手指轮番轻捻,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李惜别开了眼。
“那个,阿墨和小娜同是狐族,我想着,它们俩在一起,有个照应。我会叮嘱阿墨,看好小娜,不会到处乱蹿!给宗里惹麻烦。”
李惜保证般地说完,抬头就见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的肩膀被花青按住,生疼。
花青欠身,两只眼睛瞪着李惜:“就你这个屋子,你以为,凭你那几张符画,就能阻挡住有心人?”
他语气中有着赤祼祼的鄙夷。
李惜披了眼帘,心中腹诽: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般变态?解符画犹如探囊取物般地容易?
嘴里却是不敢多说一句。
花青目光锐利,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见她老实,花青方手一抬,撩了一下肩上的发丝,曼声:“你这个屋子该布置还是得布置,这不够。你不是会画符么?怎么不学了那幻符来用?直接贴了,岂不比藏着掖着强?”
“再说,你身边跟着一嘟噜灵兽,不怕遭人恨么?”
李惜一惊,抬头,却见花青已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走了?
李惜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花青,沉默。
常碧青不动声色:“你要学幻符?”
“是!”
李惜认真地。
花青前脚走,李惜后脚就跑来了。
“幻符玄妙,不同于寻常的幻形符,两者效用相差巨大。制得好的幻符不仅能把所幻之物气息也一并掩掉,甚至还能呈现出所幻之物的特征”
李惜心中一动。
她双眼晶亮:“这幻符是几阶”
“没有级别,只靠悟性!”
常碧青看着李惜:“幻符,你心中要有幻像,要有目标,所谓幻由心生,就是要你朝着这个方向靠拢,努力,这是你首先要做到的第一件事,也是幻符的基础”
李惜仔细听了,怔怔地,发了一会呆,然后抬头:“我要最好的!”
常碧青瞟了她一眼,并不意外,脸上也似乎有了笑意:“好!”
接下来几日,李惜每日午后,都挤出了一个时辰,专心研究起这幻符来。
她坐在桌前,堆着一叠子纸。
屋外,黑曜正追着一只兔子跑。那只兔子灵活得很,浑身的毛漆黑,跑起来轻飘得很,黑曜不依不饶地紧咬不放,很是执着。
矮墙上蹲着一大一小两团东西。一只灰老鼠和一只小白兔。
两只歪着脑袋看着地上嬉戏的两只。
那是常碧清给李惜的幻符。
“这是幻形符,每张只能维持一日。所以,你得学会自己做,常备用。不想让别人觊觎你的东西的话,灵兽袋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你本身不够强大的话,灵兽袋只能给你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常碧青的话,直白得很。
李惜自然懂得其中的含义。
她认真研究起了幻符。
这一弄,就是数月。
冬去春来,李惜在山上也是待了近半年。
这日,她往大殿而去。
崎岖的山道上,草木青翠,一只兔子一蹦一蹦地跑在前面,跑得不大稳当,不时趔趄一下。
李惜也不管它,只不紧不慢地走着。
有弟子经过,见了这只兔子,好奇顿足,又见后面的李惜,就点头,继续往前走。
李惜,如今大殿的弟子基本都认识她,来往得久了,大家见面也常打声招呼。
都叫一声李惜:“师姐!”
李惜也笑眯眯地,全然不顾许多弟子都比自己大,坦然接受。
李惜身边常跟着小动物,都是常见的。
只是,这只兔子当真有些让人瞩目:浑身的毛雪白,两只耳朵却是粉色的。
眼看到了大殿。
兔子不再往前蹿。
李惜停下,俯身抱起它,往大殿台阶上去。
“师父!”
李惜迈进了高高的门槛,把兔子放了下来,轻拍了一下。
兔子沿着门柱溜了进去。
帘子一掀,常碧青看着李惜:“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