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又是一记闷雷响起,路边有个卖冰糖葫芦的老汉正缩在街角,见他们过来便开始兜售他的冰糖葫芦。
景渊大手一挥,让长卿把所有的冰糖葫芦全买了下来,老汉伸手递给了景渊一根糖葫芦时,却突然抽出一把刀来,恶狠狠地朝景渊刺了过去。
景渊的眼睛微微一眯,单手扣着老汉的手腕,原本老太龙钟的老汉却身手无比敏捷地反手又是一刺。
眨眼间的功夫,两人竟已经过了几招。
与此同时,五六个黑衣人朝长卿和景渊分别攻了过来。
长卿手起刀断转眼间就放倒了几个刺客,那边景渊已要将老汉的手折断,再顺便卸了老汉的下巴,顺手抽出腰间的软剑便刺,三下五除二,那几个刺客只和他打了个照面,便全部身亡。
景渊扭过老汉淡声对长卿道:“把他带去梅城府衙。”
长卿应了声也不再管景渊,拎着长汉便走,地上的尸体也被从黑夜里涌过来的暗卫搬走,地上只留下一摊血迹,有人拎过桶来冲洗地面,很快连血迹都没有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刻钟。
沐子良在旁看傻了眼,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此时只觉得手脚发软。
景渊将软剑上的血擦尽,然后从容淡定地把握剑插回腰间,一扭头看见吓得脸色发白的沐子良,他的眼里只余下嘲弄。
景渊淡声道:“今日是我的不是,吓到沐大人了,只是这些年来这样的行刺我遇到的次数太多,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沐子良此时连应景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天边又响起一阵惊雷声,然后又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梅城的黑暗。
景渊难得好脾气地伸手扶着他道:“罢了,看你这样子也走不回驿馆了,天又要下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沐子良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景渊拔出剑时鲜血溅出的样子,他以前虽然知道景渊会杀人,但是今日见到后才发现景渊不仅是会杀人那么简单。
他知道景渊平时看他不算顺眼,此时还真怕景渊嫌他烦,一剑将他结果了,以景渊杀人后这般利落的处理手段,他觉得景渊要是杀了他,只怕没人能找得到他的尸体。
他原本觉得景渊罚他跪一晚上算是很重的惩罚,如今看来,那样的惩罚其实是轻的。
他此时哪里敢违逆景渊的意思,忙道了一声好。
两人朝前没走多远,便看见夏府的门楣高挂于大门之上。
景渊笑道:“倒是巧了,今夜我们就在夏府里躲躲雨吧!”
他说完亲自扣响了门环,门房把门打开,他直接报出身份:“钦差正使景渊、副使沐子良。”
门房闻言吓了一大跳,当即把两人请进客厅,然后去通知夏浅语。
夏浅语听说他们两人一起来了,还是在这样的夜里,她顿时莫名其妙,却也不敢怠慢,忙换了套衣裳便匆匆赶了过来。
她进来后正准备见礼,景渊便道:“方才在外面遇到了些意外,又恰逢下雨,我们今夜便宿在夏府了,不知道夏家主方便否?”
夏浅语忙道:“夏府的客房简陋,怕是会怠慢了两位贵客。”
“无妨。”景渊的眉眼微弯:“我在外行军打仗时能席地而睡,又岂会在客房简陋?”
沐子良听景渊这语气摆明了是想赖在夏府,只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这是景渊一早的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他今夜已经吓破了胆,此时就算不愿和景渊一起在夏府过夜也不敢说什么,当下也只得附和一声。
沐浅语见景渊衣袍带血,沐子良又吓得一脸灰败,知今夜必定是真有事情发生,当下便将打扫客房的婆子唤来,让她将客房里的被褥换成干净的,然后便将景渊和沐子良请进了客房。
她看到沐子良吓得不轻的样子,虽然恼他的无情无义,但是他终究是钦差副使,礼数上不能缺,便让厨房煮了碗甜汤送去给他压惊。
沐子良看到那碗他最喜欢喝的马蹄汤时,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她竟还记得他的喜好,那是否代表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景渊的袍子脏了自不能再穿,他倒是不跟夏浅语言客气,直接就找她要换洗的衣裳。
只是夏府长房这边主子里并没有成年男子,夏浅语无奈,只能将几年前夏长海出门前做好却一次都没有穿过的袍子拿出来送了过去。
她本不愿亲自过去,无奈景渊指定让她把衣袍送过去。
夏浅语到客房门口敲门时景渊的声音传来:“进来!”
夏浅语一进去就感觉到帘子后传来的淡淡潮润的湿气,她想起之前景渊曾让人烧水沐浴,她猜到某个可能后便停下了脚步道:“我找个小厮来伺侯将军更衣。”
“你过来。”景渊略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你若现在离开,我立即出来,我敢保证明日整个梅城都将知道你偷看我洗澡。”
夏浅语听到了水声,她微闭了一下眼,深吸了一口气,在驿馆里那是他的地盘,又是她有求于他,在这夏府却是她的地盘,她觉得自己有说不的权利,只是他这副样子她要如何拒绝?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夏浅语正在想拒绝的话语,帘后的影子突然就站了起来,影子高大伟岸,她顿时就明白他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他要是直接这样走出来,估计她以后也不用做人了。
她咬了一下唇,深吸一口气道:“将军稍等。”
她说完抱着衣服走了进去,她实在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想了想,又终是把房门关上。
住在隔壁的沐子良听到这边的动静,他气的眉心直跳,嘴里在骂:“奸夫淫妇!”
他骂完后又想起他和夏浅语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也不愿意世人知道夏浅语和景渊的关系,他心又堵又憋。
夏浅语进到景渊的房间后心跳如鼓,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却又不得不进去,她缓缓绕过屏风,转到帘后,微侧着首不看景渊,只道:“将军,衣服送过来了。”
景渊淡淡扫了她一眼,见她如玉一般的脸微微透着粉色,在这微微升腾水气的房间里透着专属于少女的娇媚。
他顿时便知,就算她能孤身闯茗香楼,敢一个人夜探驿馆去见他,能一个人掌着整个夏府,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她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罢了。
他的心里荡起涟漪,想要娶她的念头也更坚定了几分。
他一向聪慧,就算是撩拔人或者欺负人,他也一向懂得见好就收,他可不愿在她的心里留下好色的印象。
于是他没有再捉弄她,而是气定神闲的把她手里的衣服拿过来穿上。
夏浅语听到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微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待到她手上一空,里面的衣服被他全部取走后,她几不可闻地轻松了一口气。
她微微一福道:“我先出去了。”
她说完有些慌乱的往外走,结果因为闭着眼睛不一小心被屏风的脚绊到,身体直接就朝前栽去。
她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忙睁开眼睛,想努力控制身体的平衡,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她以为这次会摔个狗啃屎,结果一双强有力的胳膊将她拦腰抱住,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的怀抱,她微微一抬头,便看到了景渊那张含着笑意的脸。
机敏如夏浅语此时也呆在那里。
两人靠得极致,几乎呼吸相闻,她立即就想起上次在驿馆里的那个意外,脸红得更加厉害,欲往后退,他的手却将她的腰紧紧扣住,她竟动不了分毫。
她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听得他有些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别乱动。”
夏浅语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脸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哪里还是敢动,别开眼更加不敢看他。
景渊睁着一双黑如墨玉般的眼睛看着她道:“在害怕什么?”
夏浅语没有说话,他看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这只是男人的正常反应而已,你以后终究是要适应的。”
夏浅语忍不住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却见男人一脸的一本正经,似乎这事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他见她这副样子微微笑,却也没有再为难她,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她立即就往旁边退了一大步。
他看到她的动作微挑了一眉,有些感叹地道:“明明都投怀送抱了,真不用那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