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如今三房归心,二房覆灭,再没有人给夏浅语使绊子,所有的一切实反倒比之前还要顺利得多。
如今虽然是夏府的低谷,但是夏府上下前所未有的齐心。
秦府那边一直都格外关注夏府这边的情况,只是如今的夏府里少了内应,他们就算是再关注夏府那边的情况,得来的也不过是粗略的情况。
而秦府和夏府的梁子这些年来结的不可谓不深,眼下景渊掌权,他们不可谓不紧张。
又或者说,自从他们收到楚临风的消息,皇帝驾崩,景渊监国之后,他们的心就跌进了谷底,这种情况实在是可怕至极。
过年后,秦时月倒是见过夏浅语几面,只是夏浅语却未给他半点好脸色。
秦时月此时倒是想和夏府和好,只是之前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绝,他自己里也清楚,想要夏府和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仁山因为这事,已经愁白了不知多少头发,他以为秦府马上就能崛起,却没有料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秦仁山问秦时月:“你觉得我们和夏府还有化解恩怨的可能性吗?”
秦时月苦笑:“夏浅语是什么性子,父亲当是知晓的,不要说化解恩怨了,她怕是会把我们秦府往死里踩。”
秦仁山骂道:“景渊那个乱臣贼子,这般情况等同于谋逆!写信给你姑父,让他想办法把景渊拉下马来!”
朝中的大臣是分派别的,每个派别都有自己那一方的能人,而对于景渊成为摄政王这件事情,朝中不少的大臣们是有些意见的。
秦时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父亲难道忘了吗?之前姑父写信过来,说他已经被景渊的人架空了权利,所以他现在只是一个空壳的侍郎。”
秦仁山的脸色有些难看,自从景渊成为摄政王之后,他总觉得头顶悬了一把剑,那剑随时会落下来一般。
之前觉得皇商是个好差事,如今看来,却不再是什么好的差事了,当初他们怎么把夏府挤下来的事情现在自己还记得清楚,如今似乎就要轮到他们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秦时月看着秦仁山的表情轻声道:“父亲当知晓,事到如今,我们已不能退了,既然不能退,那么就只能往前冲,眼下这样的情况,我们只能把事情做好才是。”
“夏府那边还是得想些法子,不能让他们起来,否则我们只会死得更惨,左右我们已经得罪了夏府,且我们和夏府的关系已经没有转变的余地,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在这个大前提下,只要我们把事情做好,料想那景渊也不敢做得太过,他的根基未稳,为了夏浅语向我们出手,绝对不是什么名智之举,姑父虽然现在被架空,但是与他交好的御史却还有数人,只要景渊敢对我们下手,我们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秦仁山虽然觉得得秦时月此时的想法有些太过想当然,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毕竟秦夏两家到如今已经是世仇。
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做得更好一些,还要断了夏府所有的商机。”
秦时月点头道:“这些事情交给儿子来办便好。”
秦仁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了按眉心。
今岁的天色好,清明之前,天气温暖,夏府茶园里的茶叶长势良好,看这情况,今年明前茶的产出比起往岁还要多一些。
夏浅语知这虽是好事,但是却也会因为量变大了而影响售价。
夏府的茶娘们已经开始去采茶了,茶房那边也跟着忙碌了起来,每天都有大量的茶叶生产出来。
而之前夏府派出去联络的客商,却到如今也没有任何动静,而秦府那边现在则忙成一团。
夏浅语知道,夏府的那些客商怕是都被秦府截了胡。
唯一准时到夏府采买茶叶的只有翁家,只是翁家之前并不是做茶叶生意的,采买的茶叶着实有限。
就这产出与售出的差异,足以让夏府诸多的茶叶在库房里堆积如山。
夏浅语看到这些茶叶也是有些头大,知道在她现在的情况和秦府硬碰硬并不能占优势,她现在也看出秦府父子的心思,那是打算和她死磕到底了。
反正都是仇家,这仇再结得深一些,似乎也没有那么打紧。
而她的靠山是景渊,他们似乎也看出来了她不可能拉着景渊来公报私仇,所以想要将她生生耗死。
夏浅语看穿这些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从这里找到变通的法子。
再加上今年天气好茶叶的产量暴增,茶叶市场只怕也会趋于饱和,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茶叶的价钱怕是会比往年降至少两成。
夏浅语觉得她应该把眼界放宽一些,不要拘泥于这方寸之间。
只是就算是要把眼界放宽,也需要有个大概的方向,更不能操之过急,诸多事情还是需要按部就班的来处理和经营。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夏浅语想起早前和牙舟陶的掌事曾聊起过售卖的事情,那位掌事曾对她道:“瓷器做得再精美,价钱都是有限的,毕竟老百姓的购买力在那里,茶叶和牙舟陶都不是生活的必须品。”
“再加上眼下暴政横行,百姓们大多困苦,我听说海外有仙山,我的瓷器和茶叶卖过去,都能得到十倍的价钱,只可惜合州地处内陆,从这里将货物运到海边的港口何止千里!”
夏浅语不觉得海外真的有所谓的仙山,但是她知道海外必定有其他的国度,在那些国度里,茶叶和瓷器都是极金贵的东西,若是能卖到那些地方,她便也算是跳出了秦府给她设下的障碍。
夏浅语轻轻呼出一口气,让碧心将舆图取了过来。
她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远超寻常男子,也知道在南面的海湾是有港口的。
而那港口离合州足有上千里的的路途,这样的距离,在合州四处是山,行走不便的情况下,哪怕顺着官道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怕是没有一月都很难到那边的港口。
且就算到了那边的港口,也不能保证茶叶就一定卖得出去。
夏浅语轻按了一下眉心长长地叹一口气,她的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想要实现却极不容易。
且海上风流大,谁也不知道出海后会遇到什么。
夏浅语觉得这些事情还需要好好打探,眼下不能操之过急。
正在此时,碧水过来道:“小姐,二姑爷来了,他想要见你。”
碧水嘴里的二姑爷,指的是夏长湖之女夏浅樱的夫婿,夏浅语见过他两次,但是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他的那双眼睛不算安份。
她头也不抬地问:“他找我做什么?”
碧水答道:“他说他能为小姐解忧,他有法子将夏府的茶叶卖出去。”
夏浅语闻眉梢微抬,眼里染上些许不悦,吴府虽然也算是个有财力的商贾,但是一直做的是布料的生意,和茶叶完全没有半点关系,他怎么可能有法子把茶叶卖出去?只怕这会来找她另有所图。
她正准备让碧水把他请出去,却听得门口传来了喧哗声,负责洒扫院子的丫环有些急切地声音传来:“二姑爷,你不能进去!”
夏浅语一扭头,便见得吴闲舟快速走了进来,她的眸子里顿时满是冷意。
小丫环跟进来道:“小姐,我拦不住二姑爷。”
夏浅语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然后扭头问吴闲舟:“找我有事?”
吴闲舟有些贪婪地看着她如花的容颜,温声道:“我听说家里的茶叶卖不出去,想为你解忧。”
夏浅语听到这句话有些好笑地道:“为我解忧?在你做成这件事情之前,先控制住你自己的言行吧!”
这些日子,夏府的茶叶越采越多,库房已经堆满,但是却一直没有客商前来采买,现在库房那边的压力非常的大,夏长湖也来找过她好几回,急得不行。
论到着急,全夏府当属夏浅语最为着急,因为她是家主,要对整个夏府负责。
只是就算如此,吴闲舟此时跑进来也是失礼的。
吴闲舟轻咳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做出谦谦君子状道:“我一心想为夏家主解忧,所以来得急了些,有些失仪,还望见谅。”
夏浅语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你知这事便好,你现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