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们才走了几天,花倾城便又收了两个徒儿,花娘微笑,随即也恭喜道:“如此,可真是要恭喜宫主了。”
将带来的小小香炉放到桌案上,溶月也躬身退到了一旁,流殇上前递上扇子,也开口道:“大师傅,这是刚刚的婢女姐姐送来的扇子。”
接过那把扇子,花倾城对此有些疑惑:“她送扇子来干吗,我可不记得,我有跟她们要过扇子。”
“那位姐姐说了,这扇子,是昨日咱们白石宫救回来的那位公子送的,这扇面也是他亲手所画,听说,他是想以此表达对宫主的谢意。”
“不是说那人身负重伤吗,这才过了一晚,他都有力气作画了?”花倾城抬手打开了那把扇子,扇面上的画作倒是让人赏心悦目,翻过扇子再看另一面,一首字迹潇洒的诗词,也透露着作诗之人遮挡不住的才华,忍不住地点了点头,花倾城也夸赞道,“嗯,倒是个颇有才华的人,对了,他的伤可好些了?”
稍稍地躬了躬身,流殇继续回答道:“回大师傅的话,昨日黄伯已经诊治,也处理了他的伤口,那位公子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他身上的伤口颇深,所以,还是需要再静养几日。”
身为白石宫的护卫总管,花靖瑶自是有着天生的敏锐,听闻白石宫突然多出一位身负重伤的陌生男子,直觉也让她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敢问宫主,不知那位受伤的公子是——”
“哦,那是昨日清尘和南风外出玩耍时,救回来的人。”花倾城简洁地解释道。
本来,救人一命也算是好事儿,可在听了花倾城的话后,花靖瑶却是瞪大了眼睛地惊诧道:“季清尘,他溜出宫玩耍了?”
花靖瑶的眉头深深蹙起,面上也带着几分严厉的表情,她临走之前,明明有交代过季清尘,让他好生练功,不得偷懒,没想到,他偷懒懈怠也便罢了,更气人的是,他竟还大着胆子偷溜出宫玩耍。
“行了,瞧你,性子爽直,听风就是雨的。”看着花靖瑶的表情,花倾城也轻笑着解释道,“清尘他也不是自己溜出宫玩耍的,是我准许他出去的。”
简单地跟她们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花倾城也告知两人,她收下季清尘三人为徒时的趣事儿。
“原来如此。”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花靖瑶紧蹙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展开,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她还以为,她不在的这几日,季清尘又闯了什么祸呢!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再次打量了一眼手中的换颜咒,花倾城也吩咐道,“我看这咒法之事确实需要早些准备,这样吧,放眼咱们白石宫,要说这炼丹最好的,就数墨瑶和小熏了,这炼丹之事就交予她二人吧,至于这外敷药材的配置之法,就交给流殇和溶月好了,她二人虽刚来白石宫不久,但心思确是极为细腻,加之她们对药理知识又颇有天赋,这件事情交给她们,再合适不过了。”
“花娘。”将那两页珍贵的纸张交给身旁的花娘后,花倾城也嘱咐道,“你且将这炼丹与配药的法子分别抄录下来交给她们几人,还有,须得记住了,这些都是机密,除了你们几人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许提及。”
“是!”接过花倾城递过来的纸张,花娘也躬身领下了这道命令。
接下来的几日,江尧的伤也渐渐地好了起来,按照墨瑶教的那样,在亲自拜谢了花倾城的救命之恩后,他偶尔也会送去些诗词字画,以此含蓄地表达着自己对花倾城的感谢与爱慕之情。
江尧的容貌让花倾城颇为感触,每日的互通信件也让她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多,看着他送来的那些诗词字画,花倾城似是也折服在了他满腹的才华中,每日把玩着他送来的扇子,花倾城也愈发的温婉,亦如当年的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
第33章:阴谋 (六)
这日,已经学成了大师傅教授的那套功法,满面笑意的季清尘也跑来花倾城这里,像是前来寻求她的夸赞一般。
“大师傅,大师傅。”
季清尘吵吵嚷嚷地进了院子,院中一众的婢女们,也早就认得了这个宫主新收的小爱徒,无人敢上前加以阻拦,婢女们稍稍躬身朝着季清尘行过礼后,也都低头退让着让他进入屋内了。
嘻嘻,进入屋中的季清尘突然便没了动静,大概是想给花倾城一个惊喜吧,笑嘻嘻的季清尘也捂着嘴巴,然后轻手轻脚地朝内室走去,躲藏到内室的墙边,季清尘也探着脑袋,想看看那个不去给他们上课的花倾城究竟在偷什么懒。
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季清尘这才发现内室的屋中不止有花倾城一人,她的旁边还站着个男人,那个人,不正是他和南风前几日救回来的江尧吗?
咦,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季清尘纳闷儿眨眼,后知后觉地又过了一会儿,瞪大眼睛的季清尘又发现了另一处端倪,呀,今天的大师傅怎么没戴斗笠啊,而且,她的面容也变美了好多,她此刻的容貌,不正是上次在珍宝阁时所幻化成的样子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季清尘歪头,对面前的画面有些不解。
清风徐徐吹着屋中的帘纱,桌案香炉里的香也随风袅袅散去,桌案上放着纸和许多的笔,花倾城和江尧似是正在作画,两人手中各执一支毛笔,季清尘发现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花倾城低头细细作画,而江尧呢,一边帮她修饰着画作,一边又在画旁题了一首诗。
季清尘的年纪虽然不大,他也不懂得什么情情爱爱的事,但看着对面两人偶有笑意的深情对望,季清尘又觉,那样的氛围似是也不容许他上前打扰。
心中带着万般的不解,季清尘决定,他还是先悄然离开的好。
从花倾城的别院出来,季清尘又去到花靖瑶那里,跟她学习拳剑之法去了,一直学到傍晚时分,完成了今日份的功课后,季清尘这才回到自己的住所。
刚吃过晚饭,闲不住的季清尘又跑到禁地找南风去了,手里还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季清尘一边吃着自己的那串儿,一边又忍不住地叫唤道:“南风,南风,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听到了季清尘的声音,笑眯眯的南风也欢快地变换成人道:“是什么好吃的?”
“喏,给!”季清尘把冰糖葫芦递给南风,“冰糖葫芦。”
接过了季清尘递过来的冰糖葫芦,南风开心,却也纳闷儿道:“咦,我怎么不记得,咱们白石宫的厨房里还有冰糖葫芦啊?”
“哦,这不是我在厨房拿的,这是靖瑶师傅给我的,她外出办事儿时,买回来好多的糖果,只因她觉得我今天的功课还不错,所以,就给了我两串冰糖葫芦,以作嘉奖。”
“哦,原来如此。”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南风也点下头,然后开始吃冰糖葫芦。
“哎,清尘,我们今晚,还玩儿蛐蛐儿吗?”一边吃着冰糖葫芦,南风也一边询问季清尘道。
晃了晃手里的冰糖葫芦,季清尘也道:“着什么急啊,吃完冰糖葫芦再说喽!”
躺在洞口前的草地上,两个小孩儿也翘着二郎腿地仰望着漫天的星空,晚风轻拂,还夹杂了幽幽的丁香花的香味,满天的繁星也一闪一闪地格外明亮。
“南风,你看,今晚的星星好多,也好亮啊!”感慨着星空的美好,季清尘也不忘让南风跟着瞧一瞧。
“嗯。”轻地点了下头,南风开口却是道,“我这几日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曾观察过星相,近日的星星太过明亮,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
“你?夜观星象?”听到这话的季清尘惊诧地都坐起身来,“你还懂这些呢?”
“我以前啊,有看过一本关于星相的书。”南风开口解释道,“所以,我对星相之事也略知一二,只不过,时隔太久,具体是怎么个说法儿,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都忘得差不多了,那你还在这里说什么。”虽然嘴上否定着南风的说法,可季清尘的脑袋,却还是顺着那所谓的星相之说思来又想去的。
南风说,近日星相怪异,恐有事情发生,那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这白石宫里,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季清尘蹙眉细想,可想来想去,若说怪异之事的话,他最近就只遇到了一件啊,那就是,他白天看到的,花倾城与江尧在一起作画时的场景,这于他而言,不就是十分的怪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