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点了点头。
冯蕴书没待多久就去忙了,冯蕴书走后不久,楚胤处理了点军务后,正打算去傅悦那边,楚青疾步走来。
“启禀王爷,查到了……”
……
暨城城西,某处隐秘的院落中,内外守满了楚王府的侍卫暗卫,楚胤被楚青带着走进这个偏僻冷清的院子时,都不由得蹙了蹙眉。
因为这个院子不止偏僻冷清,还阴森森的,到处乱糟糟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子更是破败不堪,好似许久都不曾住人了。
楚胤跟着楚青往残败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倒下的屋子里走去,刚走进门,屋子中间一个地下密室入口落入眼中,入口的周围一片狼藉,且入口的大小和周边的地板大小一致,显然这个入口打开之前也和周边无二,确实不易发现。
楚青先行跨步走进入口,楚胤在后面跟着进去,走进了地下密室这才发现,这个地下密室总体的大小,竟比这个破败的院子还要大,显然密室所在的位置不止这个院子。
楚青带着楚胤直接去了最尽头的那一间密室中,因为事先点了蜡烛照明,所以看得很清楚,密室里面,不过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地上一些七零八落的垃圾,只看一眼,楚胤便确定了,这便是傅悦受伤坠湖被掳来之后所住的地方。
------题外话------
明天一更,二更,三……
第34章 藏身之地,沈霆用意(一更)
密室的地面上,有不少废弃的药材和瓷器碎片,角落还胡乱堆放着一些脏乱的衣物和纱布,依稀可辨那是傅悦之前出事的时候所穿的衣服,那些傻不也应该是包扎她的,经过两个月,上面的血迹已经发黑干涸,密室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异味,混杂着药味极其难闻,唯一的那张桌子上,除了一个水壶和杯子,便是一些包扎伤口的药和工具。
密室很潮湿,墙壁上依稀能看得见有水渍,这股难闻的异味中,还混杂着一股子潮湿的霉臭味,只站在这里片刻都有些受不了,可傅悦却在这里养了好几天的伤,这般恶劣的环境,可见傅悦在这里的那些天,也并不好过。
楚胤阴沉着脸打量着密室内的环境,抬步缓缓走向那张简陋的床榻,蹲在那里,摸着床榻上凌乱的已经发臭发霉且生硬粗糙的被褥,手隐隐颤抖,额间青筋凸起,瞳孔微微缩着,眼底的疼惜和不忍难掩。
这时,楚青走到他旁边,低唤一声:“王爷!”
楚胤抬眸,入目的是一支短箭,楚胤当即眉头一拧。
楚青低声道:“这是在角落那边发现的箭,和当夜中箭的那些暗卫身上的箭是一样的,想来,这便是当时王妃所中的那一支!”
楚胤缓缓站起来,颤着手接过,然后,放在眼前打量着。
这时弩机的箭,并不长,可箭头那一端的有一半都生了锈,由此可见这一半当时是刺入了傅悦的身体里,可以想象得到,她当时的伤势肯定不轻,伤口很深。
就是这支箭,曾经刺入她的身体,这箭上所带的剧毒,如今还在侵蚀着她……
楚胤记得很清楚,当年,他也是被同样的手法所伤,致使身中剧毒双腿残废……
楚青禀报道:“王爷,已经查清楚,这个院子与靖北侯沈霆有关,虽不在他名下,却是他的无疑,不过自从他驻守北境后,这里便荒废了,这个密室除了那个院子可进出之外,还有一个出入口,就在密道的尽头,那个出入口出去正是一间名叫济丰堂的医馆的库房,暗卫追查得知,那个医馆的掌柜虚名叫唐成,实际上叫郭明,此人乃是一命退下来的军医,此次便是他暗中掩藏方叙和王妃在此,提供衣食药材,现在人已经被扣押,就在外面,王爷可要提他进来?”
楚胤凝望着手中的箭,眸色幽深情绪不明,只淡淡的道:“提进来!”
楚青颔首,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暗卫,那暗卫领命出去,没多久,就押着一个约莫五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进来。
此人便是郭明,许是先前被用了刑,他身上有不少伤痕,伤痕累累的样子,衣服上血迹斑斑,站都站不太稳。
郭明颤颤巍巍的跪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声音直哆嗦:“草……草民参见楚王……楚王殿下!”
楚胤坐在身后的床榻上,丝毫不在意床榻的脏乱,抬眸冷冷的看着他,并未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眼底,瞧不出丝毫情绪。
楚青见楚胤如此,立刻对着郭明低喝道:“还不赶紧把你知道的如实说来?”
那郭明不敢有隐瞒,断断续续的将一切如实道来。
他是靖北侯沈霆的人,曾经是北境军中的一名军医,当时北境驻守的乃是聂家军,所以,他是二十多年前沈霆安插在军中的人,十三年前聂家军全军覆没之后,沈霆驻守北境,却并没有将他留在北境军中,而是把他派回暨城,名义上是医馆掌柜,实际上留做他用,毕竟他医术很好,难保日后没有其他用处。
沈霆驻守北境,表面上看和北梁以及北梁驻守南境的齐阳王府是死对头,实际上两方私底下早有勾结,这次沈霆暗中放方叙进入秦国,只为了借方叙的手除掉楚王府,所以传信回来让他在暨城的人在关键时候助方叙一臂之力,先前方叙和赵禩在一起的时候遇刺受伤逃走遍寻不见,其实便是被沈霆的人藏在这里养伤,伤也都是郭明给治的,后来中元灯节那天夜里,方叙趁乱带走傅悦,也是带来了这里,因为这个院子太过偏僻隐秘,且密室不易发现,加上如此荒芜一看就是常年无人居住踏足的样子,所以哪怕楚王府的暗卫几乎把暨城都翻过来了,都没有发现这里。
而那些天,傅悦在这里,便是由郭明给治的伤。
楚胤听到郭明说是他给傅悦治伤时,面色有些波动,眉头皱了一下,却是问:“她当时伤势如何?”
郭明断断续续的道:“楚王妃伤的极重,虽……虽然那支箭未曾伤及要害,却失血过多,且肩上带着剧毒,那毒草民虽不知为何毒,却晓得是致命之毒,草民……草民只能量力而为,王妃昏迷了三日才醒来,后来伤势未曾好转,暨城的搜捕松散了后,齐阳王便带着楚王妃离开了,之后……”
“她在这里的那些天,方叙可有折磨过她?”
郭明摇着头道:“草民……草民不知,草民并非一直在此,因为外边查的严,草民只敢夜间无人时下来一趟,那齐阳王整日待在下边,他……他会做什么草民皆不知……”
楚胤又问:“她是否醒来后便一直不能说话?”
“是……是的!”
楚胤垂眸看着手上的箭,忽然不说话了,神色也有些复杂难辨。
郭明颤颤巍巍的叩首恳求道:“楚王殿下,草民知道的都说了,此事草民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看在草民尽心给王妃治伤的份上,饶草民一命!”
楚胤抬眸看着他,不理会他的求情,而是忽然眯着眼问:“你说你曾是沈霆安插在北境军中的军医,可当时驻守北境防线的全都是聂家军,所以你应该是聂家军的军医,他把你安插在聂家军营中究竟是何用意?”
郭明听见楚胤的问题后整个人猛地一僵,呼吸也随之停滞,身体忽然隐隐发颤起来。
见他如此。楚胤眼神眯成一条缝,眼中一片凌厉之色,抿唇淡声道:“说,沈霆当年为何要把你安插进聂家军?聂家军全军覆没无一活口,你又为何还活着?”
------题外话------
接下来还有二更,三……
第35章 趁机下毒,聂夙死因(二更)
当年聂家军经过一场又一场的鏖战,几乎全军覆没,残余的人也都因为庆王的通敌叛国罪名全部被处死,一个活口都不曾留下,反正据他所知是没有活口的,而郭明却还活着……
郭明忙战战兢兢的道:“草民……草民只是军营中一个普通的军医,靖北侯将草民安插进去,也只是为了更……更好地打探军中的情况,可草民什么都没做……”
楚胤冷笑:“你以为本王会信你?本王没有耐性与你废话,你若是不想被千刀万剐,那便立刻如实说来!”
皇帝登基后,便一举将沈家三兄弟封为侯爵,除了季阳侯沈儒留在京中为丞相,沈家二爷靖北侯沈霆被派去北境,三爷义阳侯沈镐镇守东境,当时北境军权在庆王府手中,而沈霆对朝廷毫无功绩却被勒马封侯,不仅对军中之事毫不了解,还总是仗着皇帝的宠信和聂夙对着干,聂夙虽说是世袭王爵,当时却年少从军,战功赫赫,自然是不喜欢沈霆,甚至是不喜欢平白得来满门荣耀的沈家,皇帝派他去,用意不言而喻,便是制衡,想要沈霆分了聂夙的军权,只是驻守北境的聂家军一向只听庆王府的命令,也是开国太祖皇帝留下的规矩,为了制衡各方兵权,太祖皇帝当年分封兵权时便下诏立下规矩,作为开国功臣的两大王府四大侯府的兵权,唯有掌兵之人可以调动,其他人,别说一个毫无战绩却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沈霆,就算是皇帝的命令,他们也不见得会听从,所以沈霆在北境举步维艰,他会想办法安插自己的人在军不奇怪,也无可厚非,但是,楚胤却觉得,此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