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红透的掌心,双瞳剪水,可怜兮兮道:“师父,我去大师兄哪里领罚了。”
“嗯?”他放下手中的《道德三经》,目光凝聚在一刻。他单手撑头,饶有兴趣问道:“你怎么突然觉悟了?”
“我就是不想师父生气嘛。”她莞尔一笑,瞳眸清澈。
江玄离修长指尖落在经书上,翻了几页,随口问道:“阿南今年几岁了?”
他随口问着,她也随口回了。
“二……”差点二十岁就脱口而出,露出了破绽。她含笑着,若无其事的掩饰道:“当然是十五岁啦!”
江玄离眼睫突然剧烈颤动。目光落在她娇小身躯之上,瞳眸晦涩难辨。
一页经书被他不经意颤抖的指尖撕裂。他阖上厚重的经书,张唇欲说几句,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一双纤长漂亮的指骨,慢慢移动,似乎是想轻触她白皙的脸庞,却最终被自己克制住。
那双狭长的眼睛神色涣散,露出别样情愫。
他的异样举动,让苏灵南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父,我手心还痛着呢。”她再次摊开细软发红的掌心,故意在他面前可怜兮兮道。
“是吗?”他身子微颤,声音也一阵沙哑。
喉结上下滚动。他半遮眼帘,留下一半黯淡悲悯的目光,声音越发嘶哑:“我看看——”
温暖的指腹轻轻揉散那团红晕,再将那双小巧玲珑的玉手,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
苏灵南能感受到掌心间的炙热。她始终保持着一双明媚笑眼,心里却早已冷漠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阿南:师父知道了我心中的小九九,怎么办?
作者:撩拨一下就行了。如果一次不行,就两次?
————————
基友见荷的现言《时光如蜜饯》,很好看哒~
文案:
被五年不见的前男友壁咚了,林时光冷着脸十分不快:你要是真的介意当年被我甩了的事情,我补偿你还不行吗?
陆行止挑眉:你要真想补偿我也行,再让我睡一次,我保证再不找你茬。
睡完以后,林时光道:这就两清了,以后再见面,便是陌生人。
陆行止笑的不行:这姑娘怎么想的,怎么会天真的以为男人在食髓知味以后,还会放猎物离开?
……
破镜重圆梗,女主要怼人,又美又娇,男主贱骨头,又渣又苏
骄矜狡猾小红帽VS占有欲爆棚大灰狼
第5章 “师父,秦太后来了!”
立春那天,新帝薨逝了,追封为绥元帝。
一夜之间,秦云素从皇后变成了太后。
绥朝新建不过寥寥十余年,已经换了两代帝王。
新帝年纪轻轻,正当壮年,就因病暴毙。
消息传来清风观的时候。江玄离将自己锁在白玉宫,整整一天。
到底是同父同母,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江玄离不免哀痛。
江玄景擅谋略,江玄离更擅武。绥高帝曾在两位皇子继位之间,纠葛许久。
后来江玄离出家,江玄景便直接被封为太子。
新帝江玄景从小便是病娇身子,但论军事、朝堂谋略,无人能及。
江玄离一向都很敬重他的兄长。
当秦云素选择嫁给江玄景,他没有与兄长争执,毅然决然出家了。
一提及秦云素,苏灵南就不自觉咬紧嘴唇,那双异眸浮现一抹恨意。
傍晚时分,清风观寂静无声。空中飘落一阵桃花雪,薄雪陨坠,粉红桃花骨若隐若现。
苏灵南端了一份清淡斋饭去白玉宫。
双扇门隙开了一道缝,看样子有人在里面。
她娇小的身子,倚靠在双扇门旁,噤声听着。
“师父,秦太后那边来信了,绥元帝登基不久便薨逝,原本根基就不稳,如今朝中正乱,要你回去主持大局——”
白疏鞠躬,认真分析局势,言辞恳切道。
透过罅隙,里面仅有一盏微弱烛灯,只见两身白衣道袍,看不清江玄离的脸。
四周昏昏暗暗,屋内一灯如豆,气氛压抑。
只听得江玄离压低声线道:“回拒了——”
江玄离一口坚定的回拒,让苏灵南眉头不由一皱。内心充满疑惑,不过她很快消除了顾虑。
想必那是秦云素嫁给了他皇兄,他还在同秦云素怄气呢。
苏灵南清澈眼眸黯淡了几分,接连吸了吸微酸的鼻尖,附耳在双扇门,继续噤声听着。
青灯微弱,黯淡烛光映出白疏紧皱的双眉。他嘴唇轻抿,再次作楫行礼。
他有点难为情道:“秦太后和绥元帝只有一个刚满两岁的小皇子,如今朝中局势严峻……”
他话还没说完,江玄离轻压狭长瞳眸,目光冷极了,神气逼人的反问道:“这些人……跟我有关系吗?”
“王爷!”白疏心急如焚,随口唤了一声。
江玄离的目光比倒春寒还要酷冷,他轻勾眼角,那双眼睛阴鸷可怕。他怒视着白疏。
白疏知道自己一时失言,一头跪下来,颤颤巍巍道:“是我,说错话了。”
“该怎么回宫里的信,你应该清楚。”江玄离起身,眉眼轻弯,那双狭长的眼眸越发阴鸷。
“以后这种与我无关的事情,就不必禀告了——”他挥动白袍,露出疲惫之态,示意白疏离开。
‘与我无关’。这四个字,在苏灵南心底微微掀起波澜。她双睫颤动,指尖也跟着颤动。
双手捧着的食盒不停晃动。白瓷碰撞,在噤如寒蝉的白玉宫发出了尖锐声响。
“谁?”江玄离阴冷的声音传来,是透彻心骨的寒。
苏灵南半阖眼帘,收回动荡不安的情绪,连忙高声唤了一句,“师父,是我呀!我来给你送斋饭了!”
江玄离眨了眨眼,眼里疲惫消散。
那双阴鸷可怕的目光换成了平日温和模样。
他滚动喉结,压低了声线。声音恢复往日,语气平淡道:“进来——”
杏花半醉,桃瓣纷香,外面簌簌飘着薄雪。
银雪飘落,飘于她的黑发,落在她纤长扇动的羽睫,她微颤的玉肩。
白疏推了双扇门离开,苏灵南端了镂有花纹的食盒入内。
四目交汇的那一刻,她从白疏那双焦灼的眼神,明白了此事不仅紧急还很难办。
“师父,你一整天都没出白玉宫,饿吗?”她打开了第一层屉格,竹片之下是精心制作的斋饭。
斋饭原料不过几种素食,都被她挖空心思,又是熬粥又是酥饼。
江玄离没有胃口,但瞧着屉格里那些花了心思的斋饭,还是端起白灼粟米粥。
他双手捧起瓷碗,掌心细细抚摸冰冷的瓷边。
苏灵南立马意识到,粥凉了。
她凑过身去,不好意思的含笑道:“师父,我去热热。”
“不用——”他右手轻执小巧玉勺,舀了一勺粟米粥,含在嘴里。
实在算不上好吃,甚至可以用难以下咽来形容。
他强硬吞下了那口半生半熟的粟米粥,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道:“阿南在外面等了多久?”
粥是冷的,她纤长羽睫上的银雪还未化。
她微微有点慌张。他定是发现她在外面偷听了。
“你和大师兄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她埋头,知道骗不过他,只好索性承认了。
“有什么要问的吗?”江玄离并未怪罪她,而是单手撑头,目光懒散,语气意味深长。
她确实有很多疑点想问。
上一世,秦云素确实也来过清风观请江玄离回宫摄政。
不过她当时对着江玄离娇嗔几番,江玄离就同意还俗了。
苏灵南拉下眼帘,眸色又黯淡的几分。
江玄离也放下了手中的小巧玉勺。盘踞而坐,目光微怔。
她深吸了几口气,眼波一转,琥珀瞳眸立马清澈见底。
她挑动一双灵气十足的柳叶眉,眸中神色飞扬,声音细软:“师父,我听说秦太后可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你们还是青梅竹马来着。”
“你为什么不帮她啊?”她凑近了,一双圆滚滚的杏眼充满好奇。
“你从哪儿听说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他单手撑头,唇角微扬,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苏灵南轻松应答,眨了下眼睛,眸波盈盈,嬉皮笑脸道:“我以前是算命的嘛。”
“你也知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九天玄女,那都是我胡诌的。”
她轻扬双唇,不好意思捂嘴笑道:“算命嘛,就必须知道祟元城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吃得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