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偏心(67)

她这样娇惯又美貌,是他心里最不可接触到的人。

但其实,有那么一回,赵宜安不但向他弯下腰,甚至还伸出了手。

他还记得那晚灯火连天,护城河中许愿的花灯流满整座水面。

而自己面目模糊,快被冰凉的河水吞没。

赵宜安就瘫坐在岸边,急得哇哇大哭,她试图伸手来抓赵陆,可惜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力气,光是哭就已经叫她精疲力尽。

最后是寻妹妹寻到此处的赵郗,叫人下水救了他。

往事蹁跹,赵陆低着头,眼前忽然晃过一只手。

赵宜安跪在炕上,从他眼底下露出脸,笑眯眯问:“你在想什么坏事?”

闻言,赵陆一愣。

见他回了神,赵宜安便坐直了,仍旧问他:“你在想什么坏事?”

“没有。”赵陆略一沉思,道,“在想你。”

“骗人。”赵宜安不信,偏过了头。

“没有骗人。”

赵宜安只重复道:“骗人。”

一面说着,一面爬回了自己的座位。

赵陆便语气严肃道:“真的。”又说,“我未曾想坏事,只是想你这个坏人。”

赵宜安倏地抬起眼睛,她皱了皱鼻子,小声道:“我又不坏。”

“坏。害得我不能专心写字。”

赵宜安与他辩驳:“那是你自己做不好。”

赵陆笑了一声:“我要写字了。”

嘀咕了几句,赵宜安也安静了下来,专注玩着小桌上的花环研究,想知道是怎么编的。

一时间次间里只剩炭火哔啵。

又过了一阵,赵陆提笔蘸墨,忽听见赵宜安开口问:“若我是坏人,你还爱我么?”

难得慌乱一瞬,赵陆执笔,只不抬头,口中道:“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赵宜安哼哼几声,又问:“爱么?不爱么?”

连后背都觉得热了起来,赵陆掩唇咳了几下:“自然,爱。”

“陛下、娘娘……花环,做好了。”

立在门口的延月,忽觉手中的东西重似千斤。

这会儿退出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还来得及么?

为何要催着小宫女快些做好呢?又为何自己亲自来送呢?怎么这回回来的时候,倒走得那么快?路也太平坦了,自己竟然没有摔一跤再来。

心中尽是迷茫,延月从未如此觉得,自己的人生,竟然处处都是巧合啊。

就是这个巧合,没那么招她待见。

赵宜安倒不觉得怎么样,见延月手上捧着花环,便招手叫她过来。

延月僵着脚步行至二人跟前,奉上花环,又识趣道:“奴婢告退。”

等她走了,赵宜安捧起赵陆的手,这回顺顺当当替他戴了上去。

赵陆手指生得长且直,戴上这个,倒不觉得违和。

细细欣赏了一会儿,赵宜安忽握着他的手腕晃了晃:“收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

闻言,赵陆一笑:“是我的花。”

“唔……”

想了一阵,只见赵宜安弯唇笑道:“一样一样。”

花也好,人也罢。

反正都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下章发包!大家记得到时候来奥

第56章 完了

且说汇泽阁外。

温祈元等了一早上,直过了午时,也未曾见那进去通禀的公公出来。

他哪知道,头一回小公公请人进去回禀时,就被金公公拦下来,压根儿就没叫人报到赵陆跟前。

而金公公一听是温祈元,自然皱着眉叫通禀的公公打发了他。

可惜温祈元贼心不死,冰天雪地里站了一两个时辰,才慢慢醒悟过来。

难道那位公公是在哄他么?不敢得罪陛下,所以就得罪他,叫他在这里白等这些工夫。

喉咙又痒又痛,鼻子也渐渐堵了起来。温祈元知道这是要伤风的症状,也不敢多留,吸了吸鼻,抱着手臂就往外跑了。

一直到跑出宫门,他才松了口气。

幸而没撞见领他进去的小公公,不然真是丢人丢回家。

领路到行宫的忠勤伯府下人也等了许久,见温祈元来了,心中虽然等得厌烦,但面上只挂着笑,对温祈元道:“公子可算出来了,叫小人好等!”

温祈元只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就要跨上马去。

打量了他的神色,似乎不是高兴的模样。下人便试探问道:“温公子果真得陛下的欢心,竟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么?”

温祈元一僵:“莫说这些,早些回去,我还有话同忠勤伯说。”

提到了姚霑,下人自然不敢再多言,呐呐着退下,见温祈元已纵马走了,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背,扬鞭朝着他追上去。

只是心里越发不乐意。

温祈元既无家世背景,又无功名傍身,能和他主人称兄道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若原先他还有个驸马名头可以唬人,这会儿却连公主都落魄了,至于他这个旧驸马?

切。

这般想着,手上的鞭子甩得重了几分,策马的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

只是跑得再快,等马匹驮着二人回了忠勤伯别院,早已过了未时,快到申时了。

原本就在风地里冻了一早晨,这会儿又迎风骑马,才跨下马背,温祈元便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霎时觉得鼻塞眼花,连脚步都重了起来。

但他心事未了,只是硬撑着走进前院,想让姚霑替他出主意。

另有人在前领路,到了花厅,又入内通禀。

姚霑很快就迎了出来,只见他披着白狐皮里的鹤氅,笑容满面:“温兄劳累了。”

说着,将温祈元带进花厅。

才冻得不行,扑面一阵暖风,温祈元细细嗅了嗅,似乎还有些香气。

但这么一转换,他禁不住又打了几个喷嚏。

姚霑一愣,忽露出嫌恶神色,只是温祈元望过来那瞬又变作担心模样,问道:“温兄可还好么?”

温祈元连连点头:“还好还好。”

又为难道:“只是叫姚兄空等了,我竟连陛下的面都,都没有见到。”

闻言,姚霑只微微怔了一瞬,很快便安慰起温祈元来:“温兄说什么叫我空等的话。我不过白出了几个主意,温兄才是真真儿去做的人。”

又道:“温兄可细说说,到行宫都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姚霑的话,温祈元便把他在行宫所见所闻都吐露出来。

只是说到“湖嫔”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说了出来。

“哦?”

这下连姚霑都疑惑了:“温兄的意思是,陛下宠爱的湖嫔,竟和湖阳公主生得一模一样么?”

温祈元连忙摆手:“不不不,或许有些不同。只是——”他顿了顿,又努力回想一番,喃喃道,“只是我瞧上去,真如一个人似的。”

两厢沉默,姚霑忽笑道:“温兄也不必如此记挂,一计不成,咱们就想二计罢了。且让人送温兄前去歇息片刻。”

又起身:“温兄仍未用饭吧?一会儿我也叫人预备了,送到温兄房里去。”

说起午饭,温祈元便觉腹中空空,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又拱手赧然道:“如此,麻烦姚兄了。”

姚霑摇头,叫了下人进来,吩咐了一番,就让人领着温祈元出去了。

等温祈元走了,他才复又坐下,皱着眉仔细思索其中关窍。

湖嫔和湖阳公主……

温祈元说此二人相像,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陛下对湖阳公主起了异心,所以特意找了一个长得像的人来慰藉么?

若真如此,看来陛下也是和他同道中人。

思及此处,姚霑忍不住暗嗤。

找个长得像的人,终归不是原主。

要是换成自己,什么亲姐姐不亲姐姐的,必定将人抢过来,先睡了再说。

但他也对这位湖嫔起了好奇心,思索一番,喊来小丫鬟,让她叫刘氏过来花厅。

原本刘氏只是他带来作乐的,这会儿倒是忽然间有了别的用处。

早上已被压着做了一回,哪知要用晚膳了,姚霑又叫她过去。

刘氏惴惴不安走来花厅,只低着头行礼:“伯爷。”

她不敢多说,怕姚霑因此发怒,祸害到她身上。

哪知这回姚霑神色可亲,朝她招手道:“过来,坐着罢。怕我做什么?”

刘氏一凛:“妾身敬爱伯爷还来不及,如何会怕。”

没用的话一箩筐,姚霑有些厌烦,只道:“坐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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