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下去要被打死了,等跟着这丫头回了家,再想办法跑吧。
棍子没有落下去,黑猪已经站起来自己走了。
显然是听懂了自己说的话的。
她绝对不是幻觉,这只猪就是那程四没错了。
安安将绳子在自己手上挽了好几道,这才牵着它往城门那个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挥动着棍子,时不时的回头看黑猪。
“我告诉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走,不然,现在就打死你宰了吃肉。”
看着程四那猪眼里的惊恐害怕以及生无可恋各种情绪变幻,安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心里压了快两个月的石头终于松散了一些。
不管她是不是原主,这杀父之仇都刻在了她的骨头里面,必须的报。
城里虽然戒严了,但一个农女赶着一头猪出城,还是没什么阻碍的。
只是,到了城外,赶牛车的老汉怎么样都不愿意让这只猪上他的车。
开玩笑,如果让猪上了车,那车上还怎么坐人,他就指着早上拉人来,晚上拉人回去赚点钱过活呢。
安安并没纠结,望着那黑猪贼兮兮的笑了笑。
“大叔,你想差了,一只猪本来就是买回去养着吃肉的,还坐什么车,它自己又不是没长腿,您将它栓在您的牛车边让它跟着走就行了,只不过,您帮我用点心,别让它给跑了,它就算不坐车,我还是多给一个人的车钱,算是您帮着看猪的钱。”
那大叔一听说,猪不上牛车,还能得一份车钱,当下就笑开了花。
他们这种庄稼汉子,对付牲口都有一套。
当下,就将猪栓在了车橼过,让猪和牛并排走,这样,猪才不会不见,而且,也好赶着走。
他怕猪丢了安安找他赔,还又拿了一根绳子,套在猪的肚子那里。
两根绳子系着,程四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从安南城到临安村,人腿走,得二个时辰左右,如果是牛车,也得一个多时辰。
等人到得差不多,牛车坐满,时间已经不早,赶牛车的大叔自然不会耽搁,赶牛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抽那猪一鞭子,让它快走,跟上牛的步伐。
可怜的程四,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口气走过这么长的时间。
和牛一起帮着拉牛车,走得慢点,一鞭子就上来了。
他只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他喝醉了酒,酒还没有醒。
这梦真的太痛苦了,他一辈子都不要再喝酒了。
正文 第315章 千刀万剐
牛车在村口停下,村民各回各家,安安也牵着那只黑猪往村里走。
“安安,怎么牵了只猪回来了?”
路上遇到了好事的姜婶,姜婶问道。
安安笑着没说话,边上和安安一起坐着牛车回来的李婶,帮着安安答道。
“一定是元娘要嫁了,提前准备的喜猪。”
安安牵着猪去牛车的时候,是第一个到的。
这李婶来得迟,坐在牛车上时,见那赶车的老汉在栓猪,又那么担心猪跑了,还以为是那老汉买的,便也没问。
一边又有人拉着说闲话,就没有管那茬。
这时听了姜婶的,才自以为是的插了嘴。
姜婶盯着那猪看斤两,“这猪看起来不到一百斤,一点都不肥,只怕不够做那天的酒席的吧,毕竟你大姐嫁的是官家,那酒席……”
那目光让程四有种直接分尸的感觉。
喜猪?
它马上要被宰了分尸被人千刀万剐做成肉丸子肉片小炒肉……
真的太可怕了。
猪受惊嚎得可怕。
安安一棍子下去,他安静了,老实了。
这一动静,那边就有人将那嘴碎的婶子拉住,两人互看了一眼,带着怜悯的看安安,多好的亲事,怎么就被那黑心肝的大姐给占了呢。
自从接二连三出事,元娘早就不在是村里那佛心贤惠的好姑娘了。
安安接收了她的怜悯,尽可能让自己神情看起来委屈伤心却又不得不隐忍别着的可怜。
她说:“大姐要嫁,怎么可能让我去城里买喜猪,这猪要花不少钱的。这是,康平哥今年搬了新房子,说是为了喜庆,过年准备来杀的年猪。”
年猪?
张康平买的。
难怪这么瘦了,张康平如今一个人,太肥了吃不完不说,而且,才分了家,手上估计也不宽裕。
不过,就算这猪瘦,也得不少钱的吧,张康平居然将钱交给安安?
他们什么关系?
那眸光虽说没什么不善,却也是意味深长。
这丫头也真是可怜,县丞家的秀才公子嫁不成,只能将就那比自己大了十岁,还孑然一身的张康平。
安安心道不好,当下要哭不哭的说道,“婶子,你们只怕是误会了,这猪其实也不是我去买的,不过是康平哥让宁大公子托人在城里买的,让我帮着从城里牵回来。”
也对,不管他们什么关系,张康平都不可能将银子给一个丫头去买这么大的猪,买个小猪仔回来养还差不多。
她不知道的是,安安之前见淳于谦变的是一只小狗,她以为那程四也会变只小猪,所以,准备的借口是给张康平买只小猪仔回来养着养大了好卖钱的。
两婶子互看一眼,将信将疑。
安安继续解释,“你们也知道,一般的猪都可以当年猪,村里就有,并不用到城里去买,只不过,康平哥说他往年不太好,需要一只全黑的黑猪来做年猪去晦气,而全黑的黑猪一般很是少见,他四里八村的逛了好几回也没买到,所以才说托了大公子让人在城里给买的。”
这样一说,也解释得通了。
正文 第316章 报应
黑猪当作年猪确实是去晦气的,而且这种全黑的猪还真是不好找呢。
要说张康平那么些年,还真是不太顺。
不是不太顺。
而是非常不顺,不但那后母害他名声不好,二十几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说到,听说还差点死在那茅屋里无人知呢。
是得杀头黑猪去去晦气。
还有,之前安安和那张康平那事,还有宁大公子做证呢。
那本就是个乌龙呢,都是他们听信那刘氏的话,冤枉了安安。
这回,这张康平想是做庄园的活计忙不过来,宁大公子才叫安安去城里帮着赶猪的。
更重要的是,听说宁大公子又帮着县令抓奸细了,为朝廷立了大功。
这种需要她们仰视的传奇人物,说出的话,能有假的吗?
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无声的演完了对手戏,均是一脸惭愧。
和安安道了歉,又闲话了几句这才走了。
而程四,正风中零乱。
去晦气用黑猪?
他为什么变成黑猪。
而不是白猪,黄猪,这样就不会被这个暴虐的丫头给认错领回来。
等他变回了人,他也得杀头黑猪去去晦气,一定要是全黑的那种。
等等。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村子好熟悉。
他……好像以前来过。
临安?
临安村?
这不就是那个死了的教画的讨厌秀才住的那个村子吗?
这个丫头是谁?
安安?
安安!
那个被他砍死的夫子家好像有个女儿,就是叫安安!
眼前这个。
不会是?
程四心头总有种不好的预兆。
很多次浮上心头的报应两个字又印上脑门。
可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这么多年,他逍遥快活,能有什么报应。
他一定是酒喝多了,在做梦。
一定是的。
可是,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浑身都是疼的,让他又不得不怀疑。
安安自然不会牵着猪去阮家,而是往张康平家走。
看到安安走的方向不对,程四的心不知为何落到实处。
并不是那个方向,也不是那个院子。
不管是不是梦,都是他想多了。
等安安牵着那头程四猪到张康平家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点黑了,各家各户炊烟起,是吃晚饭的时候。
“安安姑娘,你回来了,康平正等着你呢。”吴婆子迎上来,见安安牵着头猪,问:“怎地牵了头猪回来?”
安安刚绳子的一头递给吴婆。
“吴婆,你先将他牵到猪圈里栓起来。”
吴婆顺手接过,“好咧!”牵着就走。
昨天搭前面花棚的时候,安安就留了个心眼,在一边的侧方也让人搭了个小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