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经不起考验的，无论爱情还是亲情都一样。
“他做不了什么。”白星河无所谓父亲的意见。
“星河？你也在这里……”
沉默间，一个男声忽然闯了进来。
白星河一看，竟然是严若。
严若大约也是来吃早餐的，欣喜地朝他一笑，又转向与他同桌的宁灵霄：“这是你朋友吗？”
糟糕……
刚刚那点惆怅顿时烟消云散，他脑中一片空白。
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忘了跟严若解释他已经打算和别人结婚了……
不想宁灵霄反应极快，不等白星河从呆愣中回过神，这人已经微笑着埋怨他：“星河，你在S市还有别的朋友？”
这话听着怪怪的。
“……对啊，”白星河把汤勺一放，问严若，“你怎么过来S市了？”
“出差，”严若打量着他，“好巧。”
“这位是……我爸同事的儿子，严若。”迎着宁灵霄似笑非笑的目光，白星河勉强笑道，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尴尬的事。
严若大概是看出来气氛微妙，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自己先走了晚点联系。然而宁灵霄似乎不打算放过白星河，又说道：“为什么不跟你的朋友介绍我？”
说这话时，宁灵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以白星河对他的了解，这人心情不太美好了，如果不好好哄就是一整天的冷战……从前就是这样。
他下意识地安抚恋人：“别生气啊。”
“宁灵霄不是我朋友，”他转过去对严若说，“嗯……现在算是我男朋友吧。我晚上跟你解释，抱歉。”
这句抱歉是真心实意。
虽然严若惊讶不解的表情和离去让他更愧疚了。他为什么总把事情搞砸？
回去的路上又堵车了，前边出了车祸，车龙排得整整齐齐在路上静止。他盯着其中一辆睡着了，有人给他盖了衣服，嘱咐司机把暖气调高。白星河模模糊糊听见了，但没有醒过来，只怀疑这是年少的某个片段，从前他时不时也与宁灵霄同乘一辆车回家，偶尔他会遇见宁家的父母——很和善温柔的两个人，谁也想不到他们后来可以那么强硬。
都是过去的事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他把身上盖着的外套还给宁灵霄，下了车。
“如果你父亲不同意，别和他吵架，我来处理。”宁灵霄送他到单元门前时如此嘱咐他。
白星河摇头：“他不会不同意的。”
白罡花了六年多的时间接受了长子的性向，又如同大多数父母一样，希望他早日成家稳定下来。严若没有什么不好的，与他遇到过的那些向他表示好感的人没有什么不同。有时候他也犹豫，应该听父亲的话吗？像很多人那样慢慢妥协，找一份稳定工作，嫁一个不喜欢却对他好的人，柴米油盐酱醋茶过完一生？
那些回忆都将黯淡，如同他远走高飞的时光再也触碰不到。
但是……
“我不放心。”宁灵霄皱了眉。
“但是我没想到能再见到你，”白星河答非所问，小声说，“从前是我错了，灵霄。”
宁灵霄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初吻，篮球，王者荣耀，争吵，拥抱，性高/潮……是他无望的不能再续的逝去青春。
男人俯身的影子像一件大髦笼罩他。
他听见对方说：“把眼睛闭上。”
白星河睁着双眼，没有这么做。
一个吻小心翼翼落在他唇上，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别别扭扭陪弟弟继母去植物园，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谨慎屏息着去拢住一朵喜欢的花。他又看见宁灵霄脖颈上那只乘黄了，圆形的双眼瞥着他欲言又止，它还是六年前鲜艳恐怖的模样。
身边有小孩子在尖叫——
哥哥们在亲嘴，快来看。
为什么在这里亲亲，一点也不害躁。
宁灵霄放开他，把外套搭在他肩上。
“多穿一点，早上冷。看得出来你平常确实不出门了。”宁灵霄垂眸，顿了顿，“我走了，明天见。”
白星河心想，这人什么意思？
第89章 新闻
新闻
初恋莫名其妙给他盖了个戳，导致后者神魂游荡了一天。
与此同时，网络上正一片热闹。
《fall竟然是gay啊？？？？？（有后续）》
0L：看了他直播的都知道fall昨天相亲吧，昨天晚上楼主在B市一个餐厅偶遇了他和一个男人吃饭，以为他们是朋友没多想，回去看直播的时候我震惊了。有照片，[图]。
1L：woc
2L：所以他真的是……
3L：所以他跟night真的是……
4L：爱过。
5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6L：？没人怀疑真假？？？？
7L：fall？哈哈哈哈哈我cp是真的！
……
308L：当初的爆料还有哪个，拿出来康康
309L：有人说fall的前任是他的粉丝
310L：他草粉啊？D区！
311L：冒死上图。[图]。七年前的高中照片，从他学弟那里收的。既然他是基……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jpg
312L：高中生fall~好青春啊
313L：等等合影里左边那个男的是谁？
314L：？？？这个男的有点眼熟
315L：这是之前收购了平台的新老板宁xx啊！（震声）
316L：卧槽？他们是同学吗？
……
487L：非楼主，我也是偶遇，合影左边那位富二代总裁今天也和fall一起出现了，不过是在S市某餐厅。[图]。fall，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jpg
488L：也是相亲对象吗？？？？？
489L：惹，我就说fall这样的在相亲市场不被人抢破头吗？
490L：这是在直播？
491L：是啊，我暗中观察~嘻嘻~
……
572L：卧槽，你们绝对想不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573L：搬小板凳
574L：赶上直播了？
575L：快说！
576L：[图]之前的相亲对象出现了！真人版修罗场！fall表情好呆滞哈哈哈哈哈xswl
577L：fall怎么这么不小心hhhhhhhhhhhh
578L：为什么这么巧好尴尬，这是两个相亲对象碰面了吗？
579L：所以fall这是在和总裁相亲？办公室恋情？
580L：fall太会了吧……
581L：新欢旧爱修罗场？？
……
……
风暴中心的白星河对此一无所知，他还是通过night知道这个八卦帖子的存在的。
night：这个帖子你看了吗
night：要不要我联系版主帮你删了？
night：[链接]
他还以为又是网友半真半假在八卦白罡的数十亿酒店产业，啊啊啊乱嚷白星河是京城富二代云云。他含糊发了条语音：“又是我爸？随便吧。”
night：……不是，你还是看看吧。
night：就，跟你比较有关系。
白星河点开平台论坛，不出意外在当前热帖栏里见到了他的ID。
然而话题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怎么连高中时代他和宁灵霄的合影也扒出来了？
得亏不是接吻照。
再往下看就没什么新内容了，都是他们在刷“fall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之类的骚话，白星河边看边喝快乐肥宅水，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他在论坛逛了逛，有不少直男在嘲讽他拿性向炒作，连night一起骂了，底下粉丝们360度抱走踢飞无辜躺枪的前队友，也有帖子在怀疑他和night好过又掰了，“这样可以完美解释fall为什么突然离队”，话题很快转到俱乐部如何预防队员之间搞队内恋情以至于影响比赛发挥云云。
白星河给night发了条信息：“我去跟版主说删帖吧。”
night飞快回复：不用了，帖子被删了
night：所以，你真的在相亲？
“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他说，“第一个是相亲对象，第二个不是。”
night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和老板……”
也许是圈内太久没有出现同性传闻了，不仅白星河曾经的队友们纷纷发来恭喜出柜的贺电、玩笑问他是不是变成老板的情人了，他还发现这件事很快传到了游戏论坛的八卦区里当新鲜新闻供人瞻仰，当然，估计是顾忌宁灵霄的身份，截图里没有出现他本人，以“宁姓神秘男士”代替，打码得跟没打似的，描写也像三流八卦杂志那样暧昧其词欲盖弥彰，还好作为素人的严若打了厚厚马赛克，不至于陪他一起被很多人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