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谁也靠不住……
塔拉表示赞同:“我这就去联系夫人。”
半封闭玻璃箱又被请到了主卧,入住的还是那条美丽人鱼。
白星河一边沉思一边在水底舞蹈。这个世界已经步入第二个流程了,他是时候考虑接下来如何让这个恋鱼男子痛彻心扉。
男人洗了澡,裹着浴巾走到玻璃箱前。
水珠从他身上的伤疤上滚落。崭新的伤痕,比以往更深,也比以往更吸引人鱼的视线。
“你看上去不太妙呢。”白星河如此评价,托着腮,神态煞有其事,也有些像在走神。
“不会有事的。”
桓墨生走过去,亲了他的额头。
白星河没有躲开这个吻,倒是露出了近乎烦恼的表情。
人鱼的烦恼是什么?
——被饲养员人类求爱。
“我真喜欢你,星河。”
这样热忱的告白,就连陌生人都能听出来压抑的情感,何况当事者人鱼。这话沉甸甸地滑进人鱼的心底,扑通扑通的一声响。
尽管如此,他没有任何回应。
桓墨生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碰了碰人鱼的胸口,他在乎人鱼,当然也在乎人鱼的想法,这颗心除了吃喝玩乐,还藏着什么呢?
“该睡觉了。”白星河打了个哈欠。
他拨开桓墨生的手,像什么也没有听见过地沉入水底。
没有人知道,白星河依然在和这具接近发情期的、有求偶冲动的身体搏斗,心里想的是“人类的爱不过因为我是唯一的人鱼”,身体却渴望被桓墨生触碰,像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自从与人类接吻,他就开始“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桓墨生。
这样容易产生误解……太令人烦恼了。
深夜的卧室仍旧沉默,虽然两个人都不得安睡,也没有人打扰另一个。
直到……
“有人来了。”
桓墨生压低的嗓音将半梦半醒的人鱼惊动了。
“又是那些人么?”
白星河不安地拨动水波,额头抵在玻璃上往外瞧——卧室门外有声音。
一只手把他的脑袋往水底按。
“别出来。”
桓墨生与他一起潜伏着。
外头异动渐渐多了起来,男人的咒骂、脚步和枪声混在一起,人声混乱。不只是一个两个……很多很多人。
“这次得把桓墨生杀了!”
“不行,他是‘那位’的儿子……”
“啧,总统不是不认他了吗?”
“谁知道……”
“人鱼呢?”
“这破机器人扔出去。”
“直接打烂……”
白星河心想,塔拉……死了么?
“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黑暗里,桓墨生的声音异样地平静,他终端机弹出来一截荧光屏幕,在上头飞快地按了几个数字,又关上了,“也许待会只剩下你。”
“别这么说……好痛。”
密集的子弹扫中着卧室大门,金属撞击的声响和枪声砸得人鱼耳膜发痛,他不得不捂住耳朵,又摇了摇头。
桓墨生缠眷地摸了一下人鱼的脸。
“可能再过几分钟就永远见不到我了……真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
桓墨生对他有莫名的占有欲。
生死关头了,这种病病歪歪的感觉反而愈发明显……这个把欲.望和爱填满双眼的怪人。
但是他不会落入那些人手中的。
他不希望桓墨生被杀,不希望偏离游戏主线。
人鱼呜咽了一声,像痛苦的鸟鸣,他十指抓住桓墨生的手,把后者都弄疼了。
“你怎么了?”
人鱼在桓墨生怀里打颤,像发病的人。
“怎么回事……星河……”
“……好了。”人鱼忽然停了下来。
黑暗中,桓墨生听见他吸气呼气的声音,还有轻轻的笑声。
没来得及问什么,门骤然被破开了。
灯亮了,数个壮汉闯了进来,刹那间几个枪口都指向了桓墨生的脸。
“是他,”领头的人扬了扬下巴,“枪放下。”
桓墨生把枪扔到一边,在瞥见身边的人鱼时,他突然愣住了。
“人鱼在哪?”逡巡了一周,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有人不耐烦了,枪口指住了桓墨生的太阳穴:“你把人鱼藏在哪里了?”
桓墨生突兀地笑了一声:“他不在这里。”
“什么啊,你那么宝贝那条鱼,竟然藏在别的地方了?”领头的慢慢走到他旁边,转而盯住了桓墨生身边的少年,他也笑了,“这是谁啊……衣服都没穿,你逃跑还带个暖床的?”
男人拽着少年的头发狠狠把他拖到了卧室中央。
一个十七八岁、脸色苍白的漂亮少年,白皙□□的双腿无力地颤抖着,只让人联想到娈宠一类的角色。
男人低下身问他:“人鱼在哪?”
少年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上次见到人鱼是什么时候?”
“……”
他们不敢真的杀了桓墨生,但拿他的小情人开刀不是不可以。
“说话啊!”
男人一枪托砸下去,少年就捂着头倒下去了,鲜红的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男人拽着他恐吓:“你这都不吭声?你这细皮嫩肉的……别后悔。”
“……他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桓墨生突然打断了他们。
他看着他的人鱼双眼噙泪,蜷曲着身体发抖,被打得一脸血……鱼尾不见了,变成了双腿。
人鱼知道桓墨生保护不了自己,所以才这么做吧,丢掉了声音,换一副残废的双腿,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几个人愣了一下,又笑起来。
“哑巴玩起来带劲吗?”
“今晚拿来玩几次试试呗……”
“长得挺漂亮的……”
“人鱼已经死了,”桓墨生冷冷说,“你们不必再找了,不要为难他。”
痛得两眼发黑、满手都是血的白星河闻言松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他不再是人鱼了,桓墨生的爱就此为止。在桓墨生心中,人鱼已经死了。
第29章 疯狂科学家x美人鱼10
疯狂科学家x美人鱼10
“人鱼死了?”男人一脚踢中了地上的蜷曲痛苦的少年,狠狠骂道,“什么鬼话,你以为我信吗?”
桓墨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仿佛他才是被踢打的人。在他眼前,白星河哭了,捂着肚子呜呜地流着眼泪。
他视若珍宝的人鱼,恨不能捧在手里的人鱼,此时就在他眼前被百般折磨。
白星河被泪水和痛觉糊住的双眼开始模糊了,只隐约看见男人们围住了桓墨生,大声地争论着什么,桓墨生的表情很冷静,偶尔瞥到地板上哭泣的他,眼神一顿,又很快移开了。
男人拿着枪,把枪口对准了白星河:“不说的话,就让他跟人鱼陪葬吧。”
桓墨生脸色一变:“别杀他。”
几个人这才语气稍缓。
“你对这小玩意还挺上心,所以,人鱼在哪?”
“人鱼死了,真的……”
桓墨生紧紧盯着白星河,他翕动的眼皮沾染了血,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了,人鱼本来就脆弱,何况白星河这种疑似变种的、毫无攻击性的人鱼……
几个男人摁住了桓墨生,逼着他看房间的另一处——男人直接开了枪,准确无误在白星河的手上开了个洞。
房间里霎时响起一阵凄惨的呜咽,像被割了舌头的猫,哭不像哭,叫也不像叫。那个可怜的桓墨生的小情人疼得浑身痉挛,宛如一只被踩烂的蝴蝶。
“你放了他……我带你们去找人鱼。”
桓墨生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了,他真的怕了,害怕白星河在这里被人活活打死,害怕白星河变成一滩烂泥。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就连桓墨生看了都觉得恶心的方法,这伙人不能杀掉总统的儿子,但在他们眼中,一个不值钱的婊/子,杀了就杀了……
白星河浑身上下都疼,他的双腿没有力气,男人们叫他站起来,他也站不动,当着桓墨生的面,他又被人拽着头发拖到了床上。白星河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发现头上流的血把床单染红了,有人拉扯着他,人影晃动,还有桓墨生尖锐的声音……
密集的枪声突然响起来,白星河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好痛啊。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游戏竟然不管玩家死活,连痛感都不能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