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同人)岂曰+番外(4)

至于素馨,瑾仙倒也没忘了,只是她要做的,是每天读十页医书药典,然后背会了,瑾仙查过才能去用点心。

“桂花,又名木犀、九里香,气芳香,味辛,性温,归肺、脾、肾经,温肺化饮,散寒止痛。”

“素馨,又名耶悉茗、素英,原产西域,气香,味微苦、涩,性平无毒,归肝经,舒肝解郁,行气止痛,清热散结。”

说到这儿,素馨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公公,书上还说素馨花是夏秋采收,为什么仲春的时候,咱们屋里的素馨也开得好好的?”她就是仲春到鸿胪寺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养在屋里的自然不一样,”瑾仙道,“广东的素馨能开到整个冬去,只要天气暖和,这些草木也就不知时节了。”

“公公去过广东?”

“……年少游历时去过。”

“那公公给我起名叫素馨,也是因为那时屋里素馨恰好开了吗?”素馨不由得好奇道。

“那时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有些不合适了,”瑾仙笑道,“以后不如还是用你的本名吧。”

“我觉得很好啊……”素馨却是习惯了这个名字。

瑾仙望向窗边,那过分柔软的枝条垂坠着,随着微风摇晃。

“说得对,你喜欢就好了。”

最终,他也只是这样说。

收回目光,瑾仙对素馨道:“今日的功课就到这里,你去用点心吧。”

“是。”素馨应声,又问了句,“公公是要去礼佛了吗?”

瑾仙点点头。

“那我先去准备茶水了。”素馨福了福身,抱起医书转身,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个身着紫色蟒袍的人。

素馨愣了下,随即慌忙跪下:“拜见大监。”她虽不认得这人,但身着紫色蟒袍还会来瑾仙卧房找他的,也只有另外几位大监了。

瑾威看着素馨,皱了皱眉:“上次匆忙,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你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个宫女?”他们身份敏感,身边的人都是从宫里挑的,更别说瑾仙,向来不喜欢太多人伺候。

“内侍监送来的医女罢了。”瑾仙淡淡道,随后却是先吩咐素馨道,“你先下去吧。”

素馨应声,忙起身去备茶。

“你到我这儿做什么?”瑾仙问道。

“想来这个时辰你是在诵经礼佛的,结果在前殿不见你人,就过来看看。”瑾威走到瑾仙对面坐下,“我过些日子要去东及办事。”

瑾仙眼皮一跳:“东及?你一个人去?”

瑾威点头。

瑾仙面色有些凝重起来,半晌,他才道:“你……小心些。”

“瑾仙,我们之前说的……”

“不可能。”瑾仙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瑾威叹息一声:“我就知道。”沉默片刻后,他起身道,“我走了。”

瑾仙不作声。

瑾威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他没有转身,只是说道:“瑾仙,人生苦短,别太委屈自己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窗边的素馨,终于连最后一朵花也落了。

☆、拾

寒来暑往,等到素馨第三次被拉去裁衣时,已是岁末了。

瑾仙竟也在场:“快到年关了,就连过年的新衣也一起做了吧。”

越到过节,他反而越忙碌,鸿胪寺卿是个要职,位高权重便免不了殚精竭虑。除夕时皇帝要在宫里宴请文武百官,瑾仙既要忙设宴的事,又要管祭祀祈福,一个人被拆了两半用,睡得一日比一日晚。

“公公这些时日劳碌许多,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不如早去歇息?”素馨瞧着他衣服都松垮了不少。

“不妨事,”瑾仙笑道,“今天是腊八,夜市也摆开了,晚上带你们去逛逛。”

灵均和伯庸顿时欢呼起来,吵着要去吃天香斋的糕点。

“素馨我跟你讲,天香斋的藕粉桂糖糕绝对,绝对找不出比它很好吃的!就连千金台的都比不上!”伯庸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可素馨却不领情:“天香斋的不地道,不如望春楼,那儿的厨子是宝应人,用的是宝应产的藕粉,自己酿了桂糖做糕点。”

伯庸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瑾仙笑着摇摇头,道:“那就听你的,去望春楼。”

除夕夜里素馨跟伯庸在鸿胪寺守岁。等到敲了三更,也不见瑾仙和灵均回来,伯庸有些担心,时不时跑到门口去望一望。

“往年公公也是这么晚都回不来吗?”素馨看他急得团团转,出言问道。

“往年也有被皇上娘娘或是王爷大臣们拉住说会儿话的,可最多到二更天,也要回来的。毕竟到鸡鸣时还要爆竹、饮屠苏,五更又得进宫去。”伯庸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马车声,和素馨两人一起忙到门前去迎。

“师兄!怎的——”

灵均没等他说完就赶紧瞪了他一眼,指指车里,又摇了摇头。

伯庸识趣地闭了嘴。

瑾仙掀帘下车,面上倒看不出什么,只是左边的衣袖连带衣襟湿了一片。素馨离得远些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瑾仙没多说什么,灵均自然也不敢开口,只是吩咐人去烧水给瑾仙沐浴用,又让素馨翻出件新的蟒袍送去。

忙过这一阵,已经是鸡鸣之时,瑾仙看着他们燃了爆竹和年火,又陪着饮过屠苏。素馨和灵均伯庸一起磕头拜年,瑾仙把先前备下的荷包分给他们,便又要匆匆往宫里赶。

“灵均一夜没睡,去歇着吧,不用再随我去了。”

“可师父……”

“年年都一样,也用不着你,就待在鸿胪寺看着他们两个,别有人来也不知该怎么招呼。”瑾仙摆了摆手,一个人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等到看不见瑾仙的身影,伯庸终于忍不住急切询问。

“别提了,”灵均叹了口气,面上有些不忿,“还不是那个九皇子,刻意羞辱师父。平日里已经够避着他了,上次在望春楼不就……”

望春楼?素馨记得,腊八那日本要去用膳的,结果不知为何,到那里了瑾仙突然改了主意,让人包了糕点给他们,又去了另一家。

伯庸也是气不过:“还没封王便这般放肆,也真是……”

“慎言!”灵均忙止了他的话,“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不然师父也不会这般忍让。”

伯庸叹了口气道:“这一年才刚开头,上年的霉运却没过去。如今皇上龙体欠安,这些王爷皇子们一个比一个不安分了。”

灵均也叹气:“谁说不是呢,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什么时候?

也许就快了。

☆、拾壹

那个小太监抹着眼泪踏进鸿胪寺的时候,瑾仙生生捏碎了一只茶盏。

他认得这个小童,是瑾玉身边的人。而他身上,穿着丧服。

瑾仙一言不发地跟着来人走了,一夜未归。

素馨永远也忘不了再见时的场景。

他脸色煞白,唇角染血,全靠灵均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鸿胪寺的桃花开得正盛,像是半天朱霞。瑾仙看着,却是觉得前所未有的触目惊心。

他动了动唇,喃喃念了句什么。

“师父!”“公公!”

是啊,又是春天了。

瑾仙一睡就是三天。

这三天来,他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是昆仑山的冰原,到了仲春也不会消退。他在这里练了六年的剑,这一日终于要离开了。

其实他并不觉得苦,反而认为一辈子在这里练剑也不错,但师父显然不会这么放纵他,所以,派人来接他回去了。

可他没想到来的人是瑾玉。

瑾玉笑呵呵地打量他一番,才道了声许久未见。他问瑾玉为何千里迢迢跑来,是不是师父怕他不回去。瑾玉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是他自己想来的。没等瑾仙再问什么,便拉他走了。

“这昆仑山虽冷,但没想到草木却也茂盛呢。你看那树桃花开得多好!”瑾玉指着一棵桃树,有些惊奇。

瑾仙笑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突然怔住。

那棵生机勃勃的花树下,站着个面色冷峻的少年,见他们看来,立即偏过头去,耳根却慢慢红了。

再醒来时,似乎一切都恢复成往常的样子。

但素馨知道,很多东西变了。比如,瑾仙脸上再没有过笑容。

她看着瑾仙换下了平日的青衣,改穿一身白袍;还看到他时常站在桃花树下,望向远方。素馨想了想,那是西面。可西面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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