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极其认真,像是发誓一般,很坚定。
师悦仿佛瞬间被这妖孽所迷惑一般,竟然下意识想要点头,可是随即马上清醒,便莫不做声了。
她眉毛微挑:“我现在不是你妹妹,喜欢谁是我的权利。”
这人呐,就是要多虐一虐,虐一虐更健康。
“大人连这个都要管吗?”她态度比之前柔和一些,只不过仍然有些冷冷的。
师沐旻看了她良久,突然轻笑,俊美妖异,如同淬了毒的阴花骤然间便若春晓之花:“他们可有我权力之大?”
未曾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她思考了片刻,摇摇头:“未曾有。”
如果只是在权力上一对一去对比的话,师沐旻仍然是要略高一筹,几乎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不仅仅是针对天承王朝,更是针对整个乾元大陆。
“可比我武力之强?”
“没有……”
如果说光是风刃和读心术,那倒不至于让人觉得怎么太强大恐怖,真正恐怖的是当初她在古墓中和她死的那天晚上看到的诡异黑红纹路。
那纹路着实妖气冲天,而且还能和十方镜里面的魔物抗衡,或许那才是他真正的实力,隐藏在众人面前的实力。
至于具体有多么强大,这暂时是个未解之谜,说不准哪天人家一个不高兴,手轻轻一挥,大半个山头都给削了都说不准。
师沐旻见她回答,笑意不减:“容颜可比我之上乘?”
师悦:“………………”
这妖孽的俊美天下公认,虽然平时不苟言笑,而且做事极端,就是一反派人物,但是他这一张脸还真的是没什么挑剔的。
实话实说,那几个人的容颜虽然也顶好,但是像是师沐旻这般的长相却稍微胜了一筹,也算是上天眷顾了。
她抿了抿唇,状似嫌弃地说道:“大人你最好看。”
平日里虽然不喜别人议论他的容貌,但是这一刻,他竟然心里隐隐是开心的。
甚至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愉悦……
眼见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师悦直接使力,即使他箍得很紧,她这次却很容易松开了。
突然间,她眉头微皱:“你受伤了?”
“嗯。”他低声嗯了一声,然后缓缓走到床上坐下。
师悦有些僵硬,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
“受伤了,不便行动。”
有些凌乱的她:“………………”
这人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什么东西都压在心里,喜欢将自己伪装起来,更不会让人轻易看到自己的弱点。
这般别扭似的强势样子,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她对他的一次又一次示好,才换来如今这般关系,只能说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别人无法轻易走进他的心里。
如果他愿意对一个人真正敞开的打开心扉,那么这一个人与他而言何其重要。
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优雅而从容的脱下了外面的外衣,好似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过来给我上药。”
师悦正大光明地打量他,感叹两声,这厮身材当真是可以。
但是她后来却瞅着摇曳的烛火,烛火明亮,就像天上的星河,在黑夜之中绽放。
“不要。”
她不是这么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人,要是被他使唤惯了,以后得寸进尺可咋整。
师沐旻面容平静,缓缓褪下最后一件衣服,那精瘦而完美的身材就展现在空气当中,流畅优美的线条,结实紧绷的肌肉,一切都刚刚好,不纠结又令人脸红心跳。
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长发如墨无风自动:“我受伤了。”
“我知道。”她心中突然复杂。
“自己无法上药。”
“我知道。”
“我需要你。”他的声音突然间有些轻柔,那双妖异的眸子就像种在他院子里的曼珠沙华,令人离不开眼睛。
师悦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免疑惑:“难道……师沐旻被韩楚鸣给刺激了?明明是他,可是为什么又是完全不同的他。”
她眯了眯了双眼睛,有些警惕:“你不让赤骨给你上,我哪懂得上药?”
“他说他不会,你会。”
师悦感觉好惊恐:“……他骗你,我不会。”
这人说谎话说得不打草稿,还面不改色了吗……赤骨是杀手出身,如果连普通的上药都不会,那么早就活不到今天。
这人就是变着法子想让她来,她表示想遁了。
师沐旻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表情淡定而没有任何不自然:“你过来,我教你。”
师悦:“………………”
虽然有点儿“嫌弃”他的行为,但是她最后还是过去了,因为现在借着烛光能够看得清他的嘴唇有些苍白,她可不希望最后再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她缓缓走去过后,他微微侧了侧身体,那道伤口在左后腰的位置,确实不太好上药。
他将药瓶递给了她,那修长洁白的手指看起来煞是好看。
她倒是没有磨蹭,非常利索地给他处理伤口,一点都不像她口中所说的不会上药。
师沐旻没有任何惊讶,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微动,薄唇轻启:“你可是还有什么想问我?”
那鸦青色的睫羽微垂,眸底深处仿佛倒映了人间山河,只道是月色空余,流光千载。
“你不怪我泄露了你的住处,给你招来这杀身之祸?”她皱紧眉头,为他缠上了伤口。
如果按照以前的样子来说,她可能又没了,但是现在却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等到把伤口藏好过后,她放起了身,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师沐旻缓缓穿上了衣服,有些意味不明,之后捏住了她的下颌:“怪,若是想补偿我,好好待在我身边。”
她摇头,笑了笑说道:“我不想补偿你,别瞎说。”
刚刚莫名被撩到是怎么回事儿?!
她现在觉得口嗨很快乐,趁着现在机会尚好,怕以后没有机会了,她还想多口嗨两句。
“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补偿你。”
师悦:“???”
……
乾元历凛冬年间,天承王朝率军队攻打北周合国,北上攻克燕州后势如破竹继续推进于突刺大破北周合国军队。
然西域王战鲁尔南伐野心昭然若揭,虽接连两城被破,然形势突然逆转,其间波谲云诡,北周大将耶律宗贞率众将士迎面而战,竟是让天承军暂且寸步难进。
两国动荡之际,南姜大国亦发生了一件大事,南姜皇帝邢郢竟被枕边男宠所害,丧命于此,叛党贼子云舒执碧血剑斩邢郢头颅,血染皇宫,其得天承首辅师沐旻之势,于南姜称帝。
云舒此人善于伪装,步步为营,擅于利用自身优势取得皇帝信任,忍辱负重,运筹帷幄。
朝廷若有不服者,勾结叛党、动摇军心之罪名斩立决或发配边疆,手段凌厉,一时间人心惶惶,不敢不从。
此后,北周合国首领战鲁尔大怒,师沐旻背信弃义,竟是有了吞并三国之心,遂下令取其项上人头,然无果。
南姜与天承携手对抗北周合国,北周合国大创,战事绵延。于此之间,逆渊的爪牙找上战鲁尔,暗中杀去其子战渊并嫁祸给天承,西域王集几十万大军与逆渊合作,试图毁掉两国,成为天下共主。
在战争其间,师沐旻同时助云舒登得帝位之后即刻返回天承,师悦意识到事态严重主动同他回去。
这一去又是半年……
现下,师悦只身一人站在大街上,看着满街的流民,心中凄凉。
自古以来,一旦发生了战争,百姓流离失所,只能背进离乡逃难。
曾经繁华的此刻却人心惶惶,百姓愁苦,连同着尸横遍野。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奇幻色彩的世界,往往是强者的一击就会产生数不尽的亡魂。在大多数人仍然是普通人的情况之下,形势则更为严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想要帮助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但是凭借她一己之力尚不可能,况且就算帮助了一部分人,仍然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处于苦难当中。
自从云舒当日称帝一事发生,她便久久没有缓过神来,完全想不到在她面前那样一个干净的少年会有这般缜密的心思,而且还表现得滴水不漏,就算是她也完全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