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面闪过这么多念头,但是她面上却不显。
贺兰伽听到她这么说,声音有些歉意:“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不曾。”她承了这荣光君的恩,自然是恭敬又礼貌:“真是多谢荣光君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若是没有荣光君,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番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她这般贸然出现在这里,不被当做是刺客强盗就已经算最大恩赐了。结果贺兰伽不仅没有为难她,反而是让她先换了一身衣服取暖,而且还有帮助她回家之意。
这般品德,真如当世明月。
贺兰伽听闻此,心中了然,面色有些苍白,捂住唇轻咳了两声:“不过顺手之恩,不足挂齿。若是姑娘不嫌弃,可暂时在我府邸住下,定会以客代之。”
师悦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惶恐:“这怎可。”
“姑娘既然出现在我这里,便是与我有缘。我尽地主之谊也应是理所当然。”
“况且如今天寒地冻,外出尚且不安全,若是姑娘另有他算,再做打算也不迟。”
师悦心中微动,对这位天命不凡的公子更加敬佩三分。
他很善良,淡得出尘,也如同这屋子里缭绕的木兰花香,温柔雅致。
这样的一个流风若雪的人,难以想象有什么人能够配得上他。
若水木清和,又若阳春白雪。
她站起身来,深深地对他行了一礼:“谢过荣光君!”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师沐旻那美得妖邪的面容,虽然贺兰伽在容貌上确实比不上他,但是在这般出尘的气质上,师沐旻就……
算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恍若谪仙的仙气。
于是,师悦就匪夷所思的以客人的身份在贺兰府邸住下了。
只不过她真的感慨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假如这次遇到的人不是贺兰伽,她可能还没有活蹦乱跳就凉了,直接凉得硬邦邦的那一种。
他看起来那么一个无欲无求,超凡脱俗的人,师悦怎么也想不到除了他善良以外对她这么好的理由。
后来她在府中丫鬟的耳濡目染之下,终于明白了贺兰伽虽然身体羸弱,但是手段强势,同样也是远近闻名的善人。
假若不是那一身疾病,他该活得多么耀眼……
在这里待了五六天的样子,她得到了好多信息,虽然是客人,但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虽然她向来脸皮很厚,但是基本的原则还是有。
所以说平常的时候还是要主动去做事儿的。
【叮——检测到宿主内心活动极其频繁,请问我能在哪里帮助你吗?】
【帮助暂时不需要,只是我现在需要将我得到的信息整理一遍。】
【叮——您可以说出你的信息,然后我会利用数据库帮宿主分析整理。】
【好的。北周合国那边好像有动静,战渊到天承时貌似对万禾有意,卫承昭大怒,两国之间隐隐暗潮涌动,原著也是说战渊引导的这场大战。最近两国边境时有摩擦,已经是前兆了。】
【师沐旻权力越来越稳固,只不过功高震主,圣上乃一国之主,以前是忌惮三分,现在怕是已经忌惮五分。虽然早有警惕,用他去平衡各方势力,用那般狂妄之人早晚有失手的一天,如今别无他法。而且师沐旻如今也越来越不近人情,比以前还要恐怖冰冷,底下官员比起对皇上的恐惧,更加恐惧的则是这位一朝首辅。】
【最近乾元大陆大陆出现了一支强大势力,叫做“逆渊”,这股势力的成员遍及天下,强大到几乎无法铲除,权力渗透三国,势力背后的主人就是韩楚鸣。】
【几个月前天承王朝曾出现过一只大妖,传言像《山海异志录》中的大妖鬼车,只不过不同的是并未有九头。鬼车的出现导致大量人死亡,还伴随着瘟疫的发生,流民纷纷涌入京城避难,直接改变了原著天灾剧情。这鬼车在原著中没有,目前尚且不知怎么评价。】
【还有一件事……这个我不是特别敢相信,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纯属巧合。南姜皇帝邢郢偏爱男风,当今最得宠的就是那郎台令云舒,我只希望这是一个巧合,那样一个温润而且带有书卷气息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成为他人的坐下男宠。】
【只不过假如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他受命于师沐旻,这就有意思了。】
【公言胥前段时间护驾有功,升官加爵,升职至正二品大将军。】
【以上。】
【叮——系统已经接收宿主所说的所有内容,现在正在为您进行分析与备份。】
【叮——由于与原著剧情相比变化太大,本系统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
【所以说我说这么半天,你在逗我玩儿是吧?!】
【叮——并非如此,根据以上剧情,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别磨叽。】
【叮——请宿主尽快回到攻略对象身边,早日完成好感度,阻止反派黑化,当前黑化值为89,如果达到100,将有不可逆转的事情发生。】
【……你走吧。】
【叮——好嘞哥。】
在脑海里和系统墨迹了这么大一半天,结果就得出来这么一句话,她只想点烟……
望着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若有所思。
风中安静,细微的声音在这个世界都能在无限放大,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听说郎台令正在前厅拜访家主,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男子,听说长得很漂亮。”
“只不过一个男人这般……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以色事君者,色衰而爱迟。须眉男儿就应该驰骋沙场,终归是荒唐,因陛下宠爱得这郎台令一虚职,看似风光,实则屈辱。”
……
也就突然之间,她听到了旁边有人在八卦,作为一名吃瓜爱好者,她从里面尝到了瓜的味道。
稍微思考了片刻过后,她便继续听了下去。
“天下谁人不知他,谁人不识他?以一人之命祸乱六宫,偏偏皇上爱他的打紧,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魅力。”
“于南姜来说,这个云舒不过就是个笑话,也不知道他隔一段时间就来贺兰府里做什么?”
“家主与这郎台令主云舒颇有交情,自然是来找家主的。”
“也就是我们家主善良,不怕惹了这一身腥,不然怕是没人敢与他交往。”
☆、第 70 章
“闭嘴!家主说过背后不可语人是非,你们两个都忘了?还是说想被逐出去?”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好像是秀姨。
先前八卦的那两个丫鬟当即惊慌地跪下,面色惨白:“秀总管,奴婢错了!不敢忘,自是不敢忘!求总管开恩,饶了我们这一回!”
“奴婢错了啊!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我上有老,他们可都等着我一个人养家,我不能离开啊!”
两个姑娘面色惨白,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后悔刚才的那番话,不断地在地上磕头,头骨与地板相碰,发生了沉闷的响声。
师悦见此便没有兴趣再看了,而是转身朝前厅走去。
她想要去亲自确认一下这个云舒是否是她认识,她所熟悉的那一个人。
穿过幽深的长廊,她快步朝前厅走去,却在半路上,就看到了两道身影。
清雪染尽枝头,那两位公子当真是绝代芳华、遗世而独立。
贺兰伽安静的坐在轮椅之上,那一身雪白仿佛与这漫天飘雪融为一体,手持一把油纸伞,面色虽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是温柔至极。
站在他旁边的那一位公子身披红色大氅,一头墨色长发随意的落在身后,一根月白色的发带将头顶些许头发绑住,唯独成了这冰雪世界的一抹烈焰红。
他背着她,师悦一时间完全无法确认他到底是谁,而且她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记忆中的那一个书生重合在一起。
“听闻贺兰兄近日救了一美人儿,还留在了府邸,是有金屋藏娇之意?”他的声音有一丝笑意,而且语气很熟稔。
师悦听这个声音,心里面咯噔一声,偷偷藏在柱子之后,想看一眼那人的面容。
贺兰伽轻笑道:“非也非也,这位姑娘有难,尚且失去了部分记忆,既然到了我这儿,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况且,我虽救不了我自己,但是能救其他人也是好的。”他语气淡淡,有一种如同水墨画一般的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