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嫌猜(81)

“阿不!”桓允瞪她。

叶微雨似觉打趣他很有趣,笑眼盈盈的望着他,水灵灵的眸子熠熠生辉。

桓允抿着嘴盯着她半晌,又转动着眼珠左右看一眼,见未有人注意他们,他两手抬起,借着广袖遮挡,就狠狠的在叶微雨唇上啄了一下,末了得意洋洋道:“阿不,你继续说,多一句我不爱听的话,我便亲你一次,你觉着我这主意可好?”

他最是喜欢这些出其不意的亲昵,往时在家里还好,这众目睽睽之下,叶微雨又是个脸皮薄的,可不得给他弄了个大红脸!

便是她有口若悬河的功力,现下也不知如何来反驳他,只扭了头再不理会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桓允也担心她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追了去好生哄了好久这事才算完。

......

又到月末休沐,段清影的戏楼已经编排好了叶微雨新写的剧目,提前两日就下了帖子邀请叶微雨去看。

叶微雨这日用过朝食,临了两副字帖才从从容容的去到戏楼里。

段清影这戏楼取自她自己的姓名,唤作“清辉园”,正处酒楼环伺的保康门附近,那方圆十里也有不少青楼妓馆,行至此处空气中不仅酒香扑鼻,还香风袅袅。

清辉园里,台上的花旦唱腔柔美婉转,“丫头错拿了,这是螺子黛,画眉的。”

末角道:“这什么笔?”

“这便是画眉细笔。”

此前叶微雨擅写精魅鬼怪的怪异离奇之事,世人为着新鲜可蜂拥观看。时日一长,尽是此类情节,看得多了,容易产生乏味之感。才子佳人间的情情爱爱是世间经久不衰的永恒话题,段清影和她一商量,叶微雨便同意尝试写作爱情戏剧。

许是年岁渐长,又知晓了男女之情,她成书的过程比她预料的要顺利,而今又看到舞台表演,虽只是片段,也看得出效果甚好。

段清影让侍女添了一壶茶过来,对叶微雨道:“这卿柳柳当真不一般,现今北方流行的杂剧剧种形式不够灵活,若不是听她的意见,只怕我的戏园子在京城里哪就容易的站稳了脚跟。”

原先卿柳柳在梅湘那住了一段时日,养好身子后重拾旧业,在酒楼勾栏里卖唱为生,后来被段清影见了着人打听她的来历。

调查到叶微雨这儿,由她做了个中间人,将卿柳柳引荐给段清影。

段清影这戏楼做的是正当的营生,可比往时卿柳柳在江南时好了千倍万倍,她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只她不熟悉北方杂剧的唱法,又在戏楼里观察了数日,才生出把南曲引入到北杂剧中的想法来。

卿柳柳这两年在汴梁积攒了些名气,容貌才情都是拔尖的,还是花魁大赛中最有力的竞争人选之一,可谓是风头无两。

叶微雨点头,待细细看完整出剧目,提出几点需要修改之处,和段清影谈论完了,听她道:“桓毓好些日子没见你,听闻你今日要过来,她便想着带果儿来玩耍。”

果儿是桓毓的长子,而今不过两岁,很是聪颖讨喜。

“好。”

......

勤政殿安静非常,进出添茶倒水的宫婢皆是屏了气息,生怕发出异响扰了两位殿下处理政事。

桓允先时还能正襟危坐的悬腕写字,越往后干脆就懒怠得趴到了桌子上。他写完最后一笔,讨好地对桓晔道:“阿兄,户部送来的账本我今日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看在我最近还算勤勉的份上,容弟弟我休息半日吧?”

自打桓晔独自理政愈发得心应手,又有桓允相帮,在外还有桓奕的赫赫威名镇边,嘉元帝顿觉一身轻松。这一大早就去了太皇太后的宝慈宫,陪老人家听曲儿看戏,是以这偌大的宫殿只余桓晔兄弟二人。

桓晔抬眸看他,“又去叶侍郎府上。”

桓允嘿嘿一笑,算是默认。

“眼下叶家表妹正值议亲的年纪,你频繁出入侍郎府,终归惹人非议。”

“阿兄,你心心念念想娶的姑娘,不日就要迎进东宫,还不允你弟弟为着终生幸福努力?”

桓晔见桓允上蹿下跳的只在叶微雨这边费工夫,便用过来人额经验给他支了一招,“你眼下剃头挑子一头热,可有问过叶侍郎的意思?他会否同意将独女嫁给你?”

桓允不假思索道:“我在蜀中那两年,姑丈但凡空闲,可是时时陪着我,这还不算喜欢么?”

桓晔知道他没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却也不点破,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父皇能直接赐婚,可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若是侍郎不喜表妹嫁你,你往后的日子也难捱。”

桓允觉着他阿兄是小题大做,叶南海怎么可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她,自己可是他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还不够值得托付吗?

他念念叨叨的回到自己的澹明殿换了身常服,待提步出门时,本已经踏出一只脚过门槛,他又收了回来,吩咐道:“宝禄,赶紧去父皇那里抱两坛好酒来,就前段时期吐蕃进贡的白葡萄酒,都随本殿下带走!”

这个时辰去侍郎府,正巧赶上午食。叶南海好酒,但凡用膳,都得小酌几杯,此番桓允拿着新鲜玩意儿的葡萄酒上门,可谓是时机再恰当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丫头错拿了,这是螺子黛,画眉的。”末角道:“这什么笔?”“这便是画眉细笔。”出自汤显祖《牡丹亭》选段。

第67章

却说桓允前脚踏入侍郎府,马氏和梅舒后脚就紧赶着跟过来。

她二人留在汴京已半月有余,自打前次见过叶微雨,就日日打着熟悉京城风物的旗号,也不让梅湘陪同,而是母女俩人自顾着四处打听侍郎府的住处。

只她们也不敢贸然直言,便拐弯抹角的询问知情之人,却因此走了不少弯路。每每这时马氏就恶狠狠的啐口梅湘,道她人心向外,除了点出叶南海官居几品,此外相关的一切信息任马氏如何咒骂都是不再提一字了。

这好钻营的母女终是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找到了浣花巷,也知晓了叶家的具体位置。可奇怪的是,她们日日在高墙大院下打望,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感叹叶家的基业甚巨之外,却未有一星半点要登门拜访的意思。

马氏眼看着桓允的身影消失朱漆大门后,又抬头看高空中悬挂的秋日,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铜钱出来,塞到梅舒手里道:“现已快到午时,若咱们母女此时上门,叶家也是不好拒绝的。眼下你雇一辆驴车去把前些日子我们买的许昌特产拿上,赶在午食前咱们去上府探亲。”

梅舒捏了捏手里的铜钱,本想说京城的物价比许昌不知高了多少,这点银钱根本不够雇车,再则她也只想在此处守着不想离开,不想风尘仆仆弄乱了发髻,以免给九皇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转念又想到母亲一毛不拔的性子,而眼下自己还要仰仗她为自己谋得如意郎君,就忍住脱口而出的话,转言道:“好,母亲你暂且等着,女儿快去快回。”

梅舒走后,马氏就站在叶家附近的乌桕树下等着。

她远望着叶府门楣上的匾额,不禁再次啧啧叹声叶家的富贵,忽而又念及桓允的身份和其形同天人的风姿,似乎她日后绫罗加身,钟鸣鼎食的贵族生活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一时间竟情难自已,扶着树干“呵呵”的笑起来。

许是心里有了盼头,梅舒此番不再像往时在家里,但凡有使唤她做事的地方都磨磨蹭蹭半分不愿。马氏估摸着等了半个时辰,梅舒雇的驴车就铃铛叮咚的往巷子里驶来。

她手里拽着棉布包裹,跳下车后还整理了一番仪容,待马氏确认好特产无误后,母女俩这才端着自诩雍容华贵的姿态往叶府大门行去。

日头已至中天,正是午时。

叶府门房守着两个家仆,正端了碗在吃饭。

见马氏母女过来,心下还道这人可不知礼数,哪有在人家午间用饭食的时辰上门的?这些个在富人家里当差的,耳濡目染的久了,上下一打量对方的着装打扮,就知其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空壳子,因而家仆俩人看向马氏和梅舒的目光就多少带了些鄙夷。

马氏一来就觑到门房碗里的吃食,对叶家富贵的认知再次刷新,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对方眼里的不善。

汴梁虽处于黄河之滨,寻常百姓家吃的也多是河鲜,可眼前区区一下人,午食便能吃到海里才有的小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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