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而燃(116)

她垂下头,病房门却“碰”一声被打开了。

“殿下!”医生惊叫,“王妃,王妃醒了!”

厄琉斯猛地回头,卢西亚诺看到她的复杂神色,由短暂的不可置信转为庆幸欣慰、但最后变得茫然。

治疗室内。

所有医护人员被暂时勒令离开,卢西亚诺和厄琉斯坐在病榻旁。

病榻上的爱莲娜身上连着一些医疗设备,已经得知了自己昏迷多年,一双温柔深情的绿眼睛欣慰地望着厄琉斯,眼眶里润着泪水,嘴角的弧度慈爱。

“你是厄琉斯?我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爱莲娜的声音和卢西亚诺想的一样温柔,这么多年过去了,除去脸上新添的伤痕,和衣服上的血迹,她还是美得如同每一个从未受过任何苦难的少女。

这也说明,爱莲娜多年来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这次也很幸运地没有一点疼痛,虽然醒了就遭殃了。

厄琉斯一直紧握着爱莲娜的手,卢西亚诺从没见过厄琉斯眼里含泪欣慰微笑的模样,对这美好的画面移不开视线。

可是卢西亚诺很是忧虑。

爱莲娜受了重伤,在这种时候醒来,也许是母亲本能想保护孩子,但更有可能的是回光返照。

“我过得非常好。”厄琉斯声音轻柔,语气带着大家闺秀的涵养和包容,卢西亚诺头一次感到这对母女十分相似。

“我记得小时候你喜欢插花,现在呢?”爱莲娜有几分激动。

厄琉斯狡黠一笑:“国际比赛第一。”

卢西亚诺懵了片刻,她怎么从没听说过?是太不关注厄琉斯了吗?根本看不出来啊!

爱莲娜接连问了几个关于厄琉斯的兴趣爱好问题,厄琉斯一一答复,彻底颠覆了卢西亚诺的印象,如果不是尊重这对母女难得的对话,她几乎要打张开嘴了。

熟练插花、精通乐器、擅于经商、追求者无数?!这还是厄琉斯吗!?

爱莲娜越说越精神,笑靥奕奕,脸上两个梨涡,“太棒了,你的祖父母一定十分自豪。”

卢西亚诺的笑意僵在脸上。

爱莲娜还不知道洛克菲勒家已经没落了,这是当然的。

可厄琉斯还在微笑:“爷爷奶奶忙着环游星际旅行,上次看你已经是半年前了。”

“我能和她们通话吗?”

“不行哦,你醒得这么突然,我什么都没带就过来了,”厄琉斯笑笑,“你看他,还穿着拖鞋。”

卢西亚诺心说我穿着拖鞋还不是为了你,爱莲娜闻言看向她,抱歉一笑:“失礼了,你是……露西吗?”

厄琉斯柔声笑着:“露西是女孩子,你怎么连这个都记混了?”

卢西亚诺一时不知说什么,笑笑:“我是厄琉斯的……朋友。”

“男朋友?”爱莲娜露出一个调皮的坏笑。

“是啊。”厄琉斯若无其事接道。

卢西亚诺瞪着眼睛,厄琉斯朝她微笑:“婚期已经定了,他是个beta。”

“是beta好,”爱莲娜说,“比omega幸运多了……”

她说着突然顿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露西怎么样了。”

“露西也很好啊,”厄琉斯说,“被捧在手心里长大,逍遥自在,都长成胖姑娘了。”

卢西亚诺:“……”

厄琉斯:“二百斤了。”

卢西亚诺:“…………”

爱莲娜惊呼:“天……你没监督她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她了。”

厄琉斯不笑了。

卢西亚诺一怔。

厄琉斯又开始笑:“她嫁人好久了,嫁给二区赵家,被喂胖的。”

“那孩子适合赵家。”爱莲娜庆幸起来,“对了,约兰达呢?”

两人顿时沉默。

爱莲娜没注意到:“约兰达呢?我记得……”

她突然伸手捂住了头,神情痛苦:“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痛……”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厄琉斯制住她,将她按回床上。

爱莲娜头痛愈演愈烈,两人只得退出病房,将人交由医生照料。

当晚,爱莲娜身亡。

卢西亚诺一天后才知道。

第90章 瓦尔哈拉宫(三)

噩耗到来前, 约兰达并没有适可而止。约兰达亲自来到厄琉斯面前, 要求她也接受盘查, 并且她身为议院一员, 必须合理监督对生母爱莲娜的拷问。

这无疑是当众给厄琉斯下马威,此刻爱莲娜的清醒被罗瞒着,厄琉斯语气冷硬地要求见国王,但约兰达立刻得意地表示,国王病重拒接任何求见。

厄琉斯敛着眉目,闻言, 嘴角微微挑起一抹弧度,语气寡淡:“所以你才这么嚣张。”

约兰达也眯了眯锐利的眼:“你敢对我不敬?你知道什么下场。”

发泄情绪不仅是无用的冲动, 也是当众留下把柄。

“不敢。”厄琉斯盯着她说, 笑容逐渐艳丽,“王后殿下一直对我处处体贴关照, 尤其近年来, 在我羽翼渐丰之际,更是对我宽容放任,一切交由我亲力亲为, 实属一国之母所为亲善。”

约兰达盯着她, 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视线如刀:“把她押下去。”

厄琉斯不卑不亢端坐在原位,腰板笔直,气势逼人,侍卫走到她面前, 不由放缓了脚步,为首那个和厄琉斯对上了视线,明明是俯视,语气也是多年来习惯的粗鲁蛮横,舌头却不住打了结。

“和我们走一趟……请。”

厄琉斯付之一笑。

罗此时带人步向约兰达,行了个礼,“殿下,适可而止吧。”

约兰达无视了罗,但厄琉斯见状起身就走,不放约兰达在眼里,让她立刻命侍卫拦下厄琉斯。

那侍卫似是立功心切,怒骂道:“我可不怕你!还不服从王后的命令!”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厄琉斯脸上,厄琉斯看也不看他,保持着微笑伸出手,一秒拧断他的头,其他侍卫顿时不敢上前。

“怎么,你们都不服从王后的命令了?”厄琉斯问。

约兰达没有愤怒,似乎事情进展没有出乎意料,而且稀疏平常,她只是目光越发阴冷。

厄琉斯是alpha,约兰达是omega,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约兰达沉声,一字一顿说:“我们议院见。”

在两人间充斥着一片嘈杂声。侍卫们忙着翻厄琉斯的主卧,一片咣当作响,此时一盆盆花被砸碎在地,尤为刺耳。

厄琉斯垂了垂眸,“滴水之恩,定涌泉相报。”

那晚,卢西亚诺帮厄琉斯收拾了屋子,把花一点点救回来,房屋摆设尽可能恢复原貌,坐在厄琉斯床边,对着窗外发呆。

这就是厄琉斯能看见的景色?

瓦尔哈拉宫前是一座雕像,是初代奥尼尔国王,但更多人说是那战神。战神造型没有多英勇逼人,虽是身体精壮,却衣衫褴褛,背后背着一个布卷,枪矛刀棍数百柄捆在身后,刀刃朝上张牙舞爪地散着。

那些武器泛着光,和瓦尔哈拉宫自身装潢一样,都是真刀真枪。

而从这里俯视下去,面对的就是那丛见血封喉的刃尖。

厄琉斯不知去了哪,卢西亚诺知道对方不会告诉自己,事实上她就是偷摸跑来的,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明天就是审判,爱莲娜已经是幌子,约兰达主要还是针对厄琉斯。

泰伦被救了下来,受伤昏迷,其他人都被飞船爆炸的烈火烧死。

要是醒了,又是一番不同的争斗吧。

她往厄琉斯床上一躺,厄琉斯的alpha信息素包裹着她。

其实她今晚身体莫名不适,甚至恶心想吐。她听过一个说法,AO标记关系的两人之间,会共通一些感官。这个说法特别假,很可能只是心理作用,以前她从没感到过,难辨真假。

她睡不着,门忽然开了。

卢西亚诺一怔,感觉到是厄琉斯回来了,先松了口气,然后陷入了疑惑。

奇怪。

伴随厄琉斯的还有股她从未闻过的气味,她起身,但厄琉斯已经麻利地脱下衣服,进了浴室,水声立刻被开到最大,热气和湿气从门缝里渗出。

卢西亚诺走过去,捡起凌乱落在地上的衣物,听厄琉斯在里面呕得撕心裂肺,不由捏紧了衣物,忽而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

翌日,各区总督应皇室要求强制抵达议院。

为首主持的自然不再是厄琉斯,却也不是约兰达,而是历年中立的赵家,在王位即将易主之际,也只有赵家能因传统而不受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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