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没好呢，这不是贴了个创可贴嘛。”林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默默地转移话题，“大家都怎么了？”
胡思乐听他提到，脸上的“丧”一下子又冒了出来，垂头丧气地走回去到座位上趴下了。
张卓苦大仇深地抬头，看着林皎：“皎哥，你是不知道燕绥之那家伙，我就说他那天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林皎闻言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张卓愤愤脸：“一千字检讨啊！你说他！是不是人！”
林皎差点笑出声，想当年他穿越前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时候，一千字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但看着面前一张张满是不知所措的脸，林皎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不是人！”
话音刚落，胡思乐就惊慌地看着他的身后，又看了看林皎。
林皎似有所感，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又看到某张欠揍的假笑脸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这人到底是什么鬼投的胎啊，背后灵吗？林皎腹诽道。
“啊呀，没想到林同学是这么想我的呀，真是好伤心，”燕绥之笑眯眯地看他，一点都看不出有哪里伤心，“那林同学就写三千字好了。”
林皎大概也是被原身人设带得有些暴躁了，原来好脾气一个人，现在看见这张脸就想怼。
他忍了忍，也学着燕绥之的样子笑眯眯：“燕同学真是好严格啊，我也好伤心。那就三千字吧。”
说罢就关上了教室门，完全不顾自己身后一众同学又惊悚又想继续听的表情。
这一周过得还是很快。
林皎发现自己的洗白计划在脱离了叶以心后实在是难以独自实施下去，不得不从根本开始将周围的一众不良少年一起洗脑，让他们顺理成章地接受好好学习其实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于是这一周，林皎想尽了各种方法试图唤醒张卓内心对学习的渴望。毕竟胡思乐这人太闹了，张卓稍微沉稳些，应该也更能静下心吧……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林皎在借给他的漫画书的边边角角上都写了数学公式，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好奇心；在背语文古诗的时候特地跑到他同桌的位子上坐着，只换来了张卓怪异的一瞥；还特地给他整合了非常基础的物理化学笔记，却不知道要以什么理由拿给他……
在周五放学前的傍晚，林皎特意掏出自己针对张卓的兴趣找来的篮球题材的英文电影，做作地在他面前打开看，却只得到了他无情离去的背影。
林皎真的好累，他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张卓远去的身影，心里只想把他拎起来塞到叠满了高中教材和教辅的空房间里关禁闭。
不行哦，不可以的，这样子只能引起孩子的反感，达到反效果哦。林皎强笑着自我劝导，再一次打开了手机里的《5-12岁家长必看：如何让孩子爱上学习》。
已经被视频里的花花老师温柔慈祥的声音洗脑了快一周的林皎终于快崩溃了，把手机随手丢到了包里，决定周末再重新思考“洗脑周围一众不良少年”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胡思乐临走前还跑到林皎桌边来跟他八卦隔壁学校参与斗殴的几个人的下场，说到那位王垃圾同学还叫嚣说下次再打，林皎心里更累了。
但想到自己手里剪辑过的打架过程视频，扬了扬眉也逞了一番口舌之快：“那傻/逼又要来找/操？让他们来！干不死丫的。”
然后在胡思乐崇拜赞赏又惺惺相惜的目光里，强撑着桀骜不驯的笑意，把书包甩到背上潇洒离去。
等回到家，林皎照了照镜子，才又开心起来。过了一周的时间，脸上的淤青已经褪得差不多了，林皎稍微又用了点遮瑕，左右端详了一番，忽然决定拿接到推广那几套基佬装中的其中一套来录个开箱和试穿的直播。
啊~当个一心向学的不良少年真是太累了，最后我还是在小裙子里找到内心的平静。
虽然这次是基佬装，但也没差啦！林皎在某浪发了条直播预告后，先换了个优雅款的小裙子，化了个淡妆，稍微打理了一番自己的小卷毛，确认自己脸上的伤口淤青看不出来后，再准备好装着基佬装的包装盒子在一边，又翻出自己前几天买好的变声器。
虽然穿越后的林皎打算对自己的性别坦荡一点，但他还是担心直接直播男声会引起反感，所以打算做足两手准备，看弹幕反应再应变。
开箱和试穿直播是穿越前的林皎一直想做却没有机会的事，不同于留言和评论里的表白和嘲讽，直播更像是把所有的喜欢和厌恶都直接摆到了台面上。
林皎做了几个深呼吸，打开了摄像头。
第十章
对燕绥之来说，刚过去的这一周也没有什么不同。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大概就是某位校内知名林姓男同学的网络身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吧。
在周六饶有兴致地视奸完他所有的社交媒体账号，包括所有的动态和视频后，燕绥之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张脸，看起来也太不像他平时的时候了吧？这照片上视频里，笑得眼睛弯弯的小可爱，到底是谁啊？
话说他平时为什么要把头发全弄下来挡住脸啊？长成这样非得挡住，他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燕绥之一边怀疑人生，一边还口嫌体正直地反复打开来刷，甚至把他回复别人的评论都看了一遍。
哎，果然还是作业太少了。燕绥之关掉照片，皱着眉头自我反思了一会儿，决定去燕又思房里督促她写作业，顺便再帮忙检查。
正当燕绥之要收起手机起身的时候，特别关注弹出了一条消息。
“大概过半小时在某站会有开箱直播哦~欢迎大家来捧场(*?▽?*)，这里是传送门=w=”
嗯？直播？燕绥之盯着手机上方弹出来的消息推送框笑，但看清时已经站起了身。
索性他放下手机，绕到卫生间去上了个厕所，才若无其事地回来又坐下。
这次就先放过燕又思好了。
燕绥之又拿起手机，却掩耳盗铃地刷了好一会儿新闻，期间还不停看看时间。总算过去十五分钟，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陆了某站。
外面却传来燕又思的大呼小叫：“哥！哥你快来！”
燕绥之只好又合上笔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间外：“怎么？”
“有事找你嘛哥哥，”燕又思的房间在走廊另一端，她远远地探出个脑袋，跟燕绥之招手，“快来快来。”
燕绥之无可奈何，回头又看了眼自己合上的笔电，带上门朝着燕又思的房间走去：“你最好是有事。”
“嘿嘿，真的有事嘛。”燕又思见他过来，打开门转身往里面的书桌小跑，脑袋后面的马尾一晃一晃。
燕绥之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马尾，却想起了林皎的某浪上发过的一张自拍里，他戴着顶假发，一左一右有两个辫子，乖顺地垂在他脑袋两边。
结果燕绥之不得不在自家妹妹的房间里替她打完一把游戏，才得以脱身回房。
等他再打开某站的时候，直播视频里已经有了画面，再看在线人数，显示的数字也有了三位数。
燕绥之瞧屏幕上刷着“见封滚”“蕉蕉终于开直播了我蹲了好久！”之类的弹幕，看样子自己并没有迟到太久。
画面里的少年穿着条浅灰色的长袖裙子，外面还套了一件深绿色的罩裙，看起来像电影里来自欧洲中世纪的少女。
但他并没有像电影里的少女那样优雅，他在镜头前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
弹幕上也都是“？？”“up主什么情况？”之类的问句，燕绥之拿手托住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圣中校霸头头穿着裙子慌乱的模样，并期待着后续发展。
他今天没有戴假发，属于他自己的深棕色卷发被认真地梳理过，不像他在学校里那样乱糟糟地全挡在眼睛前面，而是被夹在耳后，还戴着几个看起来很素净的金色发夹。
画面里的林皎低着头垂着眼睛，好像在桌上找些什么，镜头的焦距调得刚好，可以看清他低垂着的睫毛，像深棕色的蝴蝶翅膀，一颤一颤的。
其他正在观看的人也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
“prprprpr这什么睫毛精啊！”
“哇靠这睫毛好长好密，也不像假睫毛，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