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个皇太后够狡猾的，就这样拉拢住那两个孩子。
等于把云太妃抢走怀帝的仇，最终给报了。
当然这一点，大概没有人能看得出来，或者是有人看出来，也不敢讲。
毕竟，这位皇太后做的事情，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而且作为封建礼教上说，嫡母才是母亲，皇太后这样做没毛病。
能把和王兄妹拢在手里，的确是有些本事。
其实在后来，更了解庆东侯府后，她终于明白对手为什么这样难对付？
甚至，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败在她的手里？
因为皇太后知道怎么对付天花。
所以对别人来说，天花也许是最凶残的病毒，但对接种后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事。
可惜的是，陆家在对庆东侯府调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这一点怪不得陆家，因为不是同类，是看不出来这其中的蛛丝马迹。
而今，说这个也晚了。
当然，路女王对庆东侯府算是多了几分兴趣。
要是有一天打进京城里去，一定要去庆东侯府，去看看穿越前辈留下的东西。
当然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缅怀曾经的过去。
甚至也有可能永远也打不过去，因为......
想到有可能的结局，路女王有种难受，但已经走到那一步，就只能是接着走下去。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而且这些年来，在她的调教下，卡鲁部落的战斗力直线上升，兼并了好几个部落，一举成为一个最大的部落。
如果不是路女王想着南下，只怕都可以一统整个草原。
即使如此，很多人也把她称为路女王。
所以，她自认为有资格和帝国的军队一战。
在她眼里，也许他们有地利，但不得见有人和。
而且说句不客气的话，游牧部落里的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在马背上长大，骑术了得，所以在这种以弓马为战的早期战斗中，占很大胜机。
那么再好好操练一段时间，就可以杀过去，好好一战。
想清楚的她，终于把思绪收了回来。
然后她就感觉有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四处点火，于是她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整个人也变得勾人起来，很快传出来一种暧昧的声音。
这种声音传了出来，有人听见了，从鼻子里冷哼了一下。
“哼！”
这是一个身体有些瘦弱的年轻人，此刻，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甚至，他感觉自己胸口处有种痒痒的感觉。
不过，他咬住自己的嘴唇，憋着不想着咳嗽，却感觉那个地方更加痒，于是他转身而去。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的情感。
“这就是自己的好母亲。和帝国里的那个皇太后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分别。”他在心里说道。
虽然说起来，因为种种原因，他和皇帝注定是对立面，成为敌对者。
但真的说起来，他们还是叔侄的关系。
只是很早分开，皇帝十一岁左右，却是侄子。
他5岁，却是叔叔。
叔侄两个人，最终被就分开。
这些年来，他一直关注着帝国里最尊贵的一对母子。
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皇位，他更在意、更羡慕的是皇太后对皇帝的关爱。
那种母亲对孩子真正无私的爱，是他最羡慕的。
而他自己的亲娘，不提也罢，一直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甚至，他想，所谓的母亲之所以还让人替他看病，应该是为了让他当她的傀儡。
一旦时机成熟的话，说不定就下手除了自己。
这就是自己的亲娘。
想到这里，瘦弱的年轻人眼睛里暗淡下来，再也忍不住胸口处的痒痒，咳嗽起来。
咳到后来，用劲太大，差点把胃里的东西都咳出来。
其实在近一段时间里，他竟然咳出血来。
但其他人都不知道，因为他在咳血的时候，就没有人跟着。
事实上，虽然他是路女王的儿子，但又不是独生儿子，他的亲娘已经生下别人的孩子。
只不过他还有用，想要打着他的旗号南下。
呵呵。
真无耻。
这天下的女人里，陆家女可真的是独树一帜。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位皇太后在，他差点认同一个观点，那就是所有的女人，就应该是关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让她们见外人。
事实上，那位皇太后在皇帝幼小的时候，是执掌大权。
要是换成路女王当这个皇太后，绝对不舍得放权。
结果随着皇帝的长大，这位皇太后就开始把自己手里的朝政，一点点开始归还给皇帝。
这一点很难的。
要是换成他娘，只怕自己翻身当女皇的想法都有，至于，自己这个儿子生死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这一刻的他一边咳嗽，一边流泪。
感谢有皇太后的出现，让他感觉这世上的女人有坏的，但也有好的。
如果可以，他宁可早早死掉，而只做皇太后一天的儿子。
可惜，这一切都是梦想。
甚至也许在帝国那里看来，他就是一个叛徒。
想清楚这一切的他，心里那个绝望。
不是他想要成为叛徒，因为那时候的他还太弱小，没有机会选择。
但他的母亲的确背叛了帝国，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他才会绝望。
对于咳血这种情况，他也无意告知别人，毕竟在他看来，死了就死了，死了就不会这样活得难受。
第23章 长吉府
和他相依为命的憨小子找到了他，把他背起来，送回帐篷。
“嬷嬷要是活着，会伤心。”憨小子说。
“嬷嬷。”
十七心里想起来去世的嬷嬷，心里有着个小小的期许，那个小小的念头是在嬷嬷死后，突然间冒出来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死在帝国的土地上，毕竟他是文帝的儿子。
在这个北方游牧部落里，他只是一个外来者。
备受别人的白眼，还遭受了不少冷言冷语的袭击。
小时候的他，根本就是一个病人，只能是依靠一个一直带着他的嬷嬷，因为路女王很忙。
她忙着结交大人物，忙着显示自己的能力。
那有什么时间管十七，只要他活着就好。
嬷嬷年纪大了，虽然护着他，但力有不逮，他还是会遭遇到各种各样鄙视。
毕竟路女王的到来，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
尤其是部落里的女人，一般要经过风吹雨打的，美貌指数不会高。
和美貌天生的路女王比，简直就是巨大的对比。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于是在路女王那里吃过苦头的人，自然恨上路女王，又无法对那个女人做什么，于是所有的愤怒就朝着十七砸来。
而十七本身就是病弱的人，怎么看都和北方游民部落里的孩子不一样。
于是，很多人就找机会骂十七。
“汉人的小崽子，滚出卡鲁。”
“都不会的笨蛋、野种，滚出去。”
......
当然，当着路女王的时候，他们是不敢过分的，因为那个女人很厉害。
十七变得一天比一天抑郁，甚至恨不得自己早死。
而嬷嬷着急，却没有办法。
她之所以一直护着十七，是因为她当初因为无子的关系，被婆家赶出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巧遇到十七身边需要人，就把她选中。
这让她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她从心底里愿意为十七付出一切。
她有一把力气，刚开始只是粗使婆子，后来陆家每况愈下，人手一点点减少，等到北方部落的时候，十七身边就只剩下她和一个憨小子。
说起来，她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
不过，十七的身世她还是知道的。
但嬷嬷一直不敢说出来，一方面是路女王不准说，一方面嬷嬷因为孩子还小，一不小心说出去，那么倒霉的人还是十七。
她虽然没有接受过教育，但生存经验告诉她，自己小主人的身份越是高贵，越是有可能能遭遇别人的嫉恨。
偏偏十七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一个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于是，她一直就熬着，不敢说什么。
直到熬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在没人的时候，悄悄地告诉了十七他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