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医生还要再翻页讲,方想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插话。
“那个,庄医生,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引导?我看这宣传页上写得很笼统,能不能具体说一说。”
“具体……”庄医生轻舒一口气,细长的手指微微蜷起,敲了两下桌子,“当然是对症下药了,看她是因为什么抑郁。我不了解你们的事,所以不好说,要想知道具体方案,你得把她的情况详细告诉我才行。”
“她其实……”
方想刚想说,庄医生打断了她,“最好不要当着患者的面说。”
“那……我让她先出去?”
庄医生摇了摇头,递了一张名片给她。
“医院病人很多,具体说的话需要很长时间,我们私下约吧。”
方想明白了,这庄医生大概是想赚外快。
虽然有点心疼钱,可只要能帮刘余琳,她也认了。
“谢谢庄医生,你要方便的话,我越快越好。”
庄医生翻了下桌上的台式日历,“那就明晚吧,七点,经三路与纬二路jiāo叉口附近那个豫菜馆。”
“好。”
离开医院,方想一路都牵着刘余琳,只要她敢放手,刘余琳就会不由自主地的去抠那创可贴。
如果单纯抠那胶布还行,可她抠着抠着就抠到了里面的伤口。
方想无奈,只得一直牵着她,连上公jiāo车都没放手。
刷公jiāo卡时,那司机接连看了她俩好几眼,尤其是她们紧握的手。
方想心情不好,真想回那司机一句:看屁啊!没见过闺蜜牵手啊?少见多怪!
不过她也就意|yín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抿着唇,冷着脸,牵着刘余琳坐到了最后一排。
虽然是最后一排,可还是有人好奇的多看了她们两眼。
毕竟,小女生手牵手没什么好稀奇的,可像她们这种年龄的上班族,还一直牵着不放的,几乎没有。
方想轻呼了一口气,假装没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依然紧紧牵着刘余琳。
公jiāo车摇摇晃晃地开着,又过了几站,人越来越多,一个老太太从前门硬生生被挤到后门,东倒西歪的,也没人给让个座。
方想看不下去了,冲那老太太摆了摆手。
“大妈,来,坐这儿。”
老太太不好意思摆了下手,“不用不用,你坐吧孩子。”
还没摆完,一个刹车,那老太太差点摔倒,赶紧扶住了座椅背。
方想直接站了起来,“大妈,来吧!”
老太太这才不好意思的一边道谢一边挪了过去。
“谢谢你了孩子,谢谢。”
方想被她一叠连声的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往旁边站了站,随手松开了刘余琳,一手扶着座椅背,一手拉住了吊环。
人多拥挤,公jiāo车又经常走走停停,这样最安全。
无聊地望了一会儿窗外,方想才想起刘余琳来,怕她又抠手,赶紧低头看她。
视线当即与她撞到了一起。
刘余琳没抠手,被放开的右手还保持着原样摊着,掌心朝上,手指微蜷。
刘余琳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眉心蹙着,嘴唇嘟着,还咬着下唇,一双眼闪着粼粼水光,像是被遗弃的猫儿似的,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方想不想脑补,可她脑子里还是自动替刘余琳补了句委屈巴巴的话。
【我真没用,连自己的闺蜜都嫌弃我,手牵了一半就丢开了。】
NONONO!
刘余琳才不会这么想!
脑补真是病!
反正她也没抠手,方想怕自己脑补过度,赶紧转开了视线。
可毕竟看到了刘余琳委屈巴巴的样子,终归还是不放心,没多大会儿又转了回来。
刘余琳已经垂下头,不看她了,又开始抠手!
这会儿不用脑补了,方想想都没想,直接松了手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刘余琳抬头瞄了她一眼,那小眼神委屈的,方想真心觉得她像是在无声控诉她松了牵她的手。
方想再度转开了视线。
脑补要不得!要不得!要不得!
刘余琳怎么可能想让她牵她,她又不是时青果!
当然,自己也不是高茜。
不管怎样,方想都没再松开她,一路牵回了家。
刘余琳始终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乖巧的很,不像牵个人,倒像牵了只小奶狗。
第二天,一下班方想就赶去了事先约好的餐厅,庄医生已经到了。
两人随便点了几道菜,直接切入主题。
“庄医生,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方想确实是被庄医生那些案例吓到了,事无巨细,全都说了,甚至连昨天刘余琳抠手,她牵手控制她,这种小细节,都说了。
庄医生听的津津有味,不对,是一脸深沉。